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爺爺的這個狀況,我不覺是滿心擔憂,連忙上前問他怎麼了。爺爺還沒來及說話,旁邊就走過一個警察大叔,問我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噢,這是我孫兒,”這個時候,爺爺站起來含笑說了一聲。
“就是你啊,”警察大叔上下看了看我,滿臉鄙視的神情問道:“來了正好,我問你,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你怎麼把他一個人丟在外面了?”
“對不起,警察叔叔,這是我的錯,”我連忙點頭認錯,試探着問道:“沒,沒出什麼大事吧?”
“哼,幸好人家那家人看他年紀大了,沒再繼續追究,不然的話,夠拘留了。”警察大叔冷哼了一聲,回頭看了看爺爺道:“老人家,回去之後可別再這樣了啊,你再餓,也不能去偷東西,知道嗎?”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這次是我錯了,謝謝您啊,”爺爺連忙笑着說道。
“好吧,那過來登記一下名字和身份證號碼吧,”警察大叔拿個本子讓我們把名字和身份證號碼都寫了,接着就讓我把爺爺領出來了。
這個時候,婁新和何飛雲也在大廳裡面等着,我連忙介紹他們和爺爺認識。
“爺爺您好,”何飛雲嘴甜,叫得爺爺滿臉開心,低聲問道:“你班上同學啊,小姑娘不錯啊,娶回家是個好孫媳婦兒。”
“甭提了,她八字天生是把我往死裡克的命,你是要孫兒還是要孫媳婦吧,我娶了他,肯定活不長。”我低聲對爺爺道。
“這還真沒看出來,倒是可惜了,”爺爺嘆了一口氣,隨即和兩人說笑了一下,一起出了大廳。
出了大廳,又叫了輛出租車回到了學校,到了學校之後,我陪着爺爺去找招待所住宿,婁新送何飛雲會宿舍去了。何飛雲本來還想盯着我,但是見到我有正事要做,也就沒好再和我扭,轉身自己走了,也沒要婁新送。婁新很無奈,想留下來陪我,結果我說我們爺孫有緊要的事情談,然後就把他攆回宿舍去了。
這邊,把兩個傢伙都趕走了,我才帶着爺爺進了招待所,要了一間房子,進去之後,我一邊幫他老人家打水收拾牀鋪,一邊把打包的飯菜放到桌子上讓老人家吃着。
忙活完了,我坐到桌邊,給老頭子點了一根菸,這才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您老這次來南京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能不能和我直說?前面您說得好好的,什麼沒事沒事的,現在已扭頭就讓人給逮進去了,到底咋回事?”
聽到我的話,老人家有些頹唐地抽了一口煙道:“奶奶的,到底是老了,長久不幹這行了,失手了。”
聽到這話,我不覺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道:“您老不會真的是專程來這邊偷人家東西的吧?”
聽到我的話,老人家擡眼看了看我,鬍子動了動,反問道:“不行嗎?”
“這,不太可能吧?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隱情,您老就和我說了吧,到底咋回事。”我看着老人說道。
“還算你小子有點主心骨,沒瞎想,不然老子先捶你一頓消氣再說,”老人家說完話,眯眼抽了一口煙,這才摸摸索索地從衣兜裡面掏出了幾張折在一起的紙頭遞到了我的手裡道:“你看看吧。”
聽到老人家的話,我連忙接過那紙頭,就着昏黃的燈光,打開看了,發現那是從一本雜誌上面撕下來的扉頁,裡面刊載的一篇旅行遊記,標題是《秘密傳承地,陰陽看世間》。乍看這標題,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估摸着是某個旅遊記者探訪了一些邊陲的奇密師門所寫的傳記,可是,當我再去看那文章的內容時,不覺是立時兩眼一起張大了,因爲我發現那文章裡面居然提到了陰魂尺和陽魂尺!
這一驚不小,細讀之下,方纔發現這文章完全是一種訪談式的內容,裡面大約就是記載了那個記者和陰陽雙尺的擁有者之間的對話。通過他們的對話,大約可以知道雙尺的擁有者現在是陰陽師門的掌門人,手裡的這對寶貝尺子極爲神奇,陰尺克人,陽尺克魂,是師門鎮山之寶。而這位陰陽師門的掌門人現在更是擁有了很龐大的產業和很高的社會地位,但是他爲人低調,並不願意把自己的事情公諸於世,所以,對於採訪也一向很排斥,並且希望那位記者不要把他的事情報道出去。
很顯然,這個記者並沒有聽他的話,依舊是把他的事情寫了出來。
先不論這報道的內容究竟是真是假的,就說裡面提到的內容,就已經足夠令我們感到驚訝和好奇了。要知道,陰陽雙尺和陰陽珠可都是已經遺失了兩百多年的寶貝,本來這些東西,我一直以爲,除了我們程家的人之外,再也沒人知道的,現在卻沒想到,這個事情,不但有人知道,而且還如此清楚,甚至還號稱擁有陰陽雙尺,這對於我們來講,意味着什麼?
