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菸點着了,猛地吸了幾口,由於那煙是已經溼了一次,再次烘乾的,所以味道特別嗆,結果我這麼一抽之下,薰得自己眼淚都流了出來,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煙氣的效果還是很到位的,至少,自從那煙氣飄起之後,我就感覺四周不是那麼寒冷了,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好消息就是,地震停下了,我總算是能夠穩穩地站在地面上了,感覺腳下很踏實,雖然我依舊還背靠着牆壁,顯得很無力。
這種狀況,讓我心裡好歹放鬆了一點,神情也鎮定下來。
但是,就在我的精神剛剛緩和了一點,正準備查看好好查看一下石洞裡的情況的時候,卻不想突然間,一陣猛烈的風從洞底刮過來,把火把吹得呼啦啦的,眼看就要熄滅了,而我剛剛吐出來的那些煙氣,也瞬間就被吹散了。
這個狀況讓我凜然一驚,有些下意識地頂風眯眼往洞底望過去,卻正看到洞底似乎凝聚着一團濃重的黑氣,那黑氣不停蠕動絞纏着,裡面傳來一陣陣低沉嘶啞的“沙沙”聲。
就在我還沒來及看清楚那洞底的具體情況的時候,突然間一聲淒厲的嘯叫聲從那邊傳來,隨即,突然之間,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猛地向我這邊撲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向下一蹲,企圖躲閃,可是卻不想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並不是衝着我來的,而是衝向我手裡的火把的。
瞬間,我只聽“噗——”一聲輕響,隨即手裡一沉,火把熄滅了,四下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絕黑狀態之中了。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口袋裡摸打火機,但是卻不想,就在這時,手裡的火把柄子上,卻流下了一股黏糊糊的東西,摸在手裡滑溜溜的,似乎是油污,又似乎是泥漿什麼的。
我低頭嗅了嗅那氣味,立時一股腥臭味鑽進腦子,讓我心中一凜,幾乎是本能地想到了一個場景,那就是,現在我手裡的火把柄子,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染遍了鮮血,而且還在淋漓地向下流着。
腦海中的景象一閃而逝,我瞬間丟掉了手裡的火把,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兩下,接着伸手就去背後取備用的火把。
但是,手伸到了中途,我的動作卻是戛然停了下來。因爲這個時候,我清晰地聽到面前正對着的通道里面,傳來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輕,“啪嗒——”“啪嗒——”一聲聲傳來,從那聲音之中,你可以想象到,那個走路人正在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陰沉着,隨時都準備猛撲上來。
而且,從那腳步聲不徐不慢的連貫性來看,這人很顯然和我不一樣,他似乎能夠看清楚這石洞裡的一切,也就是說,現在這傢伙應該正在盯着我,他正在向我靠近過來。
這個時候,我再去點亮火把,顯然已經來不及,因爲我覺察到那腳步聲距離我已經不足兩米遠,儼然就已經逼近我的面前了。
我該怎麼辦?蹲着不動,肯定是不行的,我得躲。但是四周又是一片漆黑,我完全看不到什麼,我只能憑藉先前的記憶,在預判那個人的攻擊情況下,提前躲開,但是這樣也沒有用,因爲這樣一來,我給那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純粹的瞎子,正在那兒沒頭腦地亂竄,他恐怕只需要略施小計,比如先保持沉默幾秒鐘,我馬上就會陷入換亂之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然後,他就可以當頭一棍子朝我砸下來,我肯定是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這些也都是接下去纔會發生的事情,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先躲開那人的第一次攻擊,所以,當時聽到腳步聲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我什麼都沒幹,縮身就向後退了開去,同時死命地揮舞手裡的鐵鍬,那鐵鍬砸在石壁上發出刺耳的響聲,甚至還拉起了一道火星,而就在這火星的微弱亮光中,我隱約看到我的面前站着一個高大的白色影子。
“呼——”
火星一閃而逝,世界瞬間再次黑暗,而就在這時,我凜然聽到一陣風聲撲面而來,隨即我本能地向後閃身,結果“嘭嗒!”一聲震響,一樣東西重重地砸到了手裡的鐵鍬上,那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我手臂發麻,我一整條胳膊都低了下去,但是幸好鐵鍬還沒有丟掉,所以,當下我本能地咬牙反手猛地把鐵鍬橫掃出去,也不管有沒有碰到那東西,隨即我伸手扶着一側的石壁,就急速地向後退了過去。
“嗒嗒嗒嗒嗒——”
隨着我的急速後退,腳步聲也急速地響起,那東西顯然是追過來了,但是我是在漆黑一片的情況下,一手拖着鐵鍬,一手扶着牆壁往後退,腳下根本就不知深淺,所以我的速度很有限,重心也有些不穩,根本就沒法和那個人比,所以,我還沒退出幾步遠,就覺察到一陣嘶風之聲從側面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向我頭上砸過來了,我本能地一縮脖子,結果那東西就擦着我的天靈蓋,“咔嚓!”一聲震響砸到了石牆上,炸開了一片火花,巨大的響聲,震得我耳朵嗡嗡響,頭腦也有些暈眩,伸手一摸頭上,熱乎乎,溼漉漉的一片,頭皮已經被切掉了一塊,正在冒血。
“呀呀呀!”
