我簡直想給鹿哥一百個贊!真不愧是久混官場的人,人家想什麼他都門清!這麼一說,那兩個警察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了,直接對着娜娜說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娜娜咬着嘴脣,吞吞吐吐的問道:“我說了能對我寬大處理嗎?我不想坐牢……我要你們跟我保證,絕不會抓我我就告訴你們!”
鹿哥一拍桌子怒道:“我告訴你!你現在自己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我保證你一會兒是自己從這裡走出去,而且是自由的。你要是不配合……”
娜娜一聽這話趕緊打斷了鹿哥的話:“不會的不會的,我保證我可以好好的,什麼都會說出來的!一點都不會差!只要你們真的能放了我!”說着娜娜緊緊的盯着鹿哥,等着他給自己一個保證。
鹿哥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娜娜的話。娜娜一時間欣喜的難以名狀,面目都有些猙獰了。我不由得開始頭疼了,李柱的眼睛什麼時候瞎的?
娜娜不自覺的吞嚥了一下口水,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我們家真的沒有做什麼啊,我們一直都在幫助他們的!你們剛剛不是也聽見了嗎,他家的醫藥費還是我付的呢!”
我插話拆穿她:“你們中途因爲什麼吵架了,所以你們就停了交錢了不是嗎?醫藥費是我補繳的!”娜娜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看那樣子就是恨不得撕碎了我。我無所畏懼的跟她對視,她這才收回了視線,但從她的表情還是可以看出她內心的想法,哼哼,她這是嫌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呢!
鹿哥突然站起了身子,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做了一個向外走的樣子,然後轉回頭和娜娜說道:“姑娘,我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既然你這麼嘴硬,咱們就別再這裡說了。”
“唉,就是不知道像你這麼細皮嫩肉的小姑娘,進去了會被怎麼樣。”
娜娜臉上的妝容十分濃厚,但是仍然遮不住她滿臉的稚嫩。鹿哥就是嚇唬她一下,她就真的當了真完全崩潰了。她的眼淚不斷地往下流着,淚水將她的眼線睫毛膏打溼了,黑色的渣滓將眼眶四周弄的黑乎乎髒兮兮的,狼狽至極。
娜娜自己看不見,我們自然也不會那麼無聊去提醒。就這樣,在娜娜的輕聲抽泣中,她給我們講了一個極爲黑暗的故事。
娜娜說她小的時候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自己的父親下了崗,正好趕上商品大潮的時候,賣什麼都賺錢,就這麼很順利的就做大做強了。於是她家搬進了高檔的社區,買了豪車別墅。
誰知道這兩年實體行業倍受打擊,娜娜父親的公司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隨時可能資金鍊斷裂而崩盤。娜娜父親十分着急,每天都是陪着各大銀行的貸款部主任吃吃喝喝,生怕惹惱了他們被催着還錢。而且公司要想正常運營,也需要找到他們在繼續批貸款給公司。可是那些貸款部主任在知道父親公司的經濟情況之後開始變本加厲起來,他們已經不滿足於吃吃喝喝了,他們開始獅子大開口要錢了。
我父親有心不給,但是他還能有什麼辦法?他必須滿足他們全部的願望,包括……他們其中一個男人的兒子對我的追求。那男的長得實在是太難看了,又矮又胖,就像個矮冬瓜一樣。我又怎麼會喜歡呢?我回家跟我母親哭鬧,我母親就讓我父親另想辦法,他們就我一個女兒,再怎麼樣也不能害了我啊!
我父親絞盡腦汁愁白了頭髮,終於想起了李柱的父親!要說起他們家還是很有的說的,她和李柱可以說算得上青梅竹馬了。娜娜的父母和李柱的父母之前一直在一個廠子裡上班,因爲年紀相仿,幾個人關係十分親密。他們結婚有了孩子之後,兩家的孩子也經常湊在一塊玩耍,他們幾個甚至還商量着,要李柱和娜娜趕明兒定個娃娃親,來個親上加親呢!
