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雲雖然對黃瑛的話半信半疑,卻是不可能親自出面。所以,派了方延前去試探。
“聽說你們抓到了潛逃的嫌疑犯?真是可喜可賀啊。”方所長帶着手下來到江北公安分局,客套的跟局裡的同僚閒聊着。
“方所長不在城南好好呆着,怎麼到江北來了?”接待他的是局裡的副局長,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笑意未達到眼底。
方所長笑了笑,說道:“之前,這個叫黃瑛的女人被人告到我們局裡,在哪裡留下了案底。有些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得知你們抓到了她,所以過來問幾句話。不知道趙局能否給個方便?”
“哦,原來如此。”趙副局長恍然大悟,看向方延的眼神卻充滿了警惕。“問話倒是可以,不過得在我們局裡問,你看…”
“無妨。”方延倒是答應的爽快,一點兒沒有爲難對方的意思。
趙副局長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如此甚好。”
方延得到了首肯,便帶着自己的人去了審訊室。
黃瑛一直低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有人推門進來,態度依舊堅決。“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是不會開口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方延聽見她的話,忍不住輕咳了兩聲。“黃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黃瑛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不由擡起頭來。當看到方延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孔時,不由默默地收緊了十指。“你又有什麼想問的?!”
方延看了看頭頂上的監控攝像頭,耐着性子開口道:“關於上次的案子,還有些不太明瞭的地方想請你配合調查。”
黃瑛蹙了蹙眉,卻沒說什麼。
方延爲何而來,她心裡一清二楚。程飛雲不便露面,所以纔派了他過來。略一思索,答道:“該說的,我上次都已經說過了,那些東西不是我偷的。”
“我問的不是這個,而是關於你說的被綁架的事情。”方延打斷她的話,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們不是不信的麼?”提到那茬兒,黃瑛就氣得要死。
被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頓,奈何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後來想要自己製造證據,結果被看似老實的金恩擺了一道。她折騰了這麼久,卻仍舊不能把皇甫玥怎麼樣,想想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最近,我們重新檢查了監控,發現有幾個地方的銜接不是很清楚。或許,對方就是利用這個鑽了空子…”方延在公安部分工作了這麼多年,說起話來有條不紊,讓人挑不出一絲的錯處來。“所以,想請你確認一下,是不是這幾個人綁架的你。”
說着,就讓人遞過來幾頁紙,送到黃瑛面前。
黃瑛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看這些東西,於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幾頁紙上。前面的幾張紙還好,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內容。當翻到第三頁看到上面着重做了記號的幾行字時,她的心忽然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方延的意思,是讓她配合他演一齣戲?
“怎麼樣,看清楚了嗎?”方延見她懂了自己的意思,於是將紙頁收了回來。
黃瑛點點頭,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是,就是他們!不過,我好像還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雖然沒見到真容,但那個聲音我一輩子都記得!”
“哦,你可以具體描述一下麼?!”
“她的語氣很平淡,不緊不慢的,略微有些嘶啞…”黃瑛裝作努力回憶的樣子。
“但據我所知,三小姐的聲音如出谷的黃鶯鳥,清脆的很,可是跟你描述的這個特徵完全不符。”方延循循善誘,將事態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慢慢的引導。
黃瑛捏緊拳頭,恨恨的說道:“就算不是她,但肯定也跟她關係親密。”
“哦,你可有證據?!”
“我聽說,皇甫玥並沒有什麼朋友,但是婚禮的時候卻邀請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而且,那個女人還因爲一言不合,當衆踢了一位公子哥兒一腳。那人的膝蓋受了很重的傷,據說現在走路都還一瘸一拐的呢。”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你們去查一查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黃瑛越說嘴巴皮子越順溜,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方延沉默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陳志,你派人去查一下,究竟有沒有她說的這個人。”
陳志應了一聲,轉身出去打電話去了。
審訊室裡的訊問還在持續着,看着監控的幾人卻眉頭緊皺。
“爲什麼方所長問話,她就肯乖乖的配合,輪到咱們這兒就死鴨子嘴硬呢?太不尋常了…”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他們的確是在討論上次那個案子,並沒有說別的啊…”
“我也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黃瑛被抓的事情,咱們併爲宣揚,方所長是怎麼知道的?還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跑過來查案…”
“一會兒給盯緊了,千萬別給他們竊竊私語的機會。”
幾個人打起精神,直直的盯着電腦屏幕,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然而,方所長和黃瑛並未如他們預料中的那般說悄悄話。在詢問了幾個問題之後,方所長就站起身來離開了。
“就這麼走了?”從監控室出來,幾個年輕的警察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時候,趙副局長走了過來,問起他們談話的內容。他們將事情一五一十的稟報,並沒有添油加醋。
趙副局長聽了他們的彙報,亦是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你們是說,中途的時候,他給了黃瑛一份資料讓她確認?”
“是的。”幾個人回答的有些忐忑不安。
趙副局長眯起雙眼,總算知道有哪裡不對勁了。可是,方延已經帶着人離開,他們又沒有確鑿的證據將他攔下,只能啞巴吃黃連,將這苦水往肚子裡咽了。
“趙局,您的意思是,那份文件大有文章?”
“方延這個人,做事一向謹小慎微,如今爲了一個國際罪犯,居然能做到這一步,可見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