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秋亦寒冷靜看着他,“我現在就安排。”
雲疏影揮了揮手,立刻有人起身點頭,出去安排一切。
片刻後,回來在秋亦寒和雲疏影耳邊輕聲說了句話,秋亦寒點頭,冷冷道:“錢已經轉過去了。”
那人死死地看着秋亦寒,咬了咬牙,“好!我相信一次!”
說完,慢慢地放開了桎梏蘇芸芸的匕首。
匕首離開了脖頸,蘇芸芸立刻跑向秋亦寒,哭着撲進秋亦寒的懷裡,“秋哥哥!嗚嗚……”
秋亦寒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那手中脫力,匕首落地的人,“你可以走了,瑞士銀行的賬號密碼會有人通知你。”
臉上的紅外準鏡沒有消失,那人不敢輕舉妄動,遲疑地一步一步走向秋亦寒。
原本如扇形包圍的黑衣男人立刻將秋亦寒三個人圍起來,手中的槍隨着那人的走動微調角度,準鏡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他的頭。
舉着手,小心翼翼走了過來,在即將離開的時,忽然轉頭看着秋亦寒,“如果我不滿足一個億的要求,你會怎麼辦?”
秋亦寒目光極淡極冷地劃過他的眼睛,“我會下令開槍,你一定會死在這裡。”
“……”那人沒說話,聳了聳肩,“看來我還是幸運的。”
說完,自顧自的笑了一下,離開了天台。
他的聰明爲他贏了一億歐元,以後不但可以不用再爲人賣命,甚至可以躋身人上人。
可如果他沒有那麼選擇,他知道,秋亦寒一定會下令開槍,他和他的同伴都會死在這裡。
解決了這一切,秋亦寒看着雲疏影,“清理乾淨,怎麼做你知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雲疏影推了推眼鏡,瞧了眼趴在秋亦寒懷裡哭成淚人的蘇芸芸,“幸好蘇大小姐沒有在我這小小的臨海出事,否則我怎麼和蘇老爺子交代,蘇大小姐,如果不出現這種事情,你是不是永遠不打算告訴我們你被你叔叔盯上了。”
蘇芸芸肩膀顫抖了一下,哭着沒說話。
秋亦寒與雲疏影對視一眼後,一言不發地帶着蘇芸芸下了天台。
雲疏影薄脣幾乎可見地冷勾了一下,“把這棟酒店全面封鎖,擇日拆除拍賣,壓下所有新聞通告,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今天這件事。”
“是,雲少!”
溫潤的眸子含着刀一樣的冷厲,看了眼被打得面無全非的天台,轉身下樓。
蘇芸芸遇襲,很多原本猜測的事情一下子明朗起來。
秋亦寒和雲疏影把她帶到苑池,蘇芸芸一路上低聲哭泣,一句話也不肯說。
到了苑池,雲疏影脫了身上的淺色西裝隨手一扔,開了瓶香檳給自己先倒滿。
舉着晶瑩剔透的香檳杯,看着在沙發上渾身顫抖的蘇芸芸,聲音依舊是爾雅溫然,“蘇大小姐,你離開六年,爲什麼忽然出現,沒有去美國而是到臨海找亦寒,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們解釋一下。”
秋亦寒站在玻璃魚缸前,看着裡面遊動的彩色魚種,抿着薄脣一句話都沒說。
蘇芸芸像是沒聽見雲疏影的話一樣,抱膝坐在沙發上,渾身顫抖還沒走出被劫持的陰影裡。
“不說話?”雲疏影的目光從秋亦寒身上轉到蘇芸芸身上,笑出了聲來,“好,你不說,我說。”
手中的香檳重重地落在吧檯上,銀邊眼鏡下眸子銳利的可怕,“你是蘇老爺子的掌上明珠,蘇老爺子一直希望由你繼承蘇氏,可你的叔叔們在奪權,以前有蘇老爺子保護你,你可以任意妄爲,現在蘇老爺子身體不好,護不住你的安全,你沒有辦法纔會出現。但你不能回美國,因爲美國更危險,走投無路下你只能來找秋亦寒,可惜的是你的叔叔們並不打算放過你,所以纔有了今天這場好戲,蘇大小姐,我說的對不對?”
隨着雲疏影的話音落下,蘇芸芸本來就顫抖的身體更是一震,顫抖着聲音哭道:“我誰也不相信,我只相信秋哥哥!如果連他都不能保護我,那我還怎麼活下去!爺爺希望秋哥哥替我繼承蘇家,對我,對蘇家,秋哥哥都有責任!”
“秋亦寒沒有義務保護你!”雲疏影忽然聲音冷了下來,“當初是你要離開他,把一切的責任都推給他,現在你又回來,把你的責任強加給他,秋亦寒不欠你什麼。”
蘇芸芸從來沒有被雲疏影這樣嚴厲地責備過,印象中,雲疏影一直都是溫和爾雅的斯文人,忽然這麼可怕。
怯懦的,蘇芸芸輕聲說:“可悠悠……”
“悠悠也不是秋亦寒的責任,”雲疏影清冷地看着蘇芸芸,“悠悠是你不經過他同意生下的孩子,這麼多年一直是秋亦寒在照顧,你沒有盡到一點心力,現在想用悠悠當責任束縛秋亦寒嗎?”
蘇芸芸窒了窒,忽然眼角涌出了淚水,“我沒有,我從來沒有那麼做,雲大哥,你爲什麼要這樣想!”
蘇芸芸的性格很天真,語言也很無辜,流眼淚的時候會讓大多數男人愧疚。
但云疏影,不是這大多數之一。
看着蘇芸芸哭泣的臉,他竟然笑了一下,端起香檳杯抿了一口,“蘇大小姐,你已經二十四了吧?”
“……”蘇芸芸身體一僵,是個女人都不能忍受男人把自己的年紀就這麼隨便的說出口。
“二十四還能保持這麼天真的心性,蘇大小姐可真是得天獨厚。”
“雲大哥!”蘇芸芸臉上一紅,氣急地喊了句。
雲疏影喝完了手裡的香檳,把杯子往吧檯一放,轉身走出了包廂。
包廂裡只剩下蘇芸芸和秋亦寒,相對於蘇芸芸的哭鬧,秋亦寒太冷靜了。
冷靜的似乎比雲疏影看得更清楚,他把一切都看穿一樣。
蘇芸芸小心地走到他身邊,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俏臉貼在他脊背上,輕聲道:“秋哥哥,跟我回美國吧。”
……
葉落茗做完檢查,聽着醫生說一切都好的話,心裡稍微地放鬆了點。
不管她怎麼生病都沒關係,只要孩子沒事就行。
秋亦寒說來接她,葉落茗也就乾脆地坐在醫院外面的小花園裡等着。
臨海的冬天沒有冰雪,卻多了些秋天涼爽,坐在椅子上,葉落茗眯起了一雙眼睛看着被風吹起,搖曳不停的樹枝。
手一下一下地輕撫着肚子,心情平順的不像樣子。
葉落茗對時間的概念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醫院外本來人來人往的熱鬧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