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淺笑道:“主子娘娘,若有興趣,奴婢一邊給您梳頭,一邊給您慢慢說來。”
“梳頭,還是不要了,這沉甸甸的不舒服,我想泡個熱水澡,你給我備些熱水。”蕭寒煙覺的身子一顫,肌膚有些粘熱,也有些痛,後爾才發現這皇后主子身上居然帶着傷,雖然已經好了不少,但傷口處還是隱隱作痛。
“奴婢這就吩咐那些人給您準備熱水,您在這裡候着,奴婢這就給你吩咐下去。”綠珠笑盈盈的走出坤寧宮,對門口的宮女說:“藍煙,你讓人準備熱水,主子要沐浴。”
“是,綠珠姐姐。”藍煙低聲道:“選秀的膽子,宗人府已經送來了,卻不知是否稟報主子?”
“已經稟報主子,但主子失憶了,所以此事還要緩一緩,反正離三月還早,沒準過幾日主子就大好了。”綠珠淺笑道,就見藍煙跟着點頭,蕭寒煙看着門口的兩個宮女,心道:她們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呢?這綠珠看樣子是原來那赫舍裡皇后的近人,貼身奴婢,這藍煙也算是赫舍裡的親近之人,因爲就這兩個宮女離內殿最近。
“求求你了,你讓我見見主子娘娘,只要真的沒事,要怎麼怪罪,打罵都隨着公公。”這時候宮外有一女子哭着說,蕭寒煙輕聲說:“讓她進來吧?”
“主子娘娘您好了嗎?”富察氏哭着說,如今已經貴爲惠妃的富察氏依舊很懷念,那些在坤寧宮的日子,蕭寒煙見她跪下哭的很是傷心,心中有些莫名其妙,這怎麼回事呀?這些日子就覺得遇上的怪事不少,大凡清宮戲,都是皇后很討厭,總想去巴結皇上,之後毆打妃嬪,再有一個厲害角色跟皇后鬥,可是此地不同,真的不一樣,這皇上似乎很愛皇后,這妃嬪一聽說皇后有病,居然哭的就跟死了親孃一樣,莫不是在演戲吧。
“好些了,只是這樣子比較邋遢,到教你笑話了,本宮忘了一些事,也不記得你是誰,你不會怪罪本宮吧?”蕭寒煙笑笑說,做到貴妃椅上,對那面前跪的十分恭敬的女子說。
“主子娘娘身子大好,就是佛祖保佑,臣妾就安心了,臣妾是錦兒,你宮裡的錦兒,你須知道,臣妾心裡只有你,臣妾眼裡也只有你,你對臣妾而言有再造之恩,臣妾永遠記得皇后之恩。”富察氏跪地痛哭着,這梨花帶雨的美人淚到叫蕭寒煙一時間無法自處。
“錦兒你起來吧,本宮不記得那麼多,你見也見了,不如留下來陪陪本宮,本宮很害怕。”蕭寒煙不覺間對這個長得很美的妃嬪心生好感,於是笑笑說:“你若不喜歡可以回去。”
“錦兒自然喜歡,錦兒在這裡伺候主子吧,綠珠姐姐,讓我伺候主子梳頭好不好。”富察氏一笑道,她很懷念那些呆在坤寧宮的日子,這個早春靜的就好像就得沒有人煙。可是 富察氏心裡暖暖的,就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時候,這蘭妃回來了,又在鍾翠宮裝病,有日子不出來請安了,也不知怎麼了。
華妃走動的很厲害,似乎一心辦好春宴討好老祖宗,皇貴妃按兵不動,除了每日去慈寧宮請安以外,就呆在翊坤宮沒有動靜,德妃受封以後一直住在坤寧宮的後院,一早上說是要接無根之水給皇后主子醒腦,也不知去哪裡找無根之水。
“皇后主子,這是從梅花骨朵裡接的露水,人家說失憶的人喝了有用,臣妾給您接了一些。”福爾跑了進來,一臉的泥漿渾身是雪,就像一個小泥猴,這蕭寒煙苦笑道:“趕緊的給她拿熱水和換洗的衣服,別再着了量,這個宮女叫什麼?”
“回皇后主子,這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這方子有用嗎?不會有問題吧?”綠珠苦笑着說,就聽見福爾說:“我先喝一口,但只怕浪費了,冰雪甘露就曾經治好過我額孃的失憶症。”
福爾喝了以後突然間面色發黑,有中毒之象,綠珠自然明白下毒的絕不是福爾,那到底是誰呢?不過此刻也顧不得許多,總要先估計福爾的毒,於是從赫舍裡的包囊中拿出一顆萬應解毒丹。
“這是什麼?這怎麼回事?好痛啊,覺的就好像小腹再被蟲子咬。”福爾臉色一變說,她捂着肚子慘叫着,就聽見蕭寒煙說:“傳太醫過來看看吧。”
很顯然下毒的人不是這個德妃娘娘,但他們要弄死的人也不是德妃娘娘,而是她這個皇后。所以這些事她很明白。這級寵於一身,必然會積怨於一身,這本就是相連的,這錯綜複雜的一切就疊在一起,蕭寒煙一時間百味陳雜,這個赫舍裡皇后還真是命中多劫難,照這麼下去,估摸着不久這皇后就可以上西天了。
“娘娘 ,奴婢看到是不用的,我去讓曹大人宣於大人進來給德妃娘娘看看就可以了,倒是比太醫來得方便,曾幾何時那些日子裡,咱們跟於大人生死與共,奴婢想於大人的醫術比太醫好了不知多少倍,又沒有異心,奴婢覺的於大人最合適來給德妃娘娘看病。”綠珠笑笑說,蕭寒煙點頭道:“我什麼都記不得了,你心裡清楚自是最好,也省的我費心。”
“如此,奴婢這就差人去找曹大人,只要曹大人來了,一切都能解決。”綠珠笑道,蕭寒煙笑道:“按你說的做吧。”就在蕭寒煙和這綠珠言語間,康熙依舊拿着那殘破的銅鏡,看着那鏡面上光滑的紋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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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想好了嗎?平西王是虎狼之輩,必須絕掉這個後患。”天機在鏡中言道,就見鏡面上泛出一種殷紅的光芒,四周靜的讓人覺的有些發慌,銀亮的鏡面上出現那種隱隱的血色,這血色讓康熙很不安。
天機淺淺一笑說:“皇上,你可知道這撤藩不是不可能,只在於手段和時機。”康熙點點頭道:“先生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