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寧聽到何青的話,不由自主點點頭,這一刻,她恨不得拔腿就跑,但是這東西,就算她跑了,也依然還是在啊!
她睜大眼睛,努力看着何青,抖着嘴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何青淡定着比劃着小刀:“放心,很快。”
接着,她揪着樓寧的頭髮把她的臉揚在半空中,然後用刀刃從額頭順着髮際線、耳畔和下頜的線條,一刀滑向下巴處!
“啊——”
樓寧忍不住慘叫起來!
此刻,她渾身都在細微的顫動着,如果不是何青控制她的頭顱,不讓她亂動,恐怕她瞬間就會彈跳起來!
怎麼可能不痛?!太痛了好不好!!就像刀真的在皮膚上劃下來一樣,毀容的恐懼,對未知東西的害怕,讓樓寧的反應無比劇烈!
何青趕緊安慰她:“鎮定,放鬆,不要動。橫十五條,豎十五條,現在在你臉上的絞血蟲繁殖的越來越多。雖然因爲長時間沒有線香供奉,身體都乾癟了,但有你的血氣供應,仍然還有活力。這臉部邊緣處,就是它們頭顱所在。不快點一刀劃斷十五條的頭部的話,它的復原能力很強的,能夠迅速再生。”
說完,何青又換了一個手,衝樓寧的另一邊額頭劃落。樓寧把手指塞到嘴中,唯恐控制不住自己,這種刀刃滑過皮膚的感覺,真的太痛苦了!因爲緊張和恐懼,何青甚至能感覺到手掌中樓寧的頭皮都隱隱有點潮溼了,密密麻麻全是汗珠。
樓寧此刻雙手緊緊的拽着她的衣服下襬,流蘇衣角已經被揉的不成樣子。她兩邊臉頰如同真的被人毀容一樣,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有鮮紅色的血液從旁邊稀稀落落的淌下來……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何青看到她全臉都劃出一個鵝蛋形的橢圓,立刻將刀刃橫貼着,從額頭傷口處緩緩伸入,順着額頭開始,沿着那條縫慢慢將刀片平插進去。
樓寧看不到,但是疼痛是真實的,此刻的她,如同受了酷刑,要被人活生生剝了麪皮!
知道怎麼撬磚頭嗎?就是那種方法,把刀片沿着傷口縫隙平伸進去,找準角度,然後用力向上一挑——
!!!
“嗚嗚——”
據說古代有一種酷刑,把頭皮劃開一條縫,然後灌水銀下去,慢慢的,因爲水銀的重力,整張皮就會慢慢從身體被剝脫,但人的血肉還在,還是活着的……
在劇烈的彷彿剝皮一般的疼痛中,樓寧腦海中一片空白!在空白之後,她最先想到的,不是臉上的那些噁心東西,而是這樣的一段話……
她的右手手指還放在嘴裡,被牙齒咬的緊緊的,唯恐劇痛叫的太大聲,引來別人的注意。而放在腿上的左手,此刻仍舊顫巍巍的,沉浸在臉部疼痛中,因爲身體本能的反應無法自拔!
她能感覺到臉頰上有溫熱的帶着腥氣的血液滑落,嘀嗒嘀嗒,嘀嗒嘀嗒,一團團在衣襟處蘊出暗色的花。
何青看到成功撬下來的黑色硬殼,上面密密麻麻可以看到絞血蟲的屍體。這種生物就是這樣,強大又弱小。失去頭顱,失去血氣,它的吸盤就一點用處都沒有。身軀會在死去的一瞬間僵化,變成木頭一樣的硬殼。
如果不是弄下來的話,估計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這樣又硬又黑的東西,居然就堂而皇之的吸附在人臉上,還讓人覺得那是她本來的皮膚。
“啪”的一聲,何青把手中的東西扔到了地上。
樓寧閉着眼睛不敢看,唯恐入眼的是她血淋淋又柔軟的臉皮,然而出於對何青的信任,猶豫半響,還是慢慢睜開了雙眼。
只見地上,是一張看起來又乾又硬的,如同黑漆漆的木頭面具一樣的東西!
樓寧此刻顧不得疼痛,她趕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驚喜的發現,自己的臉皮果然還在!自己的皮膚還是好好的,最起碼,是正常的!
她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期待的看着何青:“我,我的臉好了嗎?沒有蟲了嗎?”
何青搖搖頭。
這一瞬間,樓寧如墜冰窖。
何青把手中的鏡子遞給她:“蟲子沒有了,地上就是他們的屍體。但是你的臉,因爲長時間不見日光,也不透氣,更沒有清潔,同時還被吸取血氣,所以狀態肯定不太好,你自己看吧。”
果然,樓寧看着鏡子裡她的臉,雖然剛剛明明感覺有血液流下來,但此刻卻沒有一絲傷痕。皮膚雖然因爲沒見太陽而捂的蒼白,但是全無半點血色,並且毛孔粗大,狀態十分糟糕。
但是對樓寧而說,這已經是意外驚喜了!
皮膚差沒有關係,她可以慢慢清潔慢慢護理,只要臉上可以吸收,她還年輕,無所謂的!
就在這一刻,臉上的疼痛也全都消失無蹤,她這才感覺到,皮膚是真的在呼吸!
她驚喜的轉身,手指控制不住的摩挲着臉部,一邊還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學姐,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我一定會爲你保密的!”
何青:……其實你說了我也不怕,因爲沒人回信啊。
樓寧說完,看着何青微笑的神色,突然有點扭捏:“那,要多少錢呢?我,我身上沒多少,可以下個月再給嗎?或者分期付款?”
何青看看她,想想她能忍受絞血蟲對照相的渴求,證明毅力還是很強大的,一般這樣的女孩,還是很能博取她的好感的。
她仔細想了想,今天就用了一張附靈符,以及陸邵丹的一把水果刀。對於樓寧來說,真的按市價來的話,她大學畢業都不一定能還清。
於是揚了揚手中的水果刀:“別的就算了,就是這把水果刀不是我的,你再買一把就行了。”
樓寧正心有不安,何青既然提出了要求,她趕緊點頭:“好好好,我明天就買。”
又看看那把刀,她家裡好像用的也是,是個知名品牌,幾十塊錢一把,對比何青付出的,簡直不值一提,心中對這位學姐也更加感激了。
只是臨走時,她又想起來朱雯雯:“學姐,我朋友雯雯她,也跟我一樣……能不能,能不能……”
寫完了。好冷,又冷又餓。今早五點坐大卡車出門,到市裡才七點多,真是折騰死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