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雅熙,現在是一名重度抑鬱症患者。除了每週必須去醫院例行檢查以外,都必須靠藥物維持。
我來新西蘭已經5年了。我忘記了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裡,也記不得抑鬱症病發於什麼時候的。站在窗臺看着腳下這座城,下面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羣,沒有人會在意站在窗臺的人想的是什麼。手指一鬆,手上的酒杯就從手中滑落,在空中翻滾、旋轉,最後落下悄無聲息。要是人從上面跳下去,會不會一樣的,無聲無息。
陸昊叫住我的時候,我整個身子探出去了一半,自己渾然不知,28樓的高度,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風在我耳邊呼嘯,頭髮被瘋吹的凌亂。他衝過來拉住神志不清的我,漂亮的眸子裡透着深深的擔憂,眼底深處的恐懼那麼明顯。他狠狠的抱着我說:“小熙,你別嚇我,別嚇我。”他聲音裡透着濃濃的無奈和心疼。
“你弄疼我了,陸昊!”我皺着眉,語氣很是不滿。陸昊牽着我坐到牀邊,遞給了我一顆彩色的藥丸,我乖乖拿着吞了下去。然後聽話的上牀睡覺了。陸昊爲我整理好了被子,就在臥室旁邊的沙發上陪着我。一支接一支菸抽到整個屋子都是嗆人的空氣,我甚至能聽到他濃濃的嘆息聲。
這五年來,陸昊就這樣一直守着我,也無數次將神志不清的我,從死亡邊緣拉回來。我一直很安靜,不幾乎不對他說話,可是我知道每晚我吃完藥後,他都會在臥室的沙發上陪着我,他害怕半夜,我突然的發病。這五年,他就一直過着這樣擔驚受怕的生活。這個男人,我欠他太多,即使發病最嚴重,有自虐和他虐傾向時,我都沒有傷害過他,只要他出現,我就會特別安靜,也許內心也是知道自己欠着他的吧。
爲什麼會得抑鬱症。這應該要從我19歲,遇到魏哲垚開始說起吧。
19歲,大學二年級。走過了花季和雨季,迎來了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那時確實覺得是最美的年華吧。無憂無慮、隨心所欲。可是正是隨心所欲,纔會讓我在之後的日子裡狼狽不堪,萬念俱灰。
曾記得有一個人說過:“戀愛、結婚、工作......在多年以後,再回過頭去看,才發現這些當初以爲只是平常的選擇,實則都是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會將你的人生代入不同的軌跡。”
遇見魏哲垚時在某一天上課的時候。那時微信剛剛盛行。實在無聊,我打開了附近聯繫人。他的微信號就是這時,出現在了我的附近聯繫人的頁面上。那時候的自己無法無天,但是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男孩子,第一次聯繫,就敢打來電話讓我陪他去取身份證。張揚至極的語氣,透過電話線都能感受的到。
如果不是小楠當時約我,我想我是會去赴約的。因爲真的很想看看怎樣的男生,如此張揚。
當天晚上,我在黎雪在校外租的一個小房子,她去朋友家嗨皮,我便避過了宿管阿姨的查寢,偷偷去幫她看房子。就是校外的普通民房,夜晚黑的嚇人。好像門外還有老鼠在活動的聲音。心裡已經把黎雪罵了一萬遍,發誓回來一定要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