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濺起,葉落茗怒道:“滾出去!”
“我拒絕,”秋亦寒臉皮可厚的很,拉起葉落茗的手臂,拿了毛巾慢慢擦拭,“這種給你洗澡的福利,我不會錯過的。”
“……簡直可惡。”
葉落茗嘟囔了一句,也沒拒絕秋亦寒。
手臂被擦拭的舒服,葉落茗靠在浴缸裡,問道:“你下週有沒有時間啊?”
“怎麼?”秋亦寒問。
“我一個同事結婚,給了邀請函,說可以協伴同往……所以,你要不要去?”
秋亦寒有些好奇的問:“你不是一向不許我插手你的工作嗎?”
葉落茗向他當衆求婚,身份已經是瞞不住了,以葉落茗的脾氣,當然是能低調就低調,怎麼可能讓他一起去參加她同事的婚禮。
“話是這麼說啊,可是……我,我們不是……也要結婚嗎?”葉落茗視線到處飄,“我是想參考一下別人的……免得到時候……會安排不好嘛……結婚這種事……一輩子也只有一次啊……我,我其實就……”
一干脆,看秋亦寒,“你到底要不要去嘛!”
秋亦寒笑了,“嗯,可以去。”
“那就這麼定了,下週……你不要穿的太高調,我們就是去看看,看完就回來,低調,一定要低調!”
她是無所謂的,反正在場都是她的同事,也都知道她脾氣,沒人敢湊上來。
帶着秋亦寒那就不一樣了。
雖說秋亦寒這傢伙總進出警局,大家也都認識,但是場合不同,還是要一些低調。
秋亦寒的身份就擺在那裡,要是不低調,很可能搞砸別人的婚禮呢。
說完正事,澡也洗的差不多了。
秋亦寒把葉落茗整個抱起來,低頭笑,“我答應陪你去婚禮,你呢?是不是也應該給我點什麼好處?”
葉落茗被他抱着,看他紫眸深邃,慢慢把頭靠在他懷裡,小聲道:“……嗯。”
答應了,卻不知道在答應什麼。
秋亦寒卻笑了,將人抱回臥室,整個人放在牀上。
拉起被子,罩住了兩個人。
很快,一聲聲的情動便從被子裡傳出……
……
周琦傷得不輕,也不重,知道自己臉會留疤痕時,幾乎是要瘋了。
告花羽茜是怎麼都勸不住。
葉落茗身爲警察,職責所在,實在沒別的辦法。
花羽茜卻老神在在,絲毫不當回事。
葉落茗也很愁,要是公事公辦,直接把花羽茜交給檢察官,三年肯定是跑不了的,但她實在沒辦法像秋凡離和龍盟交代。
要是不公事公辦,周琦那邊是個麻煩,何況她是個警察。
讓葉落茗更鬱悶的是,花羽茜被抓,龍盟那邊居然絲毫都沒有動靜。
花羽茜是龍盟的護衛,身份何等重要,裴鳳桐居然還坐得住。
裴鳳桐這個人,葉落茗是知道的,論頭腦,論謀略,都堪稱第一,他不設法救花羽茜,葉落茗也很無奈。
裴鳳桐沒來,但秋凡離卻直接找上門來了。
葉落茗把秋凡離帶到另一個審訊室,看着秋凡離那鬍子邋遢的樣,皺眉,“你怎麼還是這幅樣子?”
“七嫂,茜茜呢!我要見茜茜!”秋凡離不管別的,他現在只想見花羽茜。
“我不能讓你見她,”葉落茗說,“花羽茜是嫌疑人,除了她的親人和律師,任何人都不能見。”
“七嫂!”秋凡離急了,“茜茜是我媳婦,我見一見怎麼了!”
“她是你媳婦,有證明嗎?有法律依據嗎?你自己應該最清楚了,在法律上,你和花羽茜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現在要見她,我怎麼給你放行?”
秋凡離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又說,“那,那你能不能想辦法,讓我見她。”
“不是我不想辦法,你就算見了她,還能怎麼樣?周琦還在醫院躺着呢,你能改變什麼啊?”
秋凡離低頭,眼中都是痛苦。
擡手,狠狠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你做什麼!”葉落茗大驚失色。
秋凡離這一巴掌打的很重,白皙的俊臉立刻紅腫大半,寶石綠測眼眸裡都是追恨,“怪我!都怪我!要不我!茜茜不會這麼做!怪我,怪我!”
說着,又給了自己一巴掌。
“別打了!”葉落茗拉住他,“你先彆着急,周琦沒有生命危險,花羽茜也沒下死手,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現在就看着周琦怎麼說了,另外就是律師那邊……”
“周琦我去說!律師我請最好的!一定保茜茜沒事!”
