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的,成全就把我叫了起來,讓我拿着名片跟他走。
我迷迷糊糊的洗漱,帶好東西出了家門。我們倆打車直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武館門口,看着門口排排停着的豪車,驚訝的問道:“這裡的學員好有錢啊!”
成全搖了搖頭,“這些車大部分都是裡面教練的。你知道打贏一場比賽多少獎金嗎?”
我張大着嘴巴茫然的搖着頭,成全對着我溫和的笑了笑,“你現在就是井底的小青蛙,要學的還多着呢!進去吧,記住咯,別給我丟人!”
“晚上見,井底小蛤蟆!”成全怪笑着衝着我招手。
我瞪他一眼,直接推開了武館的大門。
裡面站了很多的學員在訓練,看我推門全部虎視眈眈的看着我,一臉惡意。
我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們好,我找一下曲教練……”
一個短小精悍的男人走過來,問我:“你哪位?有信物嗎?”
我趕緊掏出名片遞過去,“這個可以嗎?”
男人詫異的看我一眼,說道:“你在這等着。”其他人見我拿出信物也不再理我,開始了各自的訓練。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輕盈的走了出來,說話像是帶着氣流一般,“哪個是成全帶來的?給我看看?”
我趕緊上前一步,有禮貌的說道:“您好,是我。”
高大的男人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徒弟們,你們師兄給你們送來小夥伴了,快快好好招待招待!要是他中午還有力氣拿筷子吃飯,你們就統統給我餓着!聽見沒有!”
“小子,撐過來了纔有機會在這呆着,懂嗎?”
我看着一個個對着我摩拳擦掌的漢子,忽然想起成全的不要給他丟人和怪笑,一下子全明白了!這他孃的就是個火坑啊!
我的後背重重的撞在門上,發出門門的“哐當”聲。只要我轉身打開門逃出去,我就能免了今天的揍。可是我的夢想呢?好吧,就讓我們來拼一下吧!
我認真的衝着他們鞠躬,“那麼,就請各位師兄多多關照了!”
一個二十一二歲的男人直接一掌向我的胸口打來,我下意識的一退,右掌隨即伸出,攻向男人左肋。男人右掌微握成爪狀,向我的手腕抓來。我身體送上,將手腕收回改用手肘攻擊向其肋下!
幾招變化完全在幾秒內完成,男人對我來了興趣,“不錯啊,果然是傳聞中的師兄送來的孩子,挺有一套啊!我叫盧彥,記住了!”
最開始向我詢問的矮小男人冷冷的開口了:“這孩子毫無章法要是你都收拾不了,明天給我刷廁所去吧!”
盧彥直接急了,一拳直接向我攻來,沒有在保存實力。我躲得極爲狼狽,步伐也開始不再穩健,被打翻在地的次數越來越多!
我努力的深呼吸,提醒自己:鄭越,靜下來!找準時機!
我再一次爬起來,直接立在了原地。我知道,現在的自己就算是發揮出最強的實力,也趕不上他的速度。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這樣一來,我雖然還是被揍,卻不再摔倒了。
盧彥的眼裡迸射出欣賞,可是手下卻毫不留情的一次次向我襲來。我疼得幾乎要翻滾起來,要是咬咬牙站着,被動接受着一切。我知道,如果我想留在這裡,就必須要承受住這天大的痛苦!
他們打得非常有分寸,專門找人痛感最強的地方下手,卻不打傷你,只讓你承受着無盡的痛苦折磨。怪不得曲教練說沒有力氣吃飯,我感覺我甚至沒有力氣喘氣了!
但是我成功的撐過了一上午!曲教授笑眯眯的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怎麼樣?有力氣自己吃飯纔算贏哦?”
我現在動動手指都覺得痛苦不堪,如何從地上爬起還真是個大難題!曲教練看我不動,樂呵呵的說道:“我總不能一直在這這麼看着你,十下之內見分曉,一……”
“二,三……”
我猛地翻着,嚎叫着站起來,一口血沫子吐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如同蹣跚學步的孩童一般,向着飯桌走去。
那血沫子並不是內傷出血,而是我咬牙咬出來的!我真是感覺我的牙都要被咬碎了!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努力擡起雙手拿起筷子。我的手顫抖的極爲厲害,根本拿不住。我用左手攥着右手腕,幫助他控制住右手的顫抖,像菜葉子夾去。
一下不行,我就兩次,三次,四次……終於,一片葉子被我用筷子挑起,穩穩地到了我嘴邊!我一口直接咬在了筷子上,發出響亮的“咔”的一聲。
我能感覺到嘴裡的血腥味,牙齒撞擊的劇痛讓我眼淚橫流。我完全沒力氣去管,用力咀嚼着,好像是多麼神聖的任務一般!
