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定死無挽回
皇帝沒有想到這次參奏蘇克沙哈的不是一兩個人,朝中多數人都上書彈劾。以鰲拜爲首,班布爾善,訥莫等衆多大臣共參奏蘇克沙哈心懷奸詐、久蓄異志、欺藐幼主、不願歸政等罪狀。儘管事前阿茹娜已經進宮來提醒了,皇帝也做了打算,但還是沒有料到竟然會有如此之多的人彈劾。
“皇上,蘇克沙哈他居心叵測,懇請皇上治罪!”一時之間衆大臣都跪請皇上決斷。
“皇上,這是鰲拜誣陷臣,請皇上明察!”蘇克沙哈力爭。
“皇上,蘇克沙哈心存異心,欺君罔上,臣奏請將其革職查辦!”班布爾善率先站出來要求皇上懲辦蘇克沙哈。
雖然皇上知道那些所謂的罪狀都是構陷的,也盡力想保全蘇克沙哈,但是滿朝文武沒有人敢站出愛爲他求情。儘管皇上已經親政,卻還是奈何不得那一殿羣臣。皇上連爲蘇克沙哈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剛一開口,就有大臣站出來說蘇克沙哈一宗大罪。最後皇上無奈之下能看向同爲輔政大臣的遏必隆,希望他能爲蘇克沙哈說句話。
“遏必隆,這事兒你怎麼看?”他是最後能幫蘇克沙哈的人了,皇上把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
“皇上,臣以爲,鰲中堂所言並非爲虛,這蘇克沙哈或許懷有異心!”遏必隆一開口倒是叫皇上的所有希望都滅了。
“你……”皇上沒想到遏必隆會如此的軟弱。
“皇上,既然滿朝文武都認爲蘇克沙哈有罪,請皇上下旨,將蘇克沙哈收監,交刑部議處。”鰲拜此時才站出來說話。
“朕……”皇上並不願意下旨。
“皇上!”鰲拜再次提醒道。
“依朕看此事尚未明確,蘇克沙哈是否有罪還有待查實……”
“皇上,請皇上將蘇克沙哈收監,交刑部議處!”鰲拜不等皇上說完話就打斷了。
“這……”被鰲拜的強勢所滲,皇上有些畏懼。
“既然皇上不肯下旨,那麼臣就行使自己的輔政大臣權利,帶皇上下旨了!來人,將蘇克沙哈押下去等候刑部議處!”鰲拜不給皇上任何說話的機會就抓了蘇克沙哈。
“你……”皇上惱怒的看着鰲拜卻沒有辦法。
“皇上,你這是怎麼了?”端敏覺得奇怪,今兒皇上怎麼一下朝就上她這兒來了,而且看樣子似乎很生氣。
“皇姐,朕這個皇帝實在是當的太窩囊了!”皇上說着就砸了手中的杯子泄氣。
“皇上,鰲拜又跟你起衝突了?”端敏試探的問道,這天下只有鰲拜有本事惹得皇上龍顏大怒。
“皇姐,你不知道,鰲拜聯合了滿朝文武一定要治蘇克沙哈的罪。朕不同意他竟然代朕下旨抓了蘇克沙哈,蘇克沙哈何罪?不過是想逼他還政,他居然誣告蘇克沙哈幾宗大罪!他將朕至於何地?眼裡還有朕這個皇帝麼?”皇上無不憤怒地說。
“這麼說蘇克沙哈是沒有保下來?”端敏知道昨日阿茹娜進宮就是爲了蘇克沙哈之事,如今看來事情比預想的還要糟糕。
“別說是保了,就是朕想開口替蘇克沙哈說句話都叫鰲拜的人給攔住了。”皇帝大怒。
“皇上,昨日阿茹娜不是提前來說了今日的事嗎?爲何還會這樣?”端敏似乎覺得事情不該這麼糟糕。
“實在是朕錯估了鰲拜的勢力!沒想到整個朝政都被他把持了。”皇上本以爲至少還有些人不會跟他同黨,卻不料朝中全都是鰲拜的黨羽。
“那現在怎麼辦?阿茹娜可是請皇上救蘇克沙哈的。”端敏也不免有些着急。
