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艾利克斯…你在哪裡?你爲什麼要丟下我…”昏暗的房間裡,趙宇軒正沉浸在一個噩夢裡。
夢裡,那個笑起來有個可愛小酒窩的女人不停地哭泣着,聲音嘶啞而淒厲。她不停地四處奔跑,尋找着他的下落。明明他就在她的眼前,她卻對他視而不見。那一聲比一聲悲涼的哭喊,讓他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睡夢中,他不停的搖擺着腦袋,想要擺脫卻無能爲力。
他躺在一張簡易的鐵牀上面,身上的被子單薄。或許是他的動作幅度太大了,不小心撞到牀架子上,這才幽幽轉醒。
即便是大冷的冬天,他依舊嚇出了一身的汗。
趙宇軒坐起身來,不停地喘息着,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感傷。他依稀記得他去參加比賽之前對她的許諾,說等他贏了那次比賽,拿到了高大百萬美元的獎金,就帶她私奔,天南海北逍遙自在去。
本來,那次比賽是十拿九穩的。可是,卻出了那樣的意外。在雪崩發生的那一刻,他幾乎絕望。可是有一種信念讓他不得不拼命的向下滑,因爲他答應,會帶她離開那個金絲籠,帶她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於是,他經歷九死一生的奔逃,幾乎用盡了所用的力氣,才倖免於難。可也因爲用力過猛,身體虛脫,最後撞到一刻杉樹而昏迷。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在冰天雪地裡躺了兩天,他居然還能活着,真是一個奇蹟。只是,等他想辦法回到比賽場地時,那裡已經豎起了警戒線,新聞裡也變相的公佈了他的死亡消息。
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懵了。
一個沒有身份的人,還身無分文,他哪裡都去不了。他試着聯絡經紀人,卻始終未能如願。於是,他開始過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他不是沒想過去警局尋求幫助,可是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全都不在身邊,他們怕是不會相信他的話。
後來,他回到事故發生的現場,在殘留的雪地裡發現了一些黑色物質。憑着經驗,他知道那是火藥裡的硫磺。可是比賽場地怎麼會有火藥呢?難道那一場雪崩根本就不是什麼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在雪山上埋了炸彈?
想到這裡,趙宇軒內心不禁再次掀起驚濤駭浪。
這是一場專門針對他的謀殺。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前面幾位選手經過的時候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偏偏他上場之後就發生雪崩,這時機也太精確了一些。
從那以後,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想到有人想要殺他,他更不方便出現在公衆面前。於是,他隱姓埋名,還故意把自己搞得很邋遢,然後四處蒐集線索。直到一年前,他才查出了些眉目。唯一可疑的對象,是他的經紀人——張謇。
那個經紀人張謇,是他到了臨江市後建立合作關係的。他只知道他在當地小有名氣,捧紅過不少的運動員。之所以找他合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皇甫芊。張謇跟皇甫芊是同學,在某個場合無意中碰到,於是牽橋搭線,成了合作伙伴。
他的電話號碼,趙宇軒一直爛熟於心。可是事發之後,卻再也沒打通過。他看到網上的粉絲舉行各種祭奠活動,卻從未見張謇出來說過一句話。他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
線索從他身上一點一點的展開,很快他就聯想到了皇甫家的那位家主,被皇甫芊譽爲土皇帝的皇甫驍身上。
從他和皇甫芊開始交往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極力的反對。他以爲那是愛之深責之切,作爲一個父親,他不想讓女兒跟着他這個窮小子受苦。可是到後來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個霸道君主,不容許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即便那個人是他的至親骨肉,他依然可以毫不留情的當衆甩她巴掌,將她關進暗無天日的小黑屋。
想都皇甫驍那個暴君,趙宇軒的拳頭就不由自主的握緊。他想,那次事故,肯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只有他,才能夠收買得動他身邊的人。也只有他,爲了除掉看不順眼的人可以心腸狠毒不折手段。
“皇甫驍…皇甫驍…我們之間的這筆賬,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趙宇軒雖然不過三十歲,卻是世界上頂尖的極限運動愛好者。他若真想要殺一個人,根本就是不是什麼難事。
趙宇軒一拳狠狠地砸向牆壁,以發泄心中積壓依舊的怒火。
他在賭城混了一年,認識的三教九流不在少數。他已經託人給他弄了假的護照,等過兩天就可以拿到。而這些年來打工存的錢也夠他買機票回臨江市了。
兩年的煎熬,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性格靦腆的單純少年。支撐他苦苦活下去的信念,除了對皇甫芊的思念,就是找皇甫驍報仇。
流了一身的汗,趙宇軒打算去衛生間衝個涼。只是剛走到房門口,就聽見兩道陌生的聲音,他警惕的朝後退了一步,然後將耳朵貼在門上,靜靜地偷聽。
“請問有沒有見過這個人?”那兩個人西裝革履,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保鏢。
“看着挺眼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對了,他叫什麼名字?”住在趙宇軒隔壁的壯漢掃了照片一眼,努力的回想着。
“他中文名叫趙宇軒,英文名艾利克斯。”其中一個保鏢冷着臉說道。
聽到艾利克斯這個名字,壯漢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不自覺地望向隔壁的屋子。
兩個保鏢會過意來,飛快的朝着這邊走過來。
趙宇軒早在他們提到艾利克斯這個名字的時候,就飛快的穿上衣服,爬下陽臺上的窗戶開溜了。
在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之前,他絕對不能被人抓到。
他一路飛奔,直到逃到繁華熱鬧的大街上,融入人山人海的遊客當中,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知道了。”秦政半夜收到消息,不由側過身去看了皇甫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