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輦擡的很慢,隨着冬日的寒風灌進赫舍裡的身上,就感覺背心冷冷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按理說此刻人之將死,應該就沒有忌諱了。
可是很奇怪的是,赫舍裡有一種感覺就是這一次她不會死,她的人生還沒有走完,所以赫舍裡覺的她還會走下去,可是目下她已經命懸一線。
鳳輦輕輕地落到慈寧宮的門口,綠珠扶着赫舍裡下來,慢慢的扶着赫舍裡走進慈寧宮,走到門口的時候總管太監就上前攔住她一笑道:“皇后主子吉祥,小安子給您請安,這老祖宗日前受了一些驚嚇,身子有所不適所以不見六宮的主子。”
“安公公,臣妾有事求見老祖宗,麻煩您去通稟一下。”赫舍裡勾了一下嘴角,露出淺淺的梨渦,那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裡,透出一些璀璨的光芒,一時間豔光四射。
安公公擡眼看了一下國色天香,雍容華貴的皇后,就見她臉色慘白,面頰消瘦,臉上隱隱的透着一些青氣 ,於是笑道:“還是改日吧,我看皇后主子今個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安公公,本宮活不得多久了,趁今個有時間來見太后,這也許是本宮最後一次見太后。”赫舍裡沉聲說,她故意放大了聲音,因爲她知道在這裡說話,孝莊皇太后聽得見。
“皇后主子,莫要如此,這很不吉利,最多明日,春宴之上,皇后主子也會也可以見到老祖宗的,你看您還能到慈寧宮,明日應該,啊。”小安子如此傲慢地說的時候,赫舍裡身後的綠珠心中一怒伸出手就給了小安子一個耳光‘啪’的一聲響,就聽見慈寧宮內沉厚的女人聲音,聲音很冷卻是緩緩地。
“赫舍里氏,你進來吧,哀家也想見你,小安子你給愛家退下,鳳駕你也敢攔你莫不是不要命了?”孝莊在慈寧宮內的檀木雕花鳳塌上幽幽的說,她本以爲這赫舍里氏會繼續躲着,還想着怎麼讓她在來慈寧宮,誰知道不過一日她居然就自己送上門了。
“赫舍裡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吉祥。”赫舍裡低聲道,她的心裡有一種奇怪的詭異,這種詭異一直蔓延在心頭。索綽絡氏的靠山是博爾濟特氏,博爾濟特氏的財源是索綽絡氏,一直以來索綽絡氏和博爾濟特氏都是相互依存的,所以老祖宗一定是有心護着索綽絡氏的。
所以這家族紛爭放到最後說,先求情,她反正也得不到皇上了,一個死人根本得不到任何人,就算是殉情也不過是兩把骨頭,除非再在穿越了。所以赫舍裡低頭看着慈寧宮光溜溜的鎏金金磚言道:“老祖宗,臣妾中了毒,小皇子也不在了,太醫說臣妾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臣妾想求您一件事。”
“你說吧,哀家聽着。”孝莊清楚這件事,也知道博爾濟特氏向皇上下手的事情,但是若雅已經不在了,她不是天涯水閣的執事,根本左右不了那些人的舉動,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就看皇上的命硬還是允在的命硬,很顯然皇上就是真龍天子,福大命大,造化乾坤,若非如此,這埋伏緊密的刺殺怎麼會就這樣失手,可見自己不用太過擔心。
如今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看樣子並沒有撒謊,以她這個年紀估摸着不會是這個臉色,除非得了大病即將死去,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不妨聽一聽。
“皇后,有何請求,哀家能答應的就會答應。”孝莊淡淡的說,那雙寧靜烏黑的眼睛裡是一種淡漠的冰凝,赫舍裡感覺到心裡有些發慌。
“臣妾希望老祖宗成全蘇拉麻姑和皇上,雖然他們年歲上差了一些,身份也懸殊,但臣妾希望老祖宗成全。”赫舍裡低聲道,孝莊點頭說:“好吧,皇后要是不在了,哀家就成全此事,皇后要是用什麼苦肉計,就不要白費心機。”
赫舍裡沉吟道:“老祖宗看臣妾的樣子像像在裝可憐嗎?若有可能誰會去詛咒自己的性命,臣妾已經中毒入骨髓,只怕是神仙難救,所以老祖宗您就不用擔心臣妾死不了。”
“皇后,什麼意思啊?哀家自然希望皇后長命百歲,多子多福,皇后沒什麼事可以下去了。”孝莊冷聲道:“小安子,替哀家請皇后出去,皇后手裡拿的是鳳印吧,不如交給哀家,哀家會幫你保管,你也好好好地調養身子,你身子不好,春宴就不要參加了。”
赫舍裡低聲道:“是,老祖宗。”赫舍裡緩緩地在站起來隨綠珠一同離開了慈寧宮,赫舍裡苦笑道:“綠珠,看來老祖宗真的希望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