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茅塞頓開

送葬的隊伍來到了皇陵,按照規矩,女眷不能入內,要在皇陵附近一百步的地方停留。

主掌喪事的女官安排好入內以後的程序,和上官婉晴和肖安等人在皇陵一百步的地方停住,其餘人等所有的男人由納蘭金貝率領着三百儀仗隊在皇陵附近站成五排,每排六十人,全扛着花圈。

納蘭金貝按照主事的女官的吩咐,把三百花圈放在琅琊賀青的墓前,八字排開,然後隊伍又恢復了五路縱隊,一身素服,整齊排列。

皇陵是大遼歷代先祖的墓地,下面正中間的位置是給皇上留的,將來皇后是要和皇上合葬的,然後皇上的左側是貴妃娘娘琅琊賀丹,右側就是怡妃娘娘琅琊賀青。

一個內務府的男掌事面無表情站在琅琊賀青的墓地前宣讀悼:“各位先祖,今有當今皇上慕容既明之妃,怡妃娘娘琅琊賀青,溫厚賢德,品貌端莊,爲慕容家生下三皇子慕容鼓,今日大限已到,魂歸故里,認祖歸宗,請各位慕容家的祖上接納!時辰已到,下葬……孝子告知怡妃娘娘躲釘了……”

肖鼓跪在琅琊賀青的墓地前,看着棺木被放進了事先挖好的坑道里面大聲哭喊道:“娘,躲釘!娘!躲釘!娘,躲釘!”

隨着肖鼓的三聲喊娘躲釘,棺木手的榔頭當噹噹,把琅琊賀青的棺木釘得嚴嚴實實,放進坑裡。

“娘啊,您五年前被慕容哲殺害,埋在墳裡扒拉出來還能活,今日娘您還能活嗎?這麼嚴實的棺材,這麼長的釘子,娘,兒子永遠見不到您了……”慕容鼓在琅琊賀青的墳前大哭。

慕容鼓覺得娘死得不明不白,皇上又沒有親自來送葬,更氣人的是皇后,還有慕容哲,怎麼說按照規矩都是一家人,儘管彼此心照不宣,可是在禮儀上,是應該來給娘送葬的,慕容鼓越想越覺得不公平。

皇宮裡面發生的一切,慕容鼓並不知曉,自從看到了孃的死,就一直陪在孃的遺體前,寸步不離,因此皇上生病啊,他一概不知,兩次傳他進見,慕容鼓也沒有去。

上官婉晴在百步以外就聽到慕容鼓哭得很傷心,命令隨從的人去把慕容鼓硬是拉了回來。

上官婉晴看到慕容鼓還是很傷心的樣子,對慕容鼓說:“三弟,現在皇宮裡面恐怕是出了大事,因此太子纔會匆匆離去,你不要怪他,你們既然是親兄弟就不要多想了,至於二皇子,慕容哲,我想幹娘也不願意看到他來假慈悲吧,當初是他把乾孃和肖安追殺得險些喪了命,不來就不來吧,咱們回去吧,現在你已經是三皇子的身份,你要時刻記住你現在是慕容鼓,不在是一起的肖鼓,要處處爲皇家分憂,尤其是太子,你要好好幫襯着他,要多理解他,咱們趕緊趕回去吧!”

肖鼓知道上官婉晴是個深明大義之人,雖然心裡對皇上,皇后,太子慕容舒,二皇子慕容哲都有氣,可是聽了上官婉晴的話,也覺得有道理,拭去眼淚,點點頭。

上官婉晴又對肖安說:“現在回去不用你捧罐了,你坐在我的轎子裡面吧,我下來騎馬,兩個人一同在轎子中,擡轎子的人走不快!”

