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腦有些空白,跳下chuang踩着雪白的小腳去浴室,渾身一股味兒,難聞至極。
昨晚,她幹嘛了?
她摸了摸後脖頸,洗完澡赤着腳從浴室出來,臥室的門咔噠一下就被打開。
挺拔的身影映入眼簾,嘉意嚇了一跳,輕輕呼了一聲。
小手按着胸口,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靳慕蕭用鼻子哼了聲:“做什麼了?這麼心虛?”
他的視線往下,小女孩踩在地板上的小腳丫子光禿禿的,他將手裡的醒酒湯放下,蹙眉:“怎麼又不穿鞋?”
嘉意抿了下脣,腳丫子在地板上蜷縮了下,每個腳趾粉-嫩-嫩的。
她愣了下,然後在地上盤桓了一週,撅了下小嘴說:“找不到拖鞋了……”
靳慕蕭過去,託着小女孩的小腰,就將她抱上了chuang。
“光腳這個毛病得改。”
小女孩坐在chuang沿上,小白腳晃盪着。
靳慕蕭把醒酒湯端過來,用白瓷勺子舀着裡面的湯,喂她。
嘉意咕噥着,不喜歡喝這種東西,小手卻按上了酸脹的太陽穴。
靳慕蕭斥責她:“喝酒,這個也得改。”
嘉意立刻辯解:“我沒想喝……”
可話剛說完,就發現,他已經知道了?
昨天的事情,她已經不太能記得了。
“你,你都知道了?”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淡淡的應聲,白瓷勺子舀了醒酒湯,遞到她嘴邊,眼神示意她喝,“嗯?”
嘉意抿了下脣,“難喝……”
哪裡知道靳慕蕭眼睛一瞪,“難喝也得喝!”
嘉意張了小嘴,這纔在靳慕蕭的威逼利誘下,蹙着眉頭吞下去。
一碗醒酒湯喝完,靳慕蕭將空碗放到一邊,目光定定的瞧着她。
嘉意心虛,昨天瞞着他和風霆燁吃飯是她不對。
低垂着小臉。
靳慕蕭淡淡開腔:“伸手。”
嘉意兩隻潔白的掌心朝上,伸了出來,要打她手心嗎?
靳慕蕭瞧着那白白的小手掌,手掌輕輕落在上面,然後將手裡的筆和紙放到她手心裡,“一千字檢討。”
“啊……?”
還不如打她一頓。
“嫌少?兩千字。”
“不是不是!沒嫌少!”
那是太多了好不啦?
靳慕蕭用鼻音“嗯”了一聲,好整以暇的瞧着她:“晚飯之前交給我。”
“啊……?”
小女孩又不高興,皺着小鼻子。
“嫌時間太長?那……”
“沒有沒有!”
那是時間太短好不啦?
好吧,她偷偷看了眼他,昨天她還喝了酒,靳慕蕭沒發脾氣已經很不錯了,她以爲會鬧的更厲害一點……
靳慕蕭提醒她:“檢討不夠深刻,需要重寫。所以,你下筆嚴肅點。”
嘉意:“……”
吃完早餐,小女孩趴在桌上,小手攥着筆,寫兩句,苦思冥想一下,咬着筆頭擡頭愣一下,然後繼續寫。
忽地,身後一隻有力修長的手掌,抽掉了她手裡的筆,冷冷吩咐:“坐直了寫。咬筆頭是哪裡學來的壞毛病?再咬一次,加五百字。”
男人的手掌,按直了她彎曲的像毛毛蟲一樣的小腰。
嘉意嘟噥:“我不習慣這麼……”
目光迎上男人的,小嘴戛然而止,不敢再講了。
只好端端正正的好好坐着,費力的不行。
想要咬筆頭,忽然想到被他看見還要加五百字,生生壓了下去。
靳慕蕭瞧着那畫面,覺得有些忍俊不禁,看小女孩已經漸入佳境,於是拿了手裡的文件,去了書房。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手以後的事情了。
靳慕蕭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拿着文件,在和對方談合同裡的細節。
結果,一出來,就看見桌上趴着睡着的小女孩。
她小臉歪在一邊,小嘴翕張着,小手墊在小臉下面,底下壓得,就是她寫完的檢討書。
靳慕蕭掛掉電話,走過去,輕手輕腳的把她壓着的檢討書抽出來。
大概昨晚還沒睡夠,現在睡的酣甜,一點都沒有驚醒。
檢討書裡,一開始還在正經的承認錯誤,嚴肅的表態,後面就幾乎是撒嬌耍賴了。
他笑了笑,然後將檢討書收了起來。
放下文件和手機,輕輕抱起她,去樓上臥室睡。
抱起來的時候,懷中的小人兒醒了下,揉着惺忪的眼眸,還不忘記問:“檢討書過關了嗎?”
