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蛋立在林邊望了一陣,對面雖然火光閃爍,一片寧和,但心裡卻越來越不踏實,又去尋了莫言幾次,後者都是不理不睬,丟下一句,“要去,你帶你自己的人去。”
與莫言對持了一陣,重哼了一聲,憤憤走開。
白筱視線不住的在火山口與點着的焚香火頭上來回,香支已經焚去三分之二,火山口內遲遲不見動靜。
如果說風荻抵得不得下面灼熱,也不該不出一點聲響,越是寂靜無聲,越猜不出他在下面的情形,越是叫人不安。
白筱已經不知多少次嘆氣,臉上焦急之色難掩。
好在懷裡小容若吃飽了就睜着眼到處亂看,看累了就睡,並不煩吵於她,
青兒在她身後來回轉悠,眼角也始終不離火山口,不時的問一句,“怎麼還不上來。”
得到的只有白筱一聲輕嘆。
“一柱香時間快到了。”文端走了過來,也是眉頭緊鎖。
“再等等吧。”青兒看了白筱一眼,這一路上雖然與風荻不合拍,總是吵吵鬧鬧,恨不得他死了算了,但這時卻是真心怕風荻就此上不來,當真就死在了下面。
白筱深吸了口氣,“時間一到,就走。”說罷,凝看着山火口,如石化了般一動不動。
曾經恨不得將風荻千刀萬剜,這幾個月下來,她對他做下的一切,視而不見,卻並不是不知,只是抹不去對他的恨,對他的所作所爲無法釋懷。
可是相處的時間越長,越加不能對他無視,這次早產,不是他,自己和若兒絕無生存之理,感激之情衝去對他的憎恨。
下去埋珠,說大是爲了這附近百姓,說小就是自己的私心,爲容華和古越。
如果讓他因此賠上了性命,她此生也再難安心。
望着香燭火頭,燃的已是極慢,卻總覺得燃得太快,恨不得將那香頭定在那一處,不再移動。
不管她再怎麼不願香頭下移,香頭總是要到頭,看着一明一暗中,火頭慢慢熄去,心都冷了下去。
就在這時,隱隱聽見有人馬自樹林中偷然而出。
眸色一凜,低聲道:“他們要來襲擊,快撤。”
文端已從青兒口中知道白筱聽力過人,面色一寒,轉身就走,向早已做好準備,隨時待命的衆人一打手勢。
衆人各自回了帳篷,在對方看來,就象是回帳休息,一進帳篷,衆人便只拿了隨身物品和兵器,從劃開的帳篷後側潛出,貓了身子聚在一處。
“風荻怎麼辦?”青兒望向全無動靜的火山口,胸口一緊。
“顧不上了,不能讓所有兄弟在這兒等死。”白筱瞥了一眼滅去香頭,將容若抱緊。
她細聽遠處,出林子的人馬,步代散亂,亂了一陣,便在林外停下,與過去所見莫言帶的隊伍相比,散漫了許多。
皺了皺眉,按理不該如此,不過此時實在沒有時間去細想,在青兒手臂上輕輕一推,“快走,遲了來不及了。”
竄入帳中,將備好的黑色斗篷披在身上,連着容若一同裹了,出帳與衆人匯合,隨着文端弓着身子,在帳篷的遮掩下,快步向潛道處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