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議事廳外的護衛都朝清風投來熾熱的目光,他們爲家族百戰沙場,但是他們大部分卻不是吳家的族人,很多資源都分不到他們頭上。
沒想到清風竟然給他們謀福利,這讓他們心裡萌生幾分感動,去哪裡能夠找到一個家族這麼重視自家護衛,有這麼一個爲他們着想的少爺他們感到萬分榮幸。
“清風,我代護衛隊謝過了。”丁羽在門外朝清風感激的報了抱拳頭。
“丁羽叔,你就別客氣了,都是一家人。”風輕雲淡的笑了笑,一個家族如果連自己家的護衛修煉都能保證,那要怎麼讓他們死心塌地,今天被丁羽再次護住,清風明白吳家護衛的忠誠是要得到褒獎的。
隨同清風一起去支援的幾名吳家子弟,相視一眼,相互握緊拳頭舉起示意,臉上都泛起自豪的笑容。
是夜,清風和吳家的高層徹夜長談,將這洞府的資源分配還有日後這洞府周圍的建設進行了一番詳盡的討論,期間,清風甚至提出了造城計劃,以那處洞府爲中心建立吳家專屬的城池,讓吳家的長老一個個驚歎不已。
“我做得不如他啊,我真的做錯了,後生可畏啊……”
默默的看着全場熱議紛紛,爲吳家的宏圖大業出謀劃策,吳飛龍的比起眼睛,心裡有些自責。
一年多還被吳家的不屑一提的吳清風,此時卻成了衆人話題的中心。
“寧欺白鬚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
看着清風將他整合資源建設家族的計劃娓娓道來,一種一致的想法在中人衆人的心裡由衷而生,泰山焉能尺丈,這少年一直在用他的行動說明着一切。
這一晚,吳家的燈火達旦,議事廳聚集的族人在黎明時分纔開始散去,這一夜吳家不眠。
而在磐石城的另一處連綿的宅院中,馮凌雲看着身前遍體鱗傷的馮宇天,死死的咬緊牙關。
“沒想到吳鐵雲隱藏得這麼深,即使是從天劍宗被轟出來,他還是這麼強。”馮宇天扔掉手中的沾滿血的棉布,自嘲起來。
這讓馮凌雲看得心裡萬分難受憋屈,他沒能奈何吳清風,而吳鐵雲卻能把他爹重傷成這幅模樣。
“我要滅了吳家!”喉嚨微微顫抖,馮凌雲終究忍不住咆哮起來。
“凌雲,不要意氣用事。”馮宇天眉頭一皺,旋即往後倚在藤椅上,無奈的嘆了口氣,“日後吳家恐怕會蒸蒸日上,每一年整體實力都是一次飛躍。”
“天劍宗,我也要去!”眼珠子中充斥着濃濃的怨毒,馮凌雲咬牙切齒,十指緊握,青筋暴起。
……
天色開始白淨髮亮,吳家的熱鬧緩緩的歸於平靜,一隊隊人馬張羅着建設洞府的事,大量的資源被調動,在吳家十數名地元境長老的護送下,朝古武者洞府而去。
吳家中院,這個現如今被整個家族注視的地方,此時安靜無聲,明月、小青、李月婉和清風暢聊了一晚,不久前才沉沉睡去,而清風輾轉發側沒有入眠,最後隻身一人來到了吳鐵雲的書房。
“爹,天劍宗的那件事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清風眼睛直視着吳鐵雲,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你這臭小子,難怪今天不想其他人那麼高興,你到底還是得知道啊……”
吳鐵雲搖頭苦笑道,他生了個什麼兒子,一年多以來,清風完全變了個模樣,不僅心思縝密過他,而且凡事都能觀察入微一樣。
“爹,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馮宇天沒有傷到了,但是你的手怎麼會流血。”清風往前踏出一步,憂心忡忡急切的問道。
“這傷已經有十幾年了啊……”吳鐵雲苦笑一聲,清風聽着一怔,十幾年!是什麼樣的傷會十幾年都不好,吳家這磐石城的大家族,吳鐵雲身爲一家之主,黃階的療傷藥絕對不缺,這樣的傷得有多重纔會經久不愈。
看到清風眉頭緊縮起來,吳鐵雲嘆息一聲,緩緩的拉起自己右手的袖袍,從手腕開始露出整個鉛筆,慢慢的拉起,在肘關節出現的一刻,清風的雙眼頓時呆滯,接着幾乎要噴出怒火。
觸目驚心的傷口出現在他的眼前,吳鐵雲的肘關節處,血肉肌膚是模糊一片,根本就沒有皮膚保護,鮮紅的血肉幾乎是直接暴露在空氣中,更加駭人的是,在這傷口之下一道鋒利的劍芒在其中肆虐着,隱隱可見其偶爾竄動幾下!