“現在朕也沒有法子,只恨不能殺了鰲拜!”皇上恨恨的說。
“皇上切莫衝動!不如,不如我們去找老祖宗,說不定她有法子!這蘇克沙哈就算阿茹娜不來求,他也是個忠臣,決不能被鰲拜給殺了!”端敏想來想去眼下就只有太皇太后才能震住鰲拜了。
“對呀,朕怎麼就把老祖宗給忘記了!走,現在就去慈寧宮!”皇上恍然大悟。
只是太皇太后聽了皇上的話之後卻並沒有要救人的意思。
“老祖宗,您倒是給句話兒!”皇上急切的問道。
“皇上你以爲這蘇克沙哈殺不殺的?”太皇太后不答反問。
“當然不能殺,他是忠臣,該殺的是那鰲拜!”皇上激動的說。
“好,那你殺得了鰲拜麼?”太皇太后這一問把皇上給問住了。
“我……”若是能殺早就不會留到現在了。
“那你現在要救蘇克沙哈那鰲拜他能答應麼?”太皇太后再次問道。
“那也不能看着他去死啊!”皇上知道太皇太后是不會就蘇克沙哈了。
“他不死你這皇位就坐不下去!我知道他蘇克沙哈是忠臣,只是現在他必須要死!他的死可以換來大清的短暫安穩,現在你還沒有能力跟鰲拜抗衡,就只能先穩住他,所以,你必然要對不起蘇克沙哈了!”太皇太后的話已經很清楚了,她不僅不會救人而且還主張皇上殺了他。
“老祖宗你要朕殺了他?!”皇上萬沒想到太皇太后會這樣要求他。
“我也於心不忍吶,只是現在只能犧牲他蘇克沙哈了!待除掉鰲拜之後你再爲蘇克沙哈平反,補償他的後人!大清跟蘇克沙哈皇上你自己掂量吧!”太皇太后勸解道。
作爲皇帝,心慈是天下萬民之福,可是心軟就未必是江山之福了。該有手段的時候還是要下狠心,不然就無法掌控朝政了。
蘇克沙哈最終還是沒有保下來,輔政議政大臣最後商議定了蘇克沙哈二十四總宗罪狀。不僅要將其革職,還要將他凌遲處死抄家滅族!
皇上一聽堅持不同意他們的奏請,鰲拜卻不顧君臣之禮行至殿前,硬抓着皇上的胳膊強逼他同意。皇上一時驚懼,以爲鰲拜要弒君,未及大臣奏議清楚就準了。最後雖然沒有株連九族,但是蘇克沙哈的子侄兄弟以及一杆黨羽都受到牽連具獲罪。而蘇克沙哈本人則被處以絞刑,蘇中堂一府幾乎滅門。
聽到蘇克沙哈被判死,和倫當即昏死過去,醒來卻只是淚流滿面不言不語,任誰說話都不搭理。
“嫂子,對不起,我沒有幫到你!”阿茹娜滿是歉意的說。
“你出去!”現在的和倫心中滿是恨意。她並非是恨阿茹娜,而是恨鰲拜,恨納穆福。
“嫂子,我已經想盡了辦法,但是我真的能力有限。你要節哀,保重自己的身體。”阿茹娜也知道她心裡有氣,不能對阿瑪發火,就只能衝自己來。
“你出去!”和倫對着阿茹娜吼道。
“嫂子!”阿茹娜看和倫有些情緒失控,滿是擔心,生怕她會想不開。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們家的任何人!全都出去!”和倫說着就拿起桌上的茶杯朝阿茹娜身上砸去。
“你瘋了!”納穆福正好回來及時接住了那個杯子。
“是,我瘋了!那也是被你們家的人逼瘋的!你不是要滿門抄斬麼,不是要株連九族麼,那爲什麼不殺我?我也是納喇氏蘇家的人,爲什麼不殺你自己,你好歹也是我阿瑪的女婿!”和倫撕扯着納穆福歇斯底里的說。
“你不要神經了!”納穆福抓起和倫捶打他的手把她狠狠地推在牀上。
“我神經?我看是你們家的人沒有良心!我阿瑪好歹也是你岳父,是他鰲拜的親家,你們居然聯合設計陷害他。你違背倫常,鰲拜更是沒有人性!”和倫破口大罵。
