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外人如何,就是德妃自己都摸不着頭緒,燉了些湯水去尋康熙時被拒之門外,想求情也見不着正主,沒兩天十四阿哥又被宣到了御前,從此後日日伴駕左右,這莫大的恩寵頓時衝去了她心中的忐忑,反而讓她轉身安撫起了孃家人。
而乾清宮的康熙日子就不好過了,比起德妃的飄飄然,他要更頭疼。每天不止要忍着看到十四阿哥在眼前來回晃的厭惡,還要裝成沒事人一樣等着徽音的反應,除此之外,暗衛密報上來的年家,也讓他忙着要排查清楚。
處置烏雅家,是康熙擺給徽音的態度,當然,他擔心的是這樣的結果並不能讓徽音滿意,如果引得她親自動手,那一切就不受他控制了,這會打亂他的某些佈局,並非他所樂見的。
可徽音一直沒遞信過來,康熙就有些坐立難安了,到底是滿意他的處置,還是不滿意,好歹有個話給他啊,目前卻是音訊全無,倒真像是不聞雜務、全心養傷去了。
於是,康熙對德妃和十四阿哥就越發不滿了,直接把焦慮化爲怒氣,轉移到了這母子倆身上,導致的後果就是,十四阿哥聖寵越發濃厚,烏雅家勢力的打壓也越發嚴厲,連帶着內務府一些犯過事的家族,在清查過程中也被揪了出來。
慢慢地,這次內務府的清洗風波在康熙朝,甚至是大清立國以來,都演變成了最大的一次,所影響到的包衣世家也最爲廣泛,雖然罪責嚴重的才毫不留情地處置,可到底動靜太大了。
康熙四十九年的年宴,徽音終究還是沒去成,對於包衣家族中人人自危的情況,她是半點都沒看在眼裡,如今尚且是清初,如此大的動靜纔沒引起什麼禍患,若是再過個幾十年,恐怕即使是皇帝,想收拾這些奴才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想起胤禛,徽音就忍不住要笑,到底是人精一樣的雍正,忒是會抓機會了,他奉職於工部,幾個月前爲流放盛京的戴梓翻了案,私下裡還和康熙義憤填膺地說了當年南懷仁一干傳教士的不懷好意,所以如今他依康熙的意思,帶着人在秘密研究清朝的火器。清洗包衣時,他指使在康熙眼中未黨附皇子的人給了建議,說是讓八阿哥去審理這裡面的案子。
從去年廢太子後,康熙本就着意打壓八阿哥身後的勢力,只是稍稍一想便採納了這個建議,另外又派了幾位心腹“從旁協助”八阿哥審案,看着是起用八阿哥了,可實際上是要他自己出面去瓦解這些年結下的勢力。
康熙四十九年的新年,許多人都過得很不舒服,即使是尊貴猶如康熙,亦是難以倖免。
正月裡,各家各院都裝點一新,雖然臘月裡內務府很是整頓了一番,但是影響到的也是奴才之家,主子們頂多損失些得用的奴才,可好處也是有的,比如說奴才都老實了很多,安分了很多。
徽音的傷口只等着結的痂脫掉便好了,因她受傷,府裡其他的女人都暗自高興不已,要知道往常時,爺除了住半月的書房,其餘的時間裡,單三位側福晉就分去了大半,下面的格格、侍妾當然沒剩下多少了。即使爺去她們的院子蓋棉被純聊天,可去了和沒去,那差別可是很大的,最明顯的就是下人們的態度和眼神。
初九這天是十四阿哥的生辰,皇子們不管私下裡怎樣,必定是要前去聚聚的。胤禛雖然擋掉的多,也還是喝了些酒,他帶着高無庸在微薰中去了徽音的院子,打從徽音受傷後,他晚上都是去別處的,要麼在書房,要麼在別的院子裡,但是……每每離開,總讓他莫名得很不舒服。
臥房中的燈火移到了屏風之後,詩涵小心地拆着紗布,待看清傷口的情況後,她如釋重負地露出笑容:“主子,再過幾日就能脫痂了,您可千萬不能抓,要是癢了就叫奴婢。”莫璃姑姑又離府了,所以主子身邊最親近的就是她了。
徽音聞言覺得好笑,她低頭看了眼傷口,沒好氣地道:“你這丫頭以爲我是三歲孩子不成,居然拿哄……”她偏頭向後看去卻立刻頓住了,有些手忙腳亂地拉上了小衣,遮去了一絲。不掛的上身。
詩涵轉身請安,臉上不自覺地紅了,雖然被看光了的不是她。
胤禛墨玉一樣的眸子竄過奇異的光,在燭火中那雙眼睛顯得分外溫情醉人,他靜靜站在屏風邊,絲毫沒有要動一下的意思。詩涵低聲告罪後,快速地繞過屏風另一邊,埋首疾步閃人了。
徽音不好意思地垂了眼,半晌沒聽到動靜,便不由得擡眼望去,卻正好撞到了立如松竹的清俊男子眼中,那帶着笑意的雙眸,漾着平日難見的柔和,見此,她不禁嗔怪道:“怎的沒個聲音就進來了?”