這傷口沒有癒合,按吳鐵雲說的,這十幾年都是這個狀態,每天要承受多少痛苦,清風深知肚明,只要吳鐵雲肘關節輕微一動,就會牽扯到傷口,稍微不注意血液就會擠出。
這簡直就是日日夜夜的折磨,寢食難安,而且遠不止這些,更重要的是,這十幾年的傷口不能牽動,吳鐵雲揮劍的右手不能輕易動彈,一身修爲再強也徒勞無用,簡直就是如同廢人一般。
“爹,是哪個老匹夫傷你的!”
看到吳鐵雲的手臂輕微的顫抖着,清風幾乎是同時眼珠子猛的顫動起來,森寒的聲音似乎從萬年冰窖中傳出,清風一瞬間全身佈滿殺意,他終於明白這些年他爹爲什麼一直深居淺出,他這是無奈之舉啊。
聽到清風問詢問其那人,吳鐵雲緩緩的放下袖袍,揮揮手掌,“這,不提也罷啊……”
凝望着吳鐵雲臉上的落寞,清風勃然色變,那人竟然讓他爹堂堂的地元境強者不敢提及,甚至要講這事諱莫如深十幾年。
“爹,到底是誰!”走近吳鐵雲一步,清風鏗鏘有力的說道,不依不饒的追問。
“哎……”深深的嘆了口氣,吳鐵雲看到清風堅定地臉龐,終究是開口了,“那人是爹此生見過的最妖孽的天才,他生於天劍宗,三歲玩劍,四歲時舞劍,便能劍若驚鴻!五歲開始修煉,八歲時以淬體巔峰的修爲打敗塑身境一重的弟子,十二歲塑身巔峰,登上天劍宗虎榜之首,那被他挑戰的人,大了他整整十歲。”
“十二歲,塑身巔峰...”清風呢喃一聲,真的有這麼妖孽的人嗎,他自己十二歲的時候,還只是淬體六重境的他就是磐石城年輕一輩的翹楚了,但是在這人面前,簡直就不值一提。
早知道清風會有這樣的表情,吳鐵雲苦笑着搖頭,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那一年,你爹我在天劍宗龍榜的末尾,被他挑戰,他的年紀太小,縱然子在虎榜之上,也有人背地裡叫他黃毛小子,他就決定衝擊龍榜,而爹我就成爲他立威的對象……”
“他放言要一招轟我下臺,但是我怎麼可能甘心,死命撐了好幾個回合,最後他勃然大怒,在我已經沒有招架之力的時候,生生的削去了我手肘的一層血肉,殘留的武技劍氣至今未散...”
說道這裡,吳鐵雲有些哽咽,眼眶有些發紅,這的是多大的委屈才能讓一名本來威名赫赫的地元境強者幾乎要落淚。
一想起吳鐵雲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清風心裡一股深入骨髓的恨意就開始迅速的紮根發芽,僅僅是爲了立威就將幾乎廢了吳鐵雲一隻手。
“這還不止,因爲記恨我死命的苦撐,落了他的臉面,我在天劍宗裡處處碰壁,屢次遭到欺凌,最後連累你三叔一起被迫離開天劍宗,這也是你三叔爲什麼恨我的原因,哎……”
清風終於是明白吳家這中右兩院恩怨的由來了,拳頭僅僅的攢住,這一切都要算到那人的頭上!
清風怒火攻心,幾乎是要暴走,“若不是我穿越而來,那人就毀了我爹,也毀了我,我吳家!”
“爹!那人是誰!”
雙眼發紅,清風揚起一張臉,倔強的看着吳鐵雲,他知道吳鐵雲故意不提起那人的名字,就是不想讓他報仇,但是,清風恨不得把那人撕了,怎麼可能會放過對方。
終究是拗不過清風,吳鐵雲話音有些顫抖起來,“那人,叫做方書天。”
“憑你如今的實力,進入三大宗派不難,如果可以,爹希望你去其他的宗派,不要拜如天劍宗門下。”
吳鐵雲的話音才落下,清風憤然大喝。
“不!”
“爹,我一定要去天劍宗!”
吳鐵雲怔了一下,旋即搖頭,“風兒,你這是何苦,你和他差距太大了,現在他絕對是已經成了地元境的強者,甚至成功晉升了先天……”
“再強,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接連的嘆氣,此時吳鐵雲沉默無言,只是看着清風,心裡有些欣慰,他的兒子日後絕對不比他差。
正當清風怒火沖天的時候,元陽的聲音在清風識海中響起,“風小子,帶上你爹一起去洞府那裡,藉着濃郁的元氣,可以逼出你爹手肘殘留的劍氣,你以後的路不好走,希望你能堅強一些。”
“逼着自己強大,永遠比被逼着強大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