納穆福毫不客氣的甩了她一巴掌!“瘋女人!”和倫被納穆福那一巴掌打出了血,整個人都摔在了牀上。
“嫂子!”阿茹娜驚呼一聲上前扶起和倫,和倫卻毫不領情,反推開了阿茹娜的手。
“你不要管她!她已經瘋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不知道!”納穆福拉走阿茹娜說。
“哥!你別這樣,嫂子已經夠苦了。”阿茹娜不明白,納穆福曾經那麼愛和倫,爲何現在變得這麼絕情。
“你先回房去,我們的事情你不要管!”納穆福吧阿茹娜拉出去。
“哥!這些年嫂子在這個家也不容易,你這幾年都是怎麼對她的。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心裡難過是肯定的,你就別這麼對她了!”阿茹娜着實同情和倫。
“我知道,你聽話,先回房去!”納穆福說着就把阿茹娜關在了門外。
阿茹娜一整天都在替和倫擔心,納穆福把她趕出來也不知道跟和倫都說了些什麼,只希望他別刺激她纔好。想想阿茹娜都覺得和倫不容易,嫁進門鰲拜一直都不怎麼待見她,而納穆福娶她進門沒幾年就冷落了她,如今孃家人都被殺了,而仇人居然還是自己的公公跟枕邊人,她心裡該作何感受?
晚上看見納穆福出門,阿茹娜拉着納穆福問和倫的事情,納穆福只說和倫睡下了然後就出了門。本以爲暫時沒什麼事,豈料半夜卻聽見奴才驚叫說和倫上吊自盡,幸好發現及時救了過來。
“和倫!和倫!”聞訊而歸的納穆福幾乎是衝進來的。
“和倫怎麼樣了?”納穆福擔心害怕的神情叫阿茹娜不解,他實在擔心和倫嗎?
“哥,大夫說發現及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只是嫂子已經有了身孕!大夫說切莫再讓嫂子受刺激,不然恐怕大小都有危險。”阿茹娜在一邊說。
身孕!納穆福大驚,沒想到這孩子這時候來。“和倫現在身體怎麼樣?”納穆福有些擔心,和倫現在的精神這麼差,而且情緒很是激動,只怕一不小心就會動了胎氣。
“自從你冷落她,她幾時好過?”阿茹娜有些不明白,以前都幹什麼去了,現在有了孩子纔來關心。
“好了,你就別怪了,現在和倫的身體要緊!”納穆福知道阿茹娜是在替和倫抱不平。
“大夫說嫂子常年鬱結,近來又憂思過甚,身子極其虛弱,要格外小心纔是!”阿茹娜說到這裡也不由得替和倫擔心。
“我知道了!”納穆福點點頭。
這麼多年,納穆福的心裡只有一個和倫,只是由於這些年阿瑪的勢力越來越大跟蘇克沙哈的矛盾就漸漸出來了。他不想自己夾在和倫跟阿瑪之間難做,於是他選擇了逃避,逃避和倫。於是他開始整日流連在外,雖然有一個又一個的外室,可是她們都是和倫的影子。都以爲他最寵蘇羽,其實只因爲蘇羽的眼睛最像和倫,而且那性格也像極了和倫。他對和倫動手只是爲了要保護她,她是蘇克沙哈的女兒,阿瑪自然不願意她活着,她若是行差踏錯一步恐就會招致災禍。納穆福只是希望她能小心,不要再說辱罵阿瑪的話,給人拿了短他也護不住。
只是如今看和倫是恨他到了骨子,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他也擔心,不知道和倫醒後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