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飛,堅持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莊小蝶將手槍丟到一邊,慌亂的拿起散落在地上的T恤按住他的脖子和胸口。
牀鋪上鮮紅一片,險些讓莊小蝶哭出聲來。
她不是個軟弱的女人,即便是自己身受重傷快要死了,她都不會落下一滴淚來。可是,看到駱飛毫無聲息的躺在血泊當中,再也不能像往常那樣跟她開着玩笑,說些不着邊際的話,她的心裡就酸酸的,眼眶也不由自主的溼潤。
“救護車怎麼還沒有來…”她雙手顫抖的捂着他的傷口,不停的念着。
都是她的錯!
要不是因爲她,駱飛就不會出事!
她不該跟程飛雲那個陰險的男人糾纏太久!
都是她,都是她的錯!
聽到臥室裡那壓抑而悲憤的哭聲,程飛雲揚起嘴角,笑了。他的確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出現在客廳,不過是想要吸引莊小蝶的注意力。他不後悔這麼做!因爲,他要莊小蝶一輩子都記得他。
若是那個男人死了,她肯定會恨他入骨。有着強烈的恨意,她纔可以堅強的活下去。而且,會滿世界的尋找他替那人報仇。她會永遠的記得他!即便是他死了,她也會一直記恨到死的吧。
這樣很好,很好。
程飛雲轉身,咳嗽了兩聲,緩緩的離開了。
楊順站在他的身後,面無表情。他能夠一舉將那人解決掉,還真虧了那人睡的熟,對周圍毫無防備。
男人啊,墜入溫柔鄉之後,警惕心果然會下降的厲害。不難看出,剛纔兩人在那張牀上都做了些什麼,程度如何激烈。否則,他又怎麼會睡的那麼死。只不過,這裡頭的分析,他是絕對不敢對程飛雲說的。
“走吧,我們直接去碼頭。”程飛雲依依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拄着柺杖艱難的朝着電梯方向走去。
楊順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樓下,救護車已經到了。醫護人員與程飛雲二人擦肩而過,渾然不知他們是這世上極度危險的人物。
*
這一晚,註定是不平靜的。
杜天接到報警電話的時候,剛剛睡下不久。聽說城裡同時出了幾起命案,眉頭就再沒鬆開過。
“什麼情況?”同時趕到辦公室的特案組成員,一個個眼睛通紅,顯然都沒有睡好。
杜天見成員們到齊了,也不廢話,直接把人分成了幾組。“這一次的案子非同小可,死者都是本市的名人,又是同時被殺,肯定會引起一定的恐慌。在案情尚未明瞭之前,對外一定要高度保密,這是局裡領導一再強調的。”
“同時被刺殺,這麼說來,是有預謀有組織的犯罪了?!”
“會不會跟那個撒旦組織有關?”
出警之後,幾個同事就開始討論起來了。
“去了案發現場再說吧,暫時不好說。”杜天沉着一張臉,覺得頭疼的厲害。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遇到過各種各樣的罪犯,但像今天這麼重大的案子,實屬少見。可想而知,壓力會有多大。
“聽說,被殺的人當中還有一個將軍頭銜的…”不知誰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杜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太陽穴一直突突直跳。“這幾個案子,上頭肯定會加派人手協助調查,大家要有心理準備。”
所謂的協助調查是怎麼回事,大夥兒心裡亮堂堂的,哪有不明白的,無非是夾雜了各種關係的施壓而已,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放心吧,頭兒,我們能應付得來的。”
“是啊,倒是老大你,連續跟了好幾個案子,都沒時間休息…”
杜天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撐得住。你們大家一有空就抓緊時間吃飯睡覺,養足了精神才能戰鬥。”
“好。”
“是。”
警車呼嘯而過,在夜裡顯得格外的喧鬧。
第二天,果然媒體都收到消息,傾巢而出。一時之間,整個臨江市都籠罩在腥風血雨當中。
*
仁安醫院
“情況不容樂觀,準備輸血。”韓周剛剛下手術檯不久,就又接到一個病人,而且還是熟人,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又進了手術室。
莊小蝶不顧護士的阻攔,非要跟着進去。
“這位小姐,你不能進去!”
莊小蝶只想看着駱飛,不敢離開他半步,哪裡聽得進去勸,一擡手就把幾個護士給掀到在地。
“哎喲,好痛!”
“看着瘦弱,怎麼力氣這麼大!”
“喂,你怎麼這麼野蠻!”
護士們摔倒在地,各有各的反應。
眼看着病人情況不妙,韓周不敢再耽誤,走出來對莊小蝶說道:“你可以進來,但是必須保持安靜,不能打擾我救人。”
然後,又對那些護士吩咐道:“帶她去消毒,準備一套無菌服。”
“韓醫生,這不合規定吧。”護士長聽完他的話,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這要是被院長知道,肯定會挨批的啊!”
“哪兒來那麼多廢話!救人要緊。”韓周在救死扶傷這方面向來嚴肅,板起臉來很是嚇人。
護士們不敢再有異議,只得將莊小蝶帶進手術室去準備。
手術很快就開始了,整個房間裡只聽得見各種儀器嘀嘀嘀的聲響,以及手術器械碰到盤子所發出的聲響。
莊小蝶默默地站在手術檯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駱飛那張因爲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一些,生怕吵到了正在實施搶救的韓周。
“止血鉗。”
“紗布。”
“鑷子。”
韓周有條不紊的動作着,精神高度集中。
手術過程中,病人一度的失去心跳,也一次次頑強的重新活了過來。在場的人,無不膽戰心驚。
兩個小時之後,韓周總算是做完了最後一道工序——縫合傷口。
“手術算是成功了,不過什麼時候醒過來還不知道。”韓週一邊洗着手上的血跡,一邊對木頭人一樣的莊小蝶說道。
莊小蝶愣愣的看着駱飛,一句話都沒有說。
韓周嘆了口氣,叮囑了護士幾句,就回去補眠去了。
高強度的工作,實在是很耗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