秋凡離擡頭,看着葉落茗,“如果這些都沒用,你也把我抓了吧,讓我也進去陪着茜茜!她判多久,我就陪她多少年!她要是不出來,我也不出來,我們一起死在裡面也行!”
“說什麼傻話!”葉落茗蹙眉,“你和花羽茜怎麼一樣,好端端的,你還嫌不夠亂啊。”
“七嫂,我沒說傻話,”秋凡離看着葉落茗,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會想辦法保茜茜,如果真的保不住,我求你,我這輩子就求你一次,你也把我抓進去,我不能和茜茜分開,和她分開我還不如去死!”
葉落茗看着他,嘆氣,“你先彆着急,事情還沒定下來,再說,花羽茜不是普通人……總之,你冷靜一下。”
“我不冷靜!我沒辦法冷靜!”秋凡離的樣子,幾乎是要哭了,卻沒有任何眼淚,悔恨的幾乎要殺了自己,“我失去過茜茜一次,那一次,我找了五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如果再失去她,我真的會活不下去……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不該和周琦在一起,是我不好!茜茜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環錯了。
明明可以在一起,明明可以一輩子在一起。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爲什麼!
葉落茗不知道要怎麼安慰秋凡離,只是看他這樣,心裡很難受。
最難得,不是愛你,你不知,而是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秋凡離曾經浪蕩花叢,曾經過得是不負責任的生活,可他還是遇到了花羽茜,愛上了花羽茜,於是,便懂得了什麼叫做傷心,什麼叫做無助……
秋凡離離開後,葉落茗推開了相鄰的兩個房間的門。
花羽茜坐在椅子上,手腕拷着手銬,面前一面牆是可以看透對面的。
葉落茗看着花羽茜,輕聲道:“他爲了你,真的是把心都掏出來了。”
花羽茜眼波閃動,片刻後,低聲說,“他的愛,我沒辦法相信。”
那是一種,被徹底傷害過後產生的錯覺。
這個人真的愛我嗎?
這個人真的願意爲了我收心嗎?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因爲不知道,所以,她不自信。
一切源於五年前,秋凡離的狠心訣別。
……
秋凡離去了醫院,也見了周琦。
什麼都沒說,直接拿了支票本,簽了名字遞給周琦,“這是一張沒有上限的支票,你想要多少自己填,帝華財閥旗下銀行都能提現,你撤訴,放了茜茜。”
周琦臉上包的像個木乃伊,看着秋凡離遞過來的支票,直接打掉,“我不要!”
她的臉保不住了,還要什麼支票。
她要她的臉!
秋凡離到底是個生意人,目光很冷地看周琦,“我找了最好律師,你就算不撤訴,也告不了茜茜多少年,別以爲自己贏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輸!”
“我不怕!”周琦也是不在乎了,眼睛裡都是狠毒的目光,“能讓她坐牢一年就一年,兩年就兩年,要我撤訴,休想!”
撿起支票,秋凡離看着周琦,“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拿着支票,不然的話……”
周琦搶過支票,幾下撕成了碎片。
兇惡地看着秋凡離,“我就是不答應!我就是要花羽茜坐牢!你不是很愛她嗎!你愛她又能怎麼樣!你有錢又能怎麼樣!你救不了她!”
“那你想怎麼樣!”秋凡離也怒了。
他出身法國貴族,禮儀優雅,更是從來不對女性發火。
但這次,秋凡離也忍不住了。
周琦冷着目光看他,“我就是要花羽茜付出代價!我的臉沒了,花羽茜也別想好!”
“當初你是先對我下藥!”
“是,那又怎麼樣?”周琦冷笑着說,“我對你下藥,我破壞你們的感情,我還要花羽茜坐牢!怎麼樣!我就是不講道理,我就是要這麼做!我不好,我也不會讓你們好!”
秋凡離從來沒有比現在還想動手打女人的時候。
如果不是他還有一分冷靜,此時此刻,巴掌已經扇過去了。
周琦這樣的女人,空有一副好容貌,內在剛髒又自私,自己當初一定是瞎了,纔會緊追不放。
周琦不放手,也在秋凡離的意料之中。
他現在只能找最好的律師,盡力保花羽茜了。
但律師也說的清楚,他可以想辦法爲花羽茜減刑,但……坐牢已經是不可避免。
秋凡離知道後很平靜的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也進去坐牢,他要陪着花羽茜。
律師很爲難地看了秋凡離半天。
他向來是幫人打官司,從來沒想過要怎麼把人送進去……
葉落茗的心情也因爲這件事跌落谷底,她沒辦法幫花羽茜脫罪,更不想親手送花羽茜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