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媚媛微笑着舔乾淨了匕首上的血液,眸中展現出的是噬血的光芒。
陳、西葛託着渾身是血的男人下了樓。
而陸子芽被這陣猩紅的味道徹底模糊了意識。
當她暈倒過去的時候,沈媚媛突然用茶水將她潑醒。
陸子芽嗆得驚醒過來,趴在地上半天都找不到方向:“淼淼呢?你把淼淼還給我……還給我啊!”
沈媚媛將匕首抵在陸子芽的臉上,已經漸漸地失去了理智。
難道以前在騰隆,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嗎?
喬子承看到如今的這一幕,心底裡更加不是滋味,子芽啊子芽,你怎麼可以又愛上江淼淼呢?
如果你忍一忍,不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嗎?
沈媚媛拿着匕首要劃花她的臉時,喬子承橫手攔過去阻止了她:“媛媛,你已經把江淼淼關起來了,真要是把子芽的臉毀了,憶深不會放過我們的。”
“可是……”沈媚媛回眸望了望也仍舊在心痛着的男人,心底裡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她背叛了憶深。”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不能冤枉了子芽。”
喬子承向陸子芽使了一個眼色,讓她服服軟,媛媛肯定會放過她的:“子芽,你就告訴媛媛,說你心裡只有憶深一個人,你快說啊!”
陸子芽支支吾吾半天都沒有辦法說出口,沒錯,曾經的一年裡,她的確沉浸在顧憶深製造的溫柔鄉、安樂窩裡。
甚至沉溺得無法自拔。
幸福,也幸福得過了頭……
心甘情願地相信着這個男人對她說過的所有話。
對他做過的所有事。
可是他不應該冒充顧奕生。
不應該用虛假的回憶來捆綁她的心。
不應該從一開始就騙她啊!
難道那些感情,不都是顧憶深演繹出來的嗎?
既然是這樣,爲什麼還要把她把從魔窟裡救出來。
我只是想要憶深的一句話,一句話就好……
告訴我,你從來沒有騙過我……
沈媚媛看到這時,已經渾然覺得一切可笑至極、荒唐至極:“陸子芽,你承認自己又再次愛上江淼淼了對吧!”
陸子芽半跪在在地上,身子一片狼藉地倒在牆邊,說話也早就已經沒有力氣:“什麼叫做我又再一次愛上了淼淼……”
沈媚媛恨鐵不成鋼地抱着頭,冷笑、加上狂笑,所有的痛都凝聚成了一點:“憶深這一年不斷當着江淼淼的面,和你秀恩愛、情深意切、你儂我儂,他拋下這一切一個人回了意大利,間接試探你和江淼淼,沒想到最後,江淼淼還是情難自禁啊!”
陸子芽聽到她的話,一瞬間後背發涼,沈媚媛到底在說什麼,什麼當着淼淼的面和她秀恩愛?什麼意思?
撲過去狠狠地抓住了沈媚媛的雙手:“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媚媛一腳踹開她,卻又沒敢用力,她怕真的傷到了陸子芽,顧憶深獸性大發,會連她的命也一塊兒奪走:“陸子芽,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又愛上江淼淼了?”
陸子芽驚得臉色死白,曾經又是什麼時候。
她才
和江淼淼認識了一年,兩個月前才真正的萌生了男女之情,怎麼可能會再次愛上他?
陸子芽無力回答,只能將頭拗向一邊。
淼淼,你告訴我,這趟來意大利,終究是錯了嗎?
我不想說自己不愛你,因爲我不想撒謊。
可是我也不想承認。
一旦承認,你就沒命了。
喬子承抱住了沈媚媛,讓她千萬要冷靜,這個時候他們七個人才剛到意大利啊,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好好的商量。
爲什麼非得拿着槍口對準自己人呢。
沈媚媛冷冷地望着他:“什麼叫做自己人,這一切不過是憶深給她造的一場夢而已,沒了憶深,你以爲陸子芽這樣的身份,能活得到今天?也許從她小時候就被韓慕天殺了吧。”
“媛媛。”
喬子承急得暈頭轉向,他這時候真是菩薩心腸了,見不得可憐人,看到陸子芽一臉茫然失措的樣子,就想着讓沈媚媛別再說下去了。
子芽已經夠可憐了。
這樣的女人,只能活在夢裡。
不能讓她看到現實。
沈媚媛推開喬子承,她可沒有傻到要背棄自己的自尊和榮辱的地步:“陸子芽,我問你的,你倒是給我回答啊,我數到三、你如果還不回答我,我現在就替憶深殺了江淼淼這個人。”
沈媚媛隨時扣動扳機,她打開窗戶,窗戶下面,正對着那個關住江淼淼的籠子。
籠子上還有雨灑。
上面流通的水,都是加了食鹽的鹽水。
只要揮灑在江淼淼那些被劃爛的傷口上。
傷口會慢慢地開始刺痛,慢慢地降低水溫,就像是淋浴在冰冷的水面。
江淼淼將會痛得咬破嘴脣。
沈媚媛拉着陸子芽往樓下看,陳、西葛已經開始擰開了水龍頭。
淅淅瀝瀝的高濃度鹽水打在江淼淼的身上。
江淼淼痛得面目猙獰。
可是他看到了樓上淚流滿面的女人,他不能喊叫出聲,只要咬緊牙關忍着。
直到再也忍不住了爲止。
江淼淼的腦海中,終於斷斷續續地想起了一些畫面。
畫面異常的模糊又蒼白。
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他渾身顫抖不已。
痛。
滲入皮膚的痛。
陸子芽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滾燙的淚滴嘀嗒滾在了地上,她搖着頭,不顧一切地對着下面大吼:“我不愛江淼淼,我不愛他!”