靳慕蕭看她這麼惦記,開口道:“勉強過關。”
小女孩像是鬆了一口氣,趴在他懷裡,閉上眼睛又睡去。
“那就好……”
靳慕蕭瞧着她睡意沉沉的小臉,啼笑皆非:“原來怕寫字。”
……
這些日子,嘉意一直都在中藥中渡過,苦澀的幾乎要流出眼淚來。每每結束,總有香吻獎勵。而受苦的,一定是兩個人。
快要冬天,小女孩的手腳冰涼。
被窩裡,暖暖的捂着,衝了熱水袋讓她捧着。
腳上墊着熱水袋,小手被靳慕蕭握住。
嘉意靠過來,靳慕蕭攬她入懷。
嘉意困的不行,“老公……我好睏。”
“怎麼這麼愛睡覺?檢討書上都沾了你口水。”
“……”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不行了,我要睡了。”
臨睡前,還被男人索-吻。
……
快到聖誕節了,嘉意爲靳慕蕭要做的那件大衣也快完工了。
外面的天灰灰的,看起來像要下雪。榕城一到冬天,陰溼溼的冷,下雪也很早。
外面的大海,彷彿被冰凍住一樣。
屋子裡瀰漫着嘉意已經習慣的中藥味兒。
現在,已經不需要靳慕蕭再監督,她就能自己喝藥了。
陳伯端着剛熬好的中藥,從廚房出來:“太太,喝藥了。”
嘉意“哦”了一聲,從落地窗前小跑過去。
陳伯監督着她喝,二少吩咐了,要看着小丫頭把藥喝的一滴不剩,才能離開。
嘉意一口氣咕嚕咕嚕就喝完了,對陳伯笑嘻嘻的說:“陳伯,今晚能不能給我燒酸辣魚啊?我好久沒吃過了……”
陳伯明白了,小丫頭這是嘴饞了。
可二少吩咐了,身體沒調理好之前,不給吃那些東西、
“太太,你還是吃點別的吧。酸辣魚我可真不敢給你燒。萬一二少知道了,你又得寫檢討。”
嘉意:“……他說了,今晚會有應酬,陳伯,我們偷偷的,不讓他發現不就好了?”
陳伯爲難,可看着小女孩這麼期待又討好他的樣子,還真捨不得拒絕。
“就今晚一頓啊,以後不給你燒了啊。”
嘉意點着小腦袋,“就一頓。我就吃一次解解饞。”
……
到了晚上,嘉意吃了酸辣魚後,喝了中藥,把牙齒好好刷乾淨,口腔裡一點辣味也沒有了。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心想——
這下子,靳慕蕭總不會知道她晚上吃什麼了吧?
她躺下去沒一會兒,樓下便有腳步聲。
半晌,那人擰門進來。
嘉意還未坐起,就被那人抱了一個滿懷。透不過氣來。
“唔……幹嘛呀?”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他喝酒了!
“你喝酒了?”
靳慕蕭用微涼的臉頰蹭小女孩熱乎乎的細膩小臉,“應酬,難免的。”
嘉意不高興了,小手攥着他的衣領子:“你怎麼答應我的?就算應酬也不沾一滴酒,這不是你告訴我的麼?哼,男人說話就是不可信。”
她生氣了,鬧小脾氣了,從他懷裡掙扎出去,氣呼呼的坐在一邊。
靳慕蕭忽地又將她拉進懷裡,黑暗裡,目光依舊灼灼,他摩挲着她的小嘴:“那你怎麼答應我的?在家要乖,聽陳伯話。”
嘉意反駁:“我哪裡有不聽話?我很乖的……”
“酸菜魚,那東西你現在該吃嗎?”
“……我,誰說我吃了?”
靳慕蕭捏捏她的小臉,懲罰似的:“廚房垃圾桶裡倒得魚刺是怎麼回事?小貓吃的?”
“你才小貓!”
“承認了?”
嘉意哼哼,“你也不守承諾!我爲什麼要守承諾?”
靳慕蕭忽然一下子被弄說不出話來。
小女孩這麼無理,他卻忽然覺得……這麼的有理。
“那抵過,這次算了。不過下次要是再被我發現你讓陳伯給你燒酸辣魚,我就不客氣了。”
小女孩縮了下脖子,卻皺着小鼻子,伸着小手指着他同樣狠狠道:“你要是再喝酒,我就不吃藥了!”
靳慕蕭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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