師門再次崛起的機會到來了,家族再次強大的機會到來了。歷史在突然之間,給我們打開了一道通往光明之路的大門,這怎麼能讓我們不激動呢?!
把那報道飛速瀏覽了一番之後,忍不住又細看了一遍,發現從訪談的內容之中,竟然可以隱約推算出這位自稱爲“陰陽師門”掌門人的傢伙,居然就住在南京城裡面,因爲他的話語之中提到了紫金山,說到了玄武湖,而那個採訪他的記者也側面誇過他的別墅位置好,並且說那別墅不愧是“佔盡金陵地氣,鳥瞰長江一線”。這就讓人很容易找到他的住所了,特別是對於我們這種從小在風水裡面浸淫出來的人,我們只要掌握了這些信息,然後只要走到玄武湖邊上,隨便擡眼看看,就應該能夠一眼看出來那座別墅在哪兒了。
怪不得呢。
到了這時,我終於明白爺爺爲什麼會去偷東西了,很顯然,他不是要去偷東西,而是要去探查陰陽尺的下落,只可惜的是,那個擁有陰陽雙尺的人也不是凡夫俗子,很快就發現了爺爺,然後還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了。
爺爺的手,想必是雙方交手的時候弄傷的,這說明對方的實力很強,居然可以把爺爺弄傷,定然不是一般人,要知道,爺爺雖然年紀大了,可是年輕時可是走慣了江湖的,身手非同一般,何況他老人家身上還帶有很多奇門遁甲類的保命道具,動手的時候,只要反應的時間足夠,爺爺就算是不能把對方擊倒,自保還是可以的。但是現在看來,對方顯然是沒有給爺爺任何的反應時間,瞬間就把他擒住了。這個事情,想必也讓爺爺心裡覺得有點丟面,所以他回來之後,心情一直不是很平妥。
看完了這些,我把那紙張小心地疊好還給了他,隨即問道:“您老在窮鄉僻壤的地方呆着,怎麼會看到這種雜誌?”
“這個你別管,”聽到我的話,爺爺又賣起了關子,隨即皺眉沉思道:“這是家族的寶貝啊,遺失了幾百年了,現在終於又現世了,哎,這要是不能找回來,我們哪裡還有臉去見祖師爺啊。”
“那人是什麼身份,到底是怎麼得到這些東西的?”我疑惑地看着爺爺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本來就是準備過去調查一下的,結果這傢伙的別墅防守極爲嚴密,我纔剛靠近那兒呢,就衝出來一個五大三粗的野胖子,上手就把我撂倒了。我本來還想裝作是迷路的讓他放了我的,結果那傢伙一下子就戳穿了我的謊話,說什麼這是擁有特別安保的高檔別墅區,我這種窮人進來了,不是小偷,還能是什麼?然後就把我送派出所了。”爺爺無奈道。
“呸,爲富不仁,小心哪天被我們抓住了,叫他們好受!”我緊皺着眉頭,滿心氣憤地說道。
“算了,現在的關鍵是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怎麼才能取回這兩把尺子纔對,”爺爺說道。
“這個事情估計得從長計議,要準備充分才行,晚上我算了一卦,是個水天需,現在看來正應着這件事情。”我看着老人家說道。
“嗯,也是這麼個理,那要不我們就先放寬心吧,我老人家就現在這兒住下來了,慢慢籌劃這個事情。明天我也和你一塊擺攤算命去,先從城裡這些有錢人手裡弄點錢出來花花再說,他們現在都滋潤了,就不知道我們在鄉下吃的苦。”爺爺說道。
“好,那您先休息吧,我先回宿舍去了。明兒見。”我和老人家說完話,從招待所走了出來,向着宿舍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宿舍都快關門了,校園裡都沒什麼人了。我一邊走路,一邊想着事情,不經意間,猛然擡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影突然在路上一晃,然後就消失了。
這個狀況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眼花了,正要揉眼睛的時候,卻赫然聽到旁邊的一棟已經熄燈的教學樓裡面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