“住手,葛先生,你快住手啊!”
陸子芽轉過身,狂奔向房間門口,沈媚媛不費吹灰之力地拉住了她:“既然你不愛江淼淼,那麼他的死活,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沈媚媛,你這個瘋子,他是我們事務所的一員,你難道忘了當初憶深是怎麼說的了嗎?”
陸子芽使出了渾身解數,用力地推打沈媚媛。
盛心瑤狠狠地咬牙,再也看不下去了,即便是力量淡薄,她也不想再讓沈媚媛這麼對待陸子芽和江淼淼了。
猛衝過去,直接抓住了沈媚媛的手,把她強行拉開。
沈媚
媛看到盛心瑤不要命地衝過來,直接拿着槍口對準盛心瑤。
這個時候你敢衝過來,是想找死嗎?
方秦見狀,怒火中燒,敢碰心瑤,沈小姐,我敬你三分,可你也別得寸進尺,衝過去護在盛心瑤面前,費了好大勁才甩開沈媚媛手裡的槍。
把槍抓過來一看,才發現是一把空槍。
原來陸子芽和江淼淼都被騙了?
難道沈媚媛是在故意試探陸子芽的嗎?
沈媚媛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們兩個對不對。
方秦想到這一點,趕緊對陸子芽喊道:“嫂子,沈小姐手裡的槍沒有子彈,她剛剛是騙你的。”
陸子芽聽到這句話後,已經沒有了畏懼,她冷冷一笑,從身後摸出彈弓,幸好這個時候,她身上還有彈弓。
她隨機撿起地上盆栽裡面的細小鵝軟石,對準了沈媚媛,如果她敢跟過來,她絕對不會客氣地打下去。
沈媚媛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陸子芽,你還有膽量敢暗算我嗎?”
陸子芽此刻心底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波紋,只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你敢這麼對淼淼,說什麼朋友、自己人,自欺欺人的究竟是誰?”
陸子芽高高舉着彈弓,在方秦和心瑤的維護下,一路跑出了房間門。
可是沈媚媛已經更快一步地衝了過去,就在她要抓住陸子芽時,被她突然打過來的一塊石子弄得手背刺痛到發抖,頓時停住了腳步。
被她打中的地方,真的特別痛,沒想到陸子芽還有兩把刷子。
沈媚媛揉了揉手,對着吃乾飯的手下怒吼:“還不趕緊給我追過去!”
“是,二小姐。”
手下們沿着走廊一路追趕陸子芽。
方秦和心瑤也隨後追了出去。
只剩下喬子承,硬生生地拉住了沈媚媛,讓她不要再追下去了:“媛媛,這是憶深的感情事,我們兩個終歸是外人,管不了那麼多的。”
喬子承溫柔地給沈媚媛在受傷的地方吹涼氣,可是沈媚媛也絲毫沒有消火:“我們來意大利,不就是來救憶深的嗎?如果不是因爲子芽的話,我早就和陳、西葛帶人過來了,用得着弄得這麼麻煩?”
“你和陳、西葛的能力再強,也抵不過子芽在憶深心中的地位,他不會讓你這麼對待子芽的。”
沈媚媛聽完後,氣得火氣又直線上升了,真是的,剛纔已經給陸子芽面子了,她要是真的敢動手,剛剛分分鐘可以要了陸子芽和江淼淼的命。
可是她不想走到如今的這一步啊。
爲什麼要讓她看到這一幕呢?
沈媚媛頭腦腦熱地一巴掌摔在桌子上,喝着早已經涼了的湯,又一震,把湯藥震碎:“我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跟憶深說這件事,告訴他江淼淼又愛上陸子芽了?那憶深動怒起來,和韓慕天一樣恐怖的,到時候我們喬家和沈家可怎麼辦啊!”
喬子承坐下來寬慰她道:“你也別急,事情總會有轉機的,你現在又把江淼淼關進那個籠子裡,萬一讓他想起以前的事情該怎麼辦,你這樣,不是間接有意無意地壞事嗎?這樣下去,我不怕子芽會怎麼樣,怕是到時候江淼淼會怎麼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