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我幫你把衣服脫掉吧,霍總?
眼前黑了好一會,才恢復清明。
他詫異而憤怒的大口喘息,鼻息間似有一股大火,碳烤着他的上脣,格外的不舒服,與氣息截然相反的是,他的目光簡直快要結了冰碴,他瞥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血珠,擡手抹掉,質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安茜緊忙拿過棉球想要幫他止血,卻被霍朗嫌惡的躲開,她跪坐在地上,一臉平和,“我有這裡的鑰匙,之前我和晏維一起幫你搬家時從他手裡拿的,當時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我是你的助理,可能會像其他總裁們的助理一樣經常性往返於你的辦公室和家裡,就留下了,單純的不想因爲我自己沒有準備好而影響你需要我做事的效率,今天是第一次用。”
“我不管你什麼目的沒有我的允許你私自匹配我家裡的鑰匙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進入到我家裡這就是私闖民宅!”他的憤怒瀕臨了爆發點,要不是現在他病着,連說話將音量提高一兩個檔都覺得肺裡缺氧,現在他肯定會跳下牀把安茜團吧成垃圾塞進框裡順便連垃圾筐都一起從這陽臺扔下去!
霍朗現在來看,原來安茜是天生長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眉頭稍稍一蹙,就像要面臨家破人亡一般的悽楚,她手裡還握着剛剛的針頭,焦急道,“你在發燒啊霍總!你燒到多少度了你知不知道?我不進來你一個人在家會燒出問題的!我再按門鈴你會讓我進來嗎?“
頭疼欲裂,腦袋裡好像埋了一顆定時炸彈,正在倒計時的準備着,每接近爆破時間一秒,都愈能讓人揪心一分,他憤怒的情緒就像一根導火索,只要一點,這邊就會徹底的炸開,所以最終霍朗只是抿了抿脣,將一片犀利的言辭換成更加犀利的神色,睥睨的看着她,然後無力的靠向牀頭.
他瞥一眼掛在高處的輸液瓶問道,“你給我打的什麼藥?”
“就是普通的退燒藥。”
“你有行醫執照嗎?你確定是在給我注射退燒藥不是其他什麼可以致命的藥品嗎?你怎麼知道我對什麼藥物不過敏,一但過敏,你現在就是殺人未遂,況且,你會扎針嗎?”
安茜點了點頭,“我會打針的霍總,我是衛校畢業的,不見得技術多好,但是這個針還是可以打的,我繼續幫你打上吧,退了燒就沒那麼難受了。“她說着就要過來牽他的手。
霍朗擡起手臂,瞥見手腕上那 不倫不類的鞋帶,眉頭輕擰,一把扯掉扔在地板上,“從我家裡出去,刻不容緩,馬不停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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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茜見平日隨便輕哼一句都氣勢十足的男人,如今說着這樣威脅的話也是有氣無力,倒也不覺得害怕,她舉着枕頭沉默片刻,笑笑說,“你不喜歡打針那就先不打,我還幫你買了藥,剛纔看你睡着了就沒讓你起來吃,我還幫你煮了粥,一會吃完飯,吃兩粒退燒藥,先看看效果怎麼樣。“
“說吧,這次你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他不想再和安茜周旋下去,直接單刀直入道。
安茜尷尬的笑笑,“我想你病快點好起來。”她說完站起身,去廚房燒了開水,端着熱水杯放回到他的牀頭,拿出剛買來的退燒膠囊,取出兩粒放到旁邊,霍朗如同狙擊手般絲毫不鬆懈盯視的眼神,安茜完全可以感受到,她從藥盒裡又隨意取了一粒藥,笑着在他面前放進自己的嘴裡,膠囊破裂的聲音十分乾脆,沒有喝一口水,她就這樣生生嚼了一粒藥,然後苦着眉頭,伸着舌頭朝霍朗做了一個鬼臉,“你看,沒有毒。”
霍朗冷眼以對,一語不發。
她的嘴裡還苦着,縮着肩膀小跑出房間,在廚房大口喝了兩口水龍頭裡的自來水。
霍朗靠在牀頭看着熱氣升騰的水杯,想起自己剛回國的時候和阮阮的相遇,他這輩子看過的最悽婉的雙眼,就是那天在醫院的雨夜裡的她。爲了救阮阮,撞壞了沈茂的悍馬,他發燒睡在辦公室的沙發,她陪在自己身邊,然後,她的吻砸在了他的脣上。
如果時間還能重來一遍,他不知道會不會讓自己有機會和阮阮重新開始,還是會選擇不給她昨夜的驚喜,讓她的謊言無限延長。
讓她對自己說一個天荒地老的謊,一輩子沒有機會被自己揭曉。
可是這世上有好多好多,唯獨,沒有“如果“。
在他快要再次疲憊睡過去時,安茜端着一小碗冒着熱氣的白粥進來,還有半盤沒有油腥的清淡小菜進到他的房間。
