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禮開始時,樓至韋馱頭戴金蛇冠,身穿王族才能穿的奢華神官服侍,一頭銀髮披散,金色的眸子猶如流動的黃金,膚色白皙有如牛乳白皙,毫無血色。
那張臉精緻俊美的難辨男女,氣質高貴出塵,瞬間讓曼菲士看迷了眼,迷迷糊糊的完成了割禮。
尼普綠多看着自己的長子很是欣慰,他不止一次的想讓樓至韋馱搬回王宮,但是樓至韋馱就是不願意,他也就不勉強了。
這是曼菲士記事以來第一次仔細的觀察他的王兄,不得不說,真的是堪稱完美的外表。
“曼菲士,恭喜汝,今天起,汝便是成年人了。”樓至韋馱從未想要改變說話的習慣,他也不管曼菲士是否能夠理解,說完之後,拿起一把早就準備好的寒鐵劍給曼菲士,然後奕奕然的離開。
自此,曼菲士便常常跟着愛西斯往神殿跑。
樓至韋馱不勝其煩,便對尼普綠多提出去下埃及。
尼普綠多本想阻止,但是樓至韋馱意志堅決,只得應了。
……
而在優曇華隕落之後,阿蘭若和多羅那相續殞落,最開始是阿蘭若,然後是多羅那,只有蘇利耶依舊留在修羅界,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而同時,埃及的某處沙漠地下神殿裡,長眠的阿努比斯睜開了眼,他感覺到了熟悉的波動,那種氣息,讓他覺得安心,是誰呢?
阿努比斯不解。
諸神衰落,唯有他是永恆不滅,哪怕後來奧西里斯取代了他的權利,卻也無法取代他的規則。
諸神都會死去,唯有死亡纔是永恆。
你們可知,妨礙吾長眠的人,將以死亡作爲代價。
阿努比斯輕笑,眼神輕蔑。
……
樓至韋馱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異常,修佛的他總是對於這種黑暗的屬性格外敏感。
下埃及的宮殿修葺的還不錯,只是依舊空蕩蕩的,樓至韋馱一來就重新安排的巡守的人員與方式,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埃及真的很落後,比如政權,比如兵力。
樓至韋馱沒想要改變什麼,只是在不能接受的時候才提出一些改變,比如這樣鬆懈的防衛。
宮殿裡向來是徹夜燈火通明,但是樓至韋馱不僅住在最裡面的房間,他睡覺時從來也不點燈。
黑漆漆的房間裡,樓至韋馱安然入睡,一夜過去,周而復始。
他在埃及的十五年,帶給埃及人的,便是一些食物料理的方式,還有一些改良後的衣服,這裡天氣熱,就算是女人,也很少包着全身,所以他能改動的實在不多,另外就是製作了蠟燭和紙張。
埃及的氣候環境限制了很多東西都不能大幅度改動,比如說鐵器,他只能送把劍給曼菲士,用來警示,但是卻不能傳授他們製作的方式。
比如說,他只能表示想要成爲神官,卻不能直接的說不想繼承王位。
他可以拒絕一些事情,卻不能做危及王室的事情,甚至任何可能讓王室名譽受損的事情都不能做,也不能太出色,因爲他的髮色和眸色。
銀與金,前者是埃及缺少的,後者是埃及盛產的。
這也是他受寵的原因,其實埃及人此時是非常反感外國人的。
在下埃及呆了四年,樓至韋馱接到讓他返回上埃及命令的時候,原因只有一個,尼普綠多要娶新王妃。
尼普綠多有好幾個王妃,但是除了第一王妃和第二王妃之外,其他的王妃都沒能生下孩子,至於那些沒名分的姬妾是不允許懷孕的。
第一王妃也就是奧里斯和愛西斯的母妃,在生下這對雙胞胎後,沒多久就去世了,而第二王妃生下曼菲士後也死於血崩。
所以現在尼普綠多要娶新王妃,原因無非是孩子長大了,就算娶了新王妃生下的孩子也威脅不到樓至韋馱等人,嘛,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大約就是因爲對方是個美人兒。
十九歲的樓至韋馱越發俊美,容貌也不像以前那樣雌雄莫辨,雖然精緻,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男人,他的容貌與本體有五成相似,卻少了那種神聖不可褻瀆以及男女同相的極致,但是就算如此,也足夠讓所有見到他的人神魂顛倒。
銀色長髮過膝,頭戴蓮華蛇冠,眼睛上是綠色的眼線。
他一身白色金線披風配着腰衣,雙手和腳上的金蛇,讓他慈悲的面容多了幾分妖嬈。
尼普綠多王不由得讚歎,他的兒子真是越來越出色了。
……
哈迪斯最近越來越像個死人了,本來就甚少的表情越發變的無表情了。
有些東西深入骨髓變成了本能,這不是習慣,改不了,而他的本能,就是睜眼的時候看向身邊,可是如今哪裡誰也沒有了。
哈迪斯有時候會想,自己該恨的,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恨,那個人從來不曾對他說過一句愛,沒有過任何承諾,自己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期望罷了。
黑龍仍在,冥鬥士仍在,輝光聖鬥士也在,但是輝光只是德克亞憂納卻不在。
哈迪斯並不知道,六銖衣甚至沒有告訴他真正的名字,或許這纔是他最悲哀的地方,他的心裡不知不覺滿滿的都是他,然而那個他,卻連心有沒有都是未知數。
其實六銖衣不是沒感覺,而是他的感覺都被封印,他修的本就是無情道,雖然元陽之身已破,但是身上的鎖情印沒結,對於感情依舊淡漠的近乎理性,想着怎麼做,但是卻無法表達。
畢竟六銖衣的本身來源於李清和,而李清和情感本就不濃烈,所以他的感情也不完整,加上又被封印。
李清和也已經確定六銖衣是可以與人雙修的,所以他在等六銖衣的決定,若是六銖衣決定歷情劫,他就解開鎖情印。
但是六銖衣在猶豫,實際上,他不能確定解除封印後的自己是不是能始終如一的對待哈迪斯,對方是神,一旦認定,那是天長地久的亙古,而自己呢?
他的生命雖然也是永恆,但是時間的確是感情最無情的扼殺者。
他怕傷害哈迪斯,卻不知自己已經在傷害了,無情無緒,總有喜怒哀樂,也不過是表情,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