胤禛像是此刻纔回神,他慢慢地踱步過去,視線一直定格在牀上側坐着的女子身上,看着她將順到身前的長髮拂到背後,看着她摸索中衣要往身上套,看着她半垂的臉頰美好得讓人恍惚。他坐到牀邊,大手按住了那欲穿中衣的素手:“別,我看看你的傷。”
徽音目光微閃,卻沒再堅持,放下手任由面前的男子解開她的衣衫。
質地絕佳的冰蠶絲面料,胤禛兩手並用,褪下小衣後看到了那似有融光的細膩肌膚,以及大大區別於男子的胸前風景,他只是眸光幽暗地極快掃過,彷彿十分專注地看向腰腹的傷口。粗糙帶有薄繭的手指摩娑着那結痂的地方,將屬於男子的溫度留在了上面,胤禛略帶憂心地道:“看這情形,怕是要留疤了,不過宮裡有些好藥,回頭我尋來給你,莫要太擔心了。”
“你可是嫌棄了?”徽音反問,若說去疤的藥,她自是不缺,何需那太醫院的凡物?
“哪的話?我是怕你自己嫌棄。”胤禛傾身抱住了這美好的女子,一手撫摸着那如緞的青絲,一手順着她的腰腹繞到了背後,探入那長髮下感受着光滑凝脂的觸覺,“女子向來重視姿容體貌,未免你日後不喜,可不是就要去了疤嗎?”
徽音沒有絲毫布料遮蔽的上身被抱着,身前是這男人刺繡精緻的外袍,身後卻是兩隻火熱的大手,靈敏的感覺沒多久就發現背上傳來富有深意的撫摸,她難免輕輕顫了顫,只此一個小小的反應,卻引得耳畔傳來低沉愉悅的笑聲。
胤禛左手扶住懷中人的肩,右手上移按到了徽音的後腦,下一刻,眸色變深的他果斷地啄住了那瓣粉嫩如嬌蕊的脣,輾轉而極盡挑逗之能事地深吻。
被這熱情弄得怔了怔,徽音立時被拉入了洶涌而來的情潮之中,她不自主地伸臂挽住了胤禛,無意識地回吻着他。
她在迴應?
這個認知讓胤禛更加興奮滿足,他一手托住徽音放平到牀上,腳下卻是踢了靴子、勾下牀帳,順勢側伏在了那白玉般的身子旁:“徽音,我忍不住了!”
青絲作景,倒在牀褥中的女子迷濛地睜開雙眼,絕勝的容顏上兩簇紅雲浸染,天知道她這般的模樣,更是引得人將要失控,當然,胤禛也確實剋制不住了。
男子的大手拉起女子的素手搭上自己的腰帶,雙目充斥着清欲的胤禛喘息道:“徽音,解開它!”
皇子象徵的腰帶,親王的常服,配飾、香囊一樣樣被除了下來,最終胤禛還是受不了徽音的速度,一把撕碎了她的褻褲,又很快地扯下自己身上的褲子,半抱起牀上之人,將那處抵在她大腿根部摩擦,只此也讓他舒服地嘆出聲來。
胤禛到底是胤禛,仍留有一絲理智的他顧忌着徽音的傷,兩手一直使力託着她,動作儘量地小心了又小心,進入的時候都試探了好一會兒,即使他已經忍得分外痛苦,卻還是沒捨得隨性而爲。
迅速流竄於四肢百骸的奇妙滋味,還有那滅頂的快感和欲仙欲死的極致體驗……從被包裹的剎那開始,隨着他的深入,讓胤禛高興舒服得幾近忘記動作,這種感覺,只有徽音才能給他,也只有和徽音一起,他才能明白美好。
被死死扣住的女子情不自禁地悶哼了一聲,胤禛連忙睜眼望去,就見他抱着的徽音蹙着眉,似難受又似不捨地靠在他身上,紅豔欲滴的脣緊抿着唸叨:“好撐……”
聽此,胤禛不由得地看向兩人結合之處,那緊密相貼的一幕,讓他心中溢滿了歡喜,腰部猛地向後退出少許,繼而抓住徽音的身子狠狠撞了進去,引得本來閉着眼的人忽然睜大了眼,痛並快樂地撇開了臉。
正月十六一早,胤禛帶着徽音要去小湯山,說是去調養身體。
出了城門,胤禛便棄馬鑽到了馬車裡,自那天晚上癡纏後發現傷口並未有礙,他便常常抓着徽音補償,牀上、軟榻、牆邊……甚至書桌上都有過一次,彷彿要討回之前那麼多天的美味一樣。
這不,城門尚可得見,徽音已經衣衫凌亂地靠在胤禛懷中喘氣了,而罪魁禍首還衣冠整齊地坐在那裡,兩隻手老練地扒拉着她最後一層的褻褲,即將發生的事,已是可以預見的了。
抵達小湯山別院的時候,徽音是被裹了貂裘抱下馬車的,迎接的奴才均以爲自家主子是病勢嚴重了,還好一番擔心不安,殊不知那貂裘裡面裹着的,卻是衣衫散亂、裙褲褪下的主子。
瞧着胤禛神色清淡冷冽、毫無影響的模樣,徽音忍不住紅着臉咬牙,這傢伙倒是裝得正經,一路上在馬車裡怎麼不見如此作派?
繃着臉的胤禛身心舒暢,他指使着別院裡的奴才處理雜事,自個兒抱着懷中人走向湖心島,暗地裡忍不住回憶起不久前品嚐到的滋味。他一向是個重規矩的人,從不會做出這種事,但是瞧着徽音,再想到她的傷勢無礙,又怎麼可能控制得住?不過,他倒不曉得,在馬車裡更是別有一番美妙,隨着馬車的行進,卻是另有奇特的感受,嗯……日後定要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