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在這裡等一下蘇拉麻姑,你也該說一說那件非要見到二爺才肯說的事。”赫舍裡淺笑道,她強自忍着痛楚,咬着牙說,就聽見綠珠苦笑道:“若在方纔沒出去的時候,主子硬問,奴婢說也就說了,可是有了方纔的事情,奴婢什麼也不能說,只能等二爺,希望主子原諒則個。”
“好吧,你也有你的苦處,我就且原諒與你,可是過了今天,你要記住,你的主子是我,不是二爺。”赫舍裡淺笑着說,就聽見綠珠應道:“奴婢不告訴主子,是因爲主子人太善。”赫舍裡笑道:“都要出宮了,我想穿那件漢服,你給我拿出來,就是那件雲錦絲衣。”赫舍裡笑道,綠珠擡眼一看便見這件常服頗爲考究採用多色彩條嵌入金銀絲織成,錦面上的圖案從經緯線交織中顯現出自然光彩,富有光澤。純藍色配以領邊上的赤金黑色鸞鳳,在黑色的領邊中繡上金仙鸞鳳,這金線勾勒出五色滕圖。
這是彩暈錦做的常服,織紋華貴相映,明暗匹配,層次分明,並以色暈過渡,花紋絢麗多彩,別具一格。這藍色的蜀錦中有銀絲暗紋,質地柔軟,色澤豔麗,觸手便知是最上等的真絲。
“小姐,這衣服可真漂亮。”綠珠笑道,越看於是喜歡,簡直愛不釋手。她輕輕地撫摸着這身衣服上那用金線繡成的蝴蝶,心中歡喜之極。
赫舍裡苦笑着回道:“這家裡的俗物,怎麼能跟宮裡的比?你若喜歡,就把那件桃紅色的雲錦常服送給你,這府中的雲錦,也不過是一般的,不是妝花,而是一般的,雖也是逐花異色,通經斷緯,挖花盤織,可到底比不上宮中的精品。”
“如此謝過主子了。”綠珠心中一喜道,她近日與赫舍裡頗爲親近,倒也不像初時那麼拘謹。赫舍裡見綠珠歡喜便道:“你進去取來穿上隨我出宮吧。”
綠珠一聽便知道皇后主子有意成全,於是喜訊訊的進內殿更衣,赫舍裡看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百味陳雜,她心道:這些衣服還是烏拉氏親手爲她做的,這衣服一共有四十八件是春夏秋冬四季的常服,有漢服,有旗裝這只是其中一件。不知道烏拉氏和扎西哥哥,蒙古哥哥過得到底怎麼樣了。
赫舍裡想到這裡不禁心裡一酸,就聽見外面的蘇拉麻姑言道:“主子換好衣裳了沒有?咱們該走了。”
赫舍裡的笑了笑道:“自是換好了,蘇拉麻姑,皇上留了些什麼人?”赫舍裡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尋思:這宮廷心術之一,當聰明也改變不了前程,強悍成爲阻力的時候,我們說實話也做不了什麼,人生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局,不閉眼永遠不知道誰纔是朋友,誰纔是敵人,如是沉下心,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可以在糊塗一些,因爲因爲越糊塗越安全。
“回皇后主子,皇上只接見那兩個名單上共有的五個人,其餘的均暫時不見。”蘇拉麻姑微微一笑道。
“皇上還說了什麼?”赫舍裡苦笑着問。她知道這康熙如此選擇便說明他是個追求完美之人,那麼以後自己在宮中的處境就更加的艱難。
“皇后主子,您吩咐奴婢給蘇拉姐姐的衣服已經被好了,既然是微服出巡,就該都換了常服纔是。”綠珠從內殿盈盈而出笑言道,她頭上帶着無品答應佩戴的金飾,形似圓形髮卡。上面雕有鏤雕的金雲紋,綴有東珠。那身桃紅色的雲錦常服讓蘇拉麻姑覺得眼前一亮。
綠珠笑着說道:“皇后主子眼光真好,這紫色的常服,果然更適合蘇拉姐姐。”
赫舍裡湊趣笑着點頭道:“本宮身無長物,也沒什麼送給蘇嬤嬤的,這件衣裳雖然不是什麼珍貴之物,但卻是我親手縫製,你就拿去試試吧。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她暗道:綠珠這丫頭倒是周全,很會拉攏人,我方是想不到這麼許多,二叔說的對,我心思不夠周全細膩,有綠珠從中籌謀是我的福氣。
“皇后主子,如此珍貴之物,奴婢此等卑下之人怎可承受,還請皇后主子收回。”蘇拉麻姑淺笑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她知道如今老祖宗一心廢了皇后,所以不敢承她的情,雖然說皇后賢德,但是老祖宗的決定從來沒人改變過,蘇拉麻姑並不想惹禍上身。
“我當什麼事情,原來姐姐要的是這個,蘇拉麻姑進封養心殿常在,與辛丑年臘月二十三入冊,入住鍾粹宮。”赫舍裡笑道,她心中苦笑,如今她也是進退兩難,老祖宗既然由此決定,她也只能從權了。
蘇拉麻姑聞言立刻道:“皇后,三思吧,這委實使不得。”
赫舍裡心中苦笑:既然老祖宗非要點起這把火,我也只好看看這把火如何先燒到她的心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