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什麼?”胤禛詫異地看了一眼跪自己腳前人,他自是認得,正是李衛,原先跟凌若身邊,後來梨落說這個下人看着甚是機靈喜歡,便將他要了身邊服侍,只是這個時候他出來做什麼。
同樣詫異還有佟佳氏,所有事情到這裡已經結束了,而她也順利逃過這一劫,李衛還要說什麼?
李衛重重磕了個頭,沉聲道:“奴才是佟福晉奴才,本當忠心待主,不言主子是非對錯,但是這一件事奴才實是難以裝聾作啞,違背自己良心;所以哪怕背上叛主罵名,被指不忠不義,奴才也要將實情說出來。”
胤禛睨了神情有些不自然佟佳氏一眼,冷然道:“究竟是什麼事,說。”
李衛擡頭,目光深若幽潭,面對胤禛審視目光時並未有絲毫迴避,吐字清晰地說出石破天驚之語,“昀阿哥之所以會哮喘發作,並不是意外,而是佟福晉有意爲之,昀阿哥是她親手所殺!”
此言一出,舉目皆驚,所有人皆掩口驚呼,紛紛看向臉色蒼白若雪佟佳氏,而後者已是冷汗涔涔,渾身汗溼,猶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她死死盯着李衛,簡直像要噬人一般,“你胡說什麼?這裡這麼多人看着,我何曾害過弘昀,莫不是因爲我之前責了你幾句,你就這裡陷害我!”
“你不曾責過我,我也不曾害你。”李衛冷靜令佟佳氏害怕,唯恐他真將自己秘密說出來,那將是萬劫不復結局!
他似乎嫌剛纔說還不夠,又語出驚人地道:“王爺,昀阿哥並不是您親骨肉,是佟佳氏爲了復起,保住自己地位,借種生下孩子。”
凌若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會心一笑,好戲終於開始了。
胤禛眉心突突直跳,神色難看到了極點,“你說清楚!”
“嗻!”答應時,李衛目光掠過面無人色佟佳氏,那一瞬間,佟佳氏從他眼中看到了厭惡以及深深不屑,渾身一個激靈,隱約明白了什麼,擡頭人羣中掃過着什麼,看到遙遙立於秋陽下凌若時,眸光恨到了極點,想來若非胤禛等人場,她就要撲過來將凌若生吞活剝了。
對於這個目光,凌若只是淺淺笑着,恍若無事,是啊,佟佳氏已經是網中之魚,插翅難飛,這樣恨與怨,實不足掛齒。
那廂,李衛話正緩緩敘說着,一句一句,逐漸將佟佳氏送上無法回頭絕路,“回王爺話,奴才也是後面才知道,原來當日王爺將佟福晉禁足後,佟福晉爲怕失寵,所以盤算着讓長壽他們去頭尋了一個男人來,偷偷運到裡頭,一夜之後又偷運了出去,爲怕走露風聲,佟福晉讓長壽將那男人滅口。”
“之後佟福晉順利懷孕,並且指其爲王爺子嗣,生下昀阿哥,原本以爲此事就這麼過去了,哪知道後面會被翻出來,王爺是要滴血驗親。佟福晉心裡明白,昀阿哥血是絕對不會與王爺相融,爲了保住自己,佟福晉想出一條絕計來。”
“是什麼?”年氏奇怪地問道,從剛纔起她就一直回憶佟佳氏抱了孩子來之後點點滴滴,實不明白她是何時下手,這哮喘又不是說發病就能發。倒是容遠一旁若有所思,他是太醫,什麼東西能引致哮喘發病自是再清楚不過,如今是秋天,柳絮自是沒了,但有一樣東西卻是四季皆有,莫非就是這個?
“弒子!”這兩個隱約能聞到血腥味字眼從李衛薄脣中吐了出來,即使剛纔已經聽過一次,再聽得依然感覺無比震驚,那拉氏等人看向佟佳氏目光亦充滿了恐懼驚慌。
“李衛!”佟佳氏是真害怕了,顧不得是否會惹來胤禛懷疑,急急打斷李衛話,“你瘋了不成,弘昀是我親兒,我怎會害他!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打斷你腿。”
年氏見不得她,當下冷笑道:“呵,到現還擺側福晉威風,真是可笑。”她揚一揚小巧下巴,對李衛道:“管說,有王爺與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打斷誰腿!”這話無意中卻是將那拉氏越了過去,又或者她是刻意給那拉氏難看。當日陳一澤雖然不肯說出幕後主使者,但所有能查到證據都隱隱指向那拉氏。想到很可能就是她害了福宜,年氏自然不願讓她好過。
那拉氏只是看着李衛,彷彿根本沒聽到年氏話語,靜靜道:“你倒是說說她是怎麼弒子?弘昀可是我懷中突然發病。”
此時,容遠插話道:“嫡福晉有所不知,哮喘遇到易敏物時並不會即刻發病,而是有些許延遲,就是說很可能抱給嫡福晉之前就已經被誘發了。”
“徐太醫說不錯。”李衛接過話道:“佟福晉明白,只要昀阿哥死了,那麼所有事情都會不了了之。爲了避免被懷疑,她並沒有去抱昀阿哥時下手,而是將心思動到了昀阿哥所患哮喘上。”他環視了四周一眼道:“這秋天雖然沒有柳絮,但花粉卻處處有之,佟福晉命奴才們替她找來花粉,嵌指甲當中,這也是爲何卻這麼久纔過來原因。”
宋氏腦海中靈光一現,大聲道:“我知道了,就是剛纔她不斷摸昀阿哥臉時候,趁機讓昀阿哥將花粉吸了進去。”
衆人回想了一下剛纔情況,果然如此,難得宋氏聰明瞭一次。適才那番舉動,她們只道佟佳氏是捨不得昀阿哥,現才知道,原來是趁機害命,這番機心當真狠毒又縝密,若非李衛揭穿,她們永遠都不會知道。
“不錯,昀阿哥就是這樣病發。”李衛一臉沉重,“原本有那香囊,不至於要了昀阿哥命,但佟福晉來之前將香囊內藥全取出,隨便換了幾種不相干藥進去,所以才一點效果也沒有。若王爺不信話,可以請徐太醫打開香囊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