當時那個狀況下,我真的要被逼瘋了,不覺是瘋狂地揮舞着鐵鍬,四下胡亂砸着,可是,那東西卻極爲狡猾,一擊之後,瞬間就失去了聲息,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根本就摸不準他的位置,也不敢貿然往前進,只能是繼續後退,而我一後退,那腳步聲跟着就響了起來,“嗒嗒嗒——”幾聲響,那東西又亦步亦趨,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跟了上來。
這個狀況下,我急得牙齒咬得咯咯響,情知再這麼下去,我早晚要被那東西砸死,現在我最好的選擇就是趕緊點亮火把,然後在擁有亮光的情況下,和那東西決一死戰,那樣一來,我就算是被他砸死了,那也只能是認命了。
可是,我也需要面對的一個事實就是,我點火的幾秒鐘時間,已經足夠那東西把我砸死十幾次了。所以,我不能這麼傻站着點火,我要打運動戰。
當下,我連忙一邊快速後退,一邊把鐵鍬抱進懷裡,用腋窩夾着,然後則是伸手掏出了火把和打火機,準備點亮火把。可是,當我跑起來的時候,打火機的焰火根本就只有綠豆大,壓根就沒法點亮火把,我只能冒險停下來點火把,可是,那東西顯然不想讓我點亮火把,所以,我剛要停下來,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站穩,迎面已經一陣風聲傳來,我本能地往側裡一滾,“嘭!”一根棍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濺起一片火星。
我迅速起身,扶着牆壁向後縮身逃去,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黑暗,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側地面上突然響起“嗒!”一聲脆響,隨即一陣清風拂過,立時讓我心裡一凜,暗叫不好,因爲我覺察出來,那東西可能是擔心腳步聲引起我的警覺,所以他這次是蹦過來的,直接一下子落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可以想象,接下來,他手裡的武器,肯定會向我的身上招呼。
果不其然,就在我兩腿發力,準備往前撲出去,躲閃他的攻擊的時候,“嘭!”的一聲悶響,一根鐵棍重重地砸到了我的左臂上。
頓時,一陣劇痛傳來,隨即整條手臂都麻了,左臂完全擡不起來了,剛剛抓進手裡的火把也掉在了地上,順帶右邊胳肢窩裡夾着的鐵鍬也“噹啷”落地,我本能地伸出右手去捂左邊的手臂,而就在這時,腦後風聲再起,這讓我徹底陷入了絕望之中,幾乎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一刻,我腦海裡什麼想法都沒有,最大的就是恐懼,極端的恐懼,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不要啊!我在心中怒吼狂叫,多少的不甘,多少的不情願!
可是,一切都沒有用了,時間剩下不到千分之一秒,鐵棍就要砸到我的腦袋上了,我壓根就反應不過來,我只能等死。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隻小手猛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猛地往前一拽,我隨即一個踉蹌,居然是躲過了那一棍子,那棍子掃過我的頭頂,在牆上又拉起一片火花,我在電光火石之間,隱約看到面前有一個瘦小的身影,那身影正拽着我的右手。
幫助我躲過這一擊之後,那小手隨即發力拽着我往前跑。
我這時已經六神無主,也壓根就管不了來人是敵是友,只能是慶幸上天眷顧,竟然沒有讓我死掉,然後就是加快腳步,任由那小手拉着我一路往前跑去了。
那小手的主人似乎也能在黑暗中看到東西,所以它跑得很流暢,而我卻是跌跌撞撞的,幾次差點栽倒,見到這個狀況,小手的主人急得“吱吱”叫,兩手一起抓着我,拉着我拼命往前逃,而與此同時,身後的洞穴裡,也傳來了“嗒嗒嗒嗒嗒——”一陣急促的追擊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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