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三人一夜未睡,藉着朦朧的黃色路燈看去,俱都一臉精神萎靡,形容憔悴。
當然,這是不包括何青的。
她渾身上下靈力滿溢,不過一夜不睡罷了,體內靈氣循環幾個周天也就補回來了,根本沒有半點妨礙。
但唐積和趙帥就比較悽慘了。
這兩人可不光是一夜沒睡,看了一整晚的“小糖人大戰黃金衣”,兩人精神時刻緊繃,再加上這是自家的店,每一次打鬥的動作都唯恐壞了店裡的東西,折了本。這一來二去,腦子裡那根弦時刻緊繃着,如今猛一鬆懈,自然是覺得疲憊不堪。
畢竟他們兩人,一個快接近而立之年,一個就已經有四十歲了,精力早比不得當年了。
何青察覺到兩人臉上的疲色,此時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的說道:“這糖公雞沒有你們說的那麼誇張,它平時除了收斂財氣之外並沒有別的作用。若是被送入了一般人家,察覺之後把它扔出來也就行了,最多損失的財氣需要日後慢慢彌補,並不需要額外多做什麼。”
她話音剛落,就見趙帥一臉驚喜又得意地看着自己家表叔:“表叔,怎麼樣?你還說我!其實就按我的方法,快速又便捷,這不,何青大師也……”
這熊孩子得瑟的樣子實在是太討人嫌了。
唐積看在眼裡,毫不留情就是一個巴掌呼扇到他後腦勺:“叫你聽人說話半半截截,沒聽阿青姑娘說的是若是嗎?這後邊還有個但書呢!”
這唐老闆……何青真心不知道怎麼評價他了。不過看看趙帥這性格,果然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兩人半斤八兩,索性誰也別說誰了。
她勉強壓抑住自己莫名生出的笑意,緩緩把這個“但書”說出來:“但是,麻煩就麻煩在,它被送到唐老闆你的店裡來了。”
“唐老闆你自己應該也清楚,自己有着什麼樣的外號吧!說來人家做出這糖公雞也是順勢而爲,誰讓你平時那麼摳嗦,這一毛不拔還倒粘東西的性格,光林教授都不知道宣揚給幾個人了。大家給你取綽號叫糖公雞,真心半點不冤枉。”
唐積的臉色由青轉黑,他連忙深呼吸好幾下,這才勉強壓抑住自己的不平之心:“好你個老林,還有你們那一幫子老客人,平時過來我也沒多收一分錢居然背後這麼編排我!一個個兒的嘴碎長舌,不像個男人!”
這事何青說出來還真不是給林教授拉仇恨。
畢竟唐積這外號的確是由林教授那邊宣揚開來的,若是沒有糖公雞這檔子事也就罷了,但如今事情已經擺在眼前,若不讓唐積出一出心頭之氣,這牽扯出來的因果孽債,林教授肯定是要背一鍋的。
唐積神色幾經變換,也是緣由在此。
其實聽到這裡,唐積心中已經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但何青見趙帥聽的一臉認真,就難免講的多一些,也算是一次小科普。
“唐老闆的外號叫糖公雞,這名號被大家口口相傳,一提到外號就想起他。因此,這‘糖公雞’三個字,已經算是組成他真名的一部分了,足夠代替它本人。”
“可偏偏唐老闆你做的這行,本人還這樣粗心大意。人家拿準了你的外號特意送來這一個糖公雞,不過故意做出不忿的樣子,你居然還大度地接受了。”
何青看着唐積悔愧莫名的神色,嘴上依舊毫不留情:“接受了也就罷了,你還故意宣揚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店裡有一個糖公雞。就爲了多宣傳,導致大家一想起這個糖公雞也就想起了你。”
“這樣互相證明,依託存在,不過多呆幾天,這糖公雞的氣場就立刻與你本人緊緊相連。這個時候,它那吞金吸財的本事發揮出來,若非有明光鎧在,那還真是無人可擋。”
“畢竟,誰家也不會攔着主人自己拿自己的東西吧!”
“這種另類的喝形取像,強制結合,可不算是小手段。”
何青點到爲止,至於唐積具體要怎麼對付始作俑者,那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了。
趙帥在旁邊聽得雲山霧罩,暈暈乎乎,不過糾結了半天,總算搞清楚了。
簡單來說,就是這糖公雞本來只會吸點財氣罷了,但自從和老闆的氣場緊密聯繫在一起之後,它就變得越發猖狂起來,也是從那之後,這店裡每天都沒有一樁生意,屋子裡也亂七八糟,就連何青都要誇一句的明光鎧也無可奈何。
唉……
他同情地瞅一眼自己家表叔:這又何苦呢?!
幾人慢慢說着話,天邊已經透出一絲微濛濛的灰藍色光彩來,黎明即將到來。
何青對一臉複雜情緒的唐積說道:“去,快把那糖公雞抱出來!”
趙帥是被壓迫慣了的,聞言二話不說,立刻一溜煙兒進去,把糖公雞小心翼翼的抱了出來。
那上面半融化的糖漿黏噠噠的,他被沾了一身,此刻也是毫不在意。
何青看着那隻仍舊帶着一絲香甜味道的糖公雞,對兩人說道:“看好了!”
說罷,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間,立刻蘊出瑩白色的靈光。她出手如電,動作迅疾,趙帥根本沒看清她手臂揮動的弧度,只聽“咔嗒”一聲,一聲輕微的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來,那隻糖公雞的脖頸已經被何青生生捏斷!
趙帥看在眼裡,不知怎麼的,竟然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不過只在轉瞬之間,他立刻又發覺出自己這動作表露出來的膽怯,於是深吸一口氣,抱緊了手中糖公雞的殘軀,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何青捏着那根被折斷的雞脖子,神色淡淡的道:“這糖公雞的形狀造型無可挑剔,渾身上下都是半透明的糖漿,講真,這糖漿質量不錯。不過只有這一點,”她攤開掌心,露出被截斷的那截脖頸。
只見那裡,斷裂處最中心的地方,赫然一個金黃色的,如同黃豆般大小的圓珠存在。
“只有這裡,糖漿覆蓋得格外濃厚,似乎看不清裡面。”
狗砸昨天在我牀上尿了一泡,本寶寶很生氣,一夜沒讓它進被窩,果然,它今天一天都在討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