曲教練看着我狼狽的樣子爆發出巨大的小聲,“好!以後你就是我徒弟了!小八,說說你的名字吧!”
我勉強嚥下或者血液的菜,喊道:“我……我叫鄭越!”
曲教練遞給我一杯酒一般的液體,說道:“喝了它!”
我顫抖着端起,儘量不讓它灑出來,然後一飲而盡!一股辛辣味直衝腦門,我不禁發出痛苦的嘶吼聲。接着就是一股暖流直接流進胃裡,在流過我的四肢百骸,那種通透燃燒的溫熱感,只有一個字,爽!兩個字,舒服!
我的嘶吼變成了呻吟,接着像是出水的魚一般大口呼吸着,彷彿剛剛活過來一般。
我腆着臉問曲教練:“剛纔喝的是什麼?我能不能再喝一杯?”
曲教練臉色一變,急急的問道:“你說什麼?你想再喝一杯?”
我點了點頭,“恩……啊,我喝着挺舒服的。要是太貴或者不方便就算了,嘿嘿。”我有些尷尬的笑着。
曲教練趕緊又倒了一杯給我,“喝。”
我又是一口直接嚥下。這次的效果更好一些,就像四十五度的桑拿房,溫熱的出一身汗的爽利感,“我去,太舒服了。人都活過來了!”
曲教練直接黑了臉,說道:“這是我家祖傳的藥酒,從來沒有人喝了一杯之後不疼的死去活來的!”
其他師兄弟跟着用力點着頭,像是幫着證明一般。
曲教練沉思了一陣,說道:“你能扛起來說明毅力過關,能堅持着吃飯說明心裡有狠勁兒。再加上你能喝這藥酒……小八,以後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我必然對你傾囊相授!”
其他師兄弟一下驚呆了,都對我投來了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矮小的男人試圖阻攔,曲教練直接擡起了手,“我已經做了決定,你們無需再勸了!”
矮小男人跺了跺腳,垂頭喪氣的對着我說道:“我是你二師兄,這個大山似的,是你三師兄,這個……”
我媽打小的時候就教育我,做人一定要嘴甜!於是我一通師兄師弟叫下來,大家對我的態度都有所改善,不再那麼仇視了。尤其聽說我還在上高一的時候更是直接驚嚇到了,“不是吧,這麼小就這麼皮實了啊?不錯!”
我趕緊對着他們一通恭維,“衆師兄纔是真正的藝高人膽大啊!我這就是小打小鬧,也沒系統學過,以後還要少不得麻煩衆位師兄呢!”
我看着二師兄有些臉色不佳,小心的問道:“二師兄,師弟是不是做錯什麼了?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啊?”
二師兄嘆息一聲,說道:“你不知道啊,師弟!我本來還想讓我弟弟來拜師的……可師父收你做關門弟子了,這事就算是沒戲了!”
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嘴囁嚅着,半天也沒擠出一個字。
最後反倒是二師兄安慰起我來,“算了,這隻能說明我弟弟和師父沒有這個緣分。沒事。”
我很是感激的說道:“謝謝二師兄了。”
下午的時候大家沒有再爲難我,反而幾個師兄還幫我擦起了藥油,“忍着點,否則揉不通明天有你受的!”
整整一下午,我留了一下午的冷汗,真真的疼。師兄一邊揉一邊告訴我,“通則不痛,通則不痛。這個道理你肯定懂吧?明天你還有的練呢,必須每次都揉通順的。”
我沒敢言聲,或者說我怕我一開口就得痛嚎出聲,這……簡直就是要命啊!
臨走時,師兄還囑咐我,“今天晚上別洗澡,明天來之前再洗吧。”
我苦着臉點點頭,直接打車回家了。上出租車時我激靈一下從車座上彈起,嚇得司機以爲車座上有針呢!愣是裡裡外外檢查了好幾遍!我只好實話實說,“我今天武館訓練第一天,全身疼的不行……”
司機這才放心讓我坐下,“沒事,不是針就好!你們年輕人就應該多鍛鍊,是好事。你得堅持啊!”
我拖着疲累的身體回到家,成全壞笑着一拳打在我胸口,惹得我一通鬼哭狼嚎!嚇得我媽直接從廚房裡面鑽了出來,“小越,你怎麼了啊?生病了?”
我含着淚花點點頭,“是大病,是心病。我晚上不吃了,得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