“如果做保姆是你的新年願望,你如願以償了,現在就離開。“霍朗半眯着眼睛看她。
安茜不理會他的擠兌,直接把托盤放到他的腿上,正準備餵給他,霍朗手指勾着托盤的邊狠狠一掀,扣了一地,滾燙的白粥撒在安茜的袖口和手背,她慌忙的甩掉,手背燙紅了一整片。
她吸了吸鼻子,眼底含着淚花朝霍朗笑笑,動作利落的將地板打掃乾淨,又重
新端來一碗粥,仍是放在他的腿上,兩隻手已經明顯的不是一個顏色,一隻一如往昔的白淨,一隻紅的像剛洗過的小水蘿蔔,霍朗的手指再一次勾在托盤邊緣時,安茜暗自用力固定住,“你討厭我可以,發脾氣也可以,可是身體是你自己的。“這次她特意拿來兩個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吃掉。
“你看,沒有毒。“她笑笑,拿起新的 勺子舀起一勺,準備喂他,”我曾經是壞女人我不否認,但我不會一輩子當壞女人,至少現在,我是希望你能趕快好起來。“
霍朗板着臉,自己拿起勺子,胡亂的在粥裡攪了又攪,直到那熱氣漸淡,不再燙嘴,便三兩口喝掉,然後抓起牀頭櫃上的退燒藥扔進嘴裡,喝了一大口水,他朝安茜伸出左手,“鑰匙。“
安茜“嗯?“了一聲,咬着下脣想了半天,掏出自己的鑰匙包,猶豫道,”在這裡,不還給你可以嗎?如果你有需要……“
“我對你不會有任何需要,鑰匙給我。“他果斷的拒絕道。
安茜不情願的摘下鑰匙,交到他手裡,端起托盤和水杯,小聲的說,“你休息吧,我收拾好了就會離開,你記得用靈芝煲湯,快些和阮阮姐和好。“
霍朗把鑰匙反手塞到枕頭下,懶得再看她一眼,躺回被子裡,螃蟹被他壓住,叫聲悽慘的從他的腋下鑽出來,撅着屁股抻了個懶腰,跳到他的胸口,在被子裡拱起一個小包,繼續睡。
廚房和客廳是能聽到一點點有人忙碌的聲音,霍朗就枕着這淡淡的聲響,沉沉的入睡。
這一睡,彷彿就是天昏地暗般,夢裡的身體明明沉重無比,卻一直漂浮在虛無的黑暗裡。
像霍朗這種臉皮極薄的男人,自然理解不了臉皮銅錢鐵壁般的安茜爲什麼如此執着的粘着她 ,哪怕他已經把他認爲的,能對一個女人說出來的最難聽的話,都展現的淋漓盡致,差一點直接指着人鼻子怒斥‘你這個不要臉的踐人真是矯情’,可仍舊無法打消她任何的積極性。
這種力爭向上的精神早些年她用來讀書,現在也許也能和他成爲耶魯大學的校友。
霍朗只是隱隱約約聽到玄關處的大門響了一聲,便以爲人已經走了,可事實是,作爲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果硬糖,你永遠無法體會一塊牛皮糖的心理。
安茜並沒有走,她是在開門猶豫了一下,但是走廊的冷風將她吹醒,怎麼能如此輕易的離開呢?
那顯然,不是她安茜的爲人行事風格。
接近黃昏的時候,退燒藥開始發揮它的作用,霍朗大汗淋漓看起來並不好受,可是卻呼吸極沉,安茜伸手在他手上的右臂上稍用力的捏了一把,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的手背還火辣辣的疼,指尖輕輕點在他的脣上,低聲喚着,“霍總?“
“你看,巫阮阮對你也沒有多好,新年發着高燒,她都沒能在你身邊照顧你,她到底哪裡好呢?你不用擔心的,我只是怕你的戒備心太強,休息不好,所以給你的粥裡放了一小粒安眠藥,我是爲了你好啊,想讓你睡的更踏實一些。“她這話說的是徹徹底底的發自肺腑,自從發生了意外以後,她要每天靠安眠藥才能維持正常的睡眠,她一層層脫掉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的爬上了他的牀,抓起螃蟹,猛的朝門口扔去。
小螃蟹“喵“的一聲驚叫,摔在地上,半天都沒緩過來,瘸了好一會才抖着腿離開。
纖細白希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身體,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道,“霍總,你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這麼睡到天亮,太不舒服了,我幫你脫掉吧,好不好?“
霍朗迷迷糊糊的咕噥一句什麼,安茜沒聽清,她解開他的袖口,費力的翻動他的身體,脫掉他的睡衣和睡褲,手指在他內庫邊緣停留片刻,最後一併脫掉。
霍朗的身材保持的不錯,精壯卻不過分消瘦,肌肉紋理非常清晰,可從他的身高來看,他的體重並不輕,把他折騰完,安茜自己也出了一身汗,她趴在霍朗的胸口眨了眨眼,四肢纏住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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