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平靜的生活總會有波瀾。廠子的效益開始變差了,於是廠長決定裁員,而娜娜的父母都在裁員的人名單內。他們家的經濟一下子一落千丈。娜娜說到這裡的時候委屈的哭了起來,應該是想到了當時的感受。
娜娜整理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那時候她家沒錢沒關係,她上學的學費都出了問題。是李柱偷偷攢下自己的零花錢交給她,讓她去交學雜費。李柱的零食也永遠都有娜娜的一份。娜娜說到這裡眼神有些飄忽,“你們說,小時候的黃油餅乾爲什麼那麼香甜可口呢?我有錢了之後買了很多,卻再也沒有那個味道了。”
我其實很理解娜娜的意思,因爲李柱的那份關心那份善意沒有了。李柱是個很善良的人,他小時候絕對不是因爲他有多愛娜娜,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關心。所以最簡單的零食也讓娜娜覺得美味,而現在她什麼都有了,心裡面卻空了。
“你們對李柱家做了什麼?”我輕聲問道,希望娜娜能快點說到正題。
娜娜擡起頭看了看鹿哥和警察叔叔,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說道:“是……一尊觀音。我們以前關係好,所以我爸爸媽媽知道李柱媽媽信佛,我們就……”
“那尊佛像有放射性物質對嗎?所以不是李柱爸爸身體好,而是他需要出去工作不怎麼在家,才症狀最輕對不對?”鹿哥忽然打斷了娜娜的話,很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心裡一再的想着,千萬不要承認啊娜娜!千萬不要!誰知道娜娜直接就點下了頭,“確實是……李柱最喜歡那尊觀音,所以他的症狀最嚴重!”
我心裡極爲難受,“你知道李柱爲什麼最喜歡那尊觀音嗎?”
娜娜很無辜的說道:“是不是……他信佛?”
“因爲他喜歡你!所以你送給他家的東西他都當做寶貝一般的供着!沒事就擦拭一下,生怕他沾染了塵土!他不是信佛,他是信你!”我憤怒的對娜娜吼道,“你有沒有一點良心的?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娜娜覺得無比的委屈,眼淚汪汪的看着我,“你這個人什麼意思啊?那是我爸爸媽媽找到的東西,也是他們送去的,我能怎麼辦?如果我告訴了李柱,他父母萬一要是去告發了我父母,我以後可怎麼活?”
我冷笑出聲,“哼哼,你這個女人還真是自私啊?你怎麼活?那現在李柱要怎麼活?你知道不知道醫生下了多少張病危通知書了?他很有可能再也救治不過來,就這樣死過去了!”
娜娜聽我這麼說也有點蒙了,“會這麼嚴重嗎?我爸爸媽媽說不會出人命的!他們說就是逼李柱爸爸將那個花瓶交出來而已啊!”
鹿哥對着兩個警察使了個眼色,二人對視一眼後離開了。“說說吧,什麼花瓶?”
娜娜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個花瓶什麼樣子,但是我爸爸說他和李柱的爸爸喝酒的時候看見過一次,絕對是鈞窯的珍品!現在的市值絕對上億!我們要是有了它,就不用擔心貸款的事情了!但是……他爸爸太固執了,死活不願意交出來。他爸爸神神叨叨的,總說他家族譜上寫着呢,李氏族孫絕對不可以出售此瓶,直到遇到有緣人,才得始終。他爸爸說這個花瓶上有個巨大的秘密……”
我還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一下娜娜,鹿哥卻一下子合上了筆記本,指了指娜娜說道:“行了你可以走了,但願你這輩子還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想這種真愛,你根本就不配。”
娜娜恨恨的看了鹿哥一眼,直接出門走了。我趕緊走過去着急的問道:“鹿哥我還沒問完你怎麼就叫她走了?”
“不僅她要走,我們也要趕緊走,她爸爸過來了。她是未成年人,沒有監護人在場我們是不能審問的。快走。”鹿哥說完拽着我和成全從後門離開了,最後還不忘給誰打了個電話,“把市中心醫院的監控記錄破壞了,我不想有人發現我們的蹤跡。”
我和成全對視了一眼,不禁佩服起鹿哥做事的謹慎。我們直接上了鹿哥的車子,鹿哥啓動後說道:“那兩個警察已經去了李柱的家裡了,等他們發現了物證就會抓起那一家罪魁禍首了。小越你也不要太過於擔心了,這些事情……總會有個交代的。現在你們跟我去找個醫生,問問他有沒有辦法去救你們的那個同學吧。”
我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鹿哥的手,“你的意思是李柱還有救是嗎?是不是隻要找到那個人就能救下李柱了?那我們現在就趕緊去吧!他還這麼年輕,真的不應該爲了這種女人就丟了性命!”
鹿哥點點頭,“你的意思其實我明白,但是我現在也不敢給你保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