肖安來的這一路上就覺得上官婉晴和她都是太子的妃子,上官婉晴坐在轎子中,她在地上跟着走,心裡總是覺得自己的待遇不夠好,現在聽了上官婉晴的話,毫不客氣進了上官婉晴的轎子。

來時候的路上,太子心疼肖安有身孕,想讓肖安上馬,可是肖鼓不願意。在肖鼓阻攔的時候,肖安很不高興,現在肖鼓雖然覺得肖安坐着上官婉晴的轎子有些不妥,可是也沒有說什麼。

上官婉晴上了馬,肖鼓也在馬上,納蘭金貝整理好隊伍,上官婉晴對納蘭金貝說:“讓隊伍全速前進,火速趕到皇宮去,太子恐怕需要你們的幫忙,另外你是御林軍的統領,你不在宮裡,他們羣龍無首,需要你的指揮,你前面快走吧,我和三皇子很快就到,因爲有肖安在轎子中,她懷有身孕,我們不能走得太快!”

納蘭金貝聽了上官婉晴的吩咐,立刻回了聲:“太子妃,您和三皇子要多加小心,我帶兵先行一步!”

儀仗隊的三百御林軍留下二十人護送上官婉晴和肖安的轎子,慕容鼓因爲心情低落,也跟着上官婉晴的馬一起隨着肖安的轎子緩慢前行。

上官婉晴湊到肖鼓的馬前,低聲問:“我剛剛似乎看到了蕭十三,他什麼時候進宮來的?”

肖鼓轉頭往送葬的隊伍中看了看,漠然地對上官婉晴說:“現在應該是跟着納蘭金貝提前走了,應該是在納蘭金貝的御林軍裡面,我也是剛剛知道的,在我娘起靈的時候,我看到了蕭家兄弟,他們都是重情重義的人,原來和我結拜過,知道了我娘去世,都來弔唁了,還帶了孝,不像有些人……”

慕容鼓說到這裡停下了,上官婉晴接過來對慕容鼓說:“原來在山上的時候,我都叫你爲二哥,現在才知道,你竟然是太子的親兄弟,那麼就是三弟了,今日皇嫂就對你說,不管你愛聽不愛聽,反正太子和你是親兄弟,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至於二皇子慕容哲,我也知道他對你和你娘還有肖安犯下的大錯,可是都過去了,當初他陷害太子流亡五年,現在怎麼樣?親兄弟還是親兄弟,皇上都拿慕容哲沒有辦法,明明知道他是兇手,可是還是在護着他,太子也只好忍了,你就不要怪罪他不來給怡妃娘娘送葬了,也許怡妃是看在他和太子還有你是親兄弟的份上,才一直沒有把他刺殺她們母女的事情告訴皇上,怡妃娘娘這樣做也是不願意讓皇上爲難,對自己的親人是很難下手的!他不來送葬,怡妃娘娘也許更高興,不願意看到他,肖安也是如此,若不是太子總是攔住她,怡妃娘娘也是一直在讓她忍,說不定肖安對他的火氣更大呢,可是也得忍啊!你總歸是比肖安的忍性要好吧,在這個宮裡面,不同於我們當初在馮乾孃,現在要說是我的姥姥了,可比不上那個時候自由了!說話做事都要左思右想!以前我叫你二哥也好,現在叫你三弟也罷,咱們都是一家人,更何況咱們都是一起受過苦難的人,總是更應該親近些的!”

慕容鼓被上官婉晴說得豁然開朗,心裡堵着的東西似乎突然沒有了,覺得舒坦了很多,話也多了些,小聲問上官婉晴:“皇嫂,你打算怎麼安置蕭十三呢?人家可是擔心你追來的!”

上官婉晴突然變了臉色:“三弟,你要記住,我是你皇嫂,是太子的人,別的就什麼都不要提了,太子還沒有注意到他呢,剛剛只是把注意力盯在肖安的身上,唯恐肖安身子受不了,送葬的人這麼多,太子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你還是告訴他早些離開皇宮吧,他私自把我姐姐弄出懺悔宮的事情還沒有找他算賬呢,若不是他多事,我怎麼會被皇后罰跪到滑胎,怎麼會讓我姐姐二次被抓回懺悔宮,現在想救她出去都難了!我和他命該如此,最好讓他早些回大宋去,弟弟蕭十四最好也一同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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