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青渾身瀰漫出一片赤金色的光霞,像是變得虛幻,他幻化爲一個金色的人影走入姜青的身軀之中。
姜青雙目之中猛然爆發兩道赤金神芒,如同兩條赤金神龍沖天而起,他身上的氣息在剎那間完整,一股如同奔騰江河般滾滾而來的氣勢瀰漫開。此刻,他佇立天地間,周身無數祥瑞飛舞,黑髮飄揚,如同一尊傲世的神,神輝籠罩,震懾世間!
整個世界在剎那間破碎,如同鏡花水月般,被打破,消散開!
一座平凡的小廟中,一道沉浮虛空的身影身軀之上那些可怕的傷勢已然完全恢復,周身迷濛淡淡白光。突然,這道身影劇烈顫動,像是要隨時醒來!那小廟中,尚未雕刻完的石像不再浮現出一絲絲神輝,沉寂下去,歸復於平靜,再次普普通通。
“我醒來了!”
一道洪亮的聲音自那身影口中而出,響徹整個天地,原本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兩道似要破碎天地的神芒激射而出,衝入雲霄,無盡的赤金神芒瞬間鋪灑開,像是一片浩瀚的大海,掀起層層神力浪花。
姜青立於小廟之中,那無盡的赤金神芒在迅速消散,而那磅礴氣勢也在消退。他微微感受了一下,不禁露出大喜之色。此刻他的修爲竟已不是神澗第三階,而是直接達到了神澗巔峰,第五階!跳過了神澗第四階,直接達到五階!
他知曉,這似乎乃是他入魔帶來的好處,無盡的魔氣將他強行推到神澗巔峰。但他想起這一次入魔,亦是極爲後怕。他的神智已然只剩下一絲,存留於他內心深處,滾滾無盡的可怕魔性。充斥毀天滅地的氣息,不斷衝擊他的心神。他幾乎已然是要淪陷。
但未想,秦家與天機城派出巨頭強者,將他打敗,體內生機幾乎隕滅,魔性也自然消散。那巨頭強者於萬千修者似乎認爲他已死,卻未想他竟不知爲何來到這處小廟之中。
姜青知曉,入魔極爲可怕,會吞噬入魔者心神。一旦淪陷,便會徹底成爲只知嗜殺的大魔。永世爲魔,絕無可能恢復。即便有心智堅定者,能逃過一次,但只要入魔一次,便會在內心深處種下魔性。永世跟隨,無法驅除!
凡有過一次入魔經歷的人。再入魔極爲容易。內心深處的魔性無時不刻不想出來,很是危險。且第二次入魔會比第一次更加強大,那些二次入魔者,從未聽聞有人能夠再從入魔之中逃出,盡皆成爲一尊大魔,被衆多強者圍殺!
此番入魔。姜青幾可謂已然死了一次,他被巨頭強者打到幾乎隕落,體內生機甚至在最後的一剎那已然消逝,但他卻又活了過來。還達到神澗巔峰,不得不說這乃是天大的運氣,不可複製不可求。
不過,他此番入魔可謂對他好處極大,他入魔之後達到名宿境界,擁有超越名宿的戰力,雖不比巨頭,但令他提前感受到名宿境界的奧秘,這對他今後突破神澗,達到渡海秘境而言極爲重要,有大幫助!
姜青環顧四周,他此刻身處一座小廟之中,頭頂乃是一片碧藍天空,遠處可見一座座極美的青山俊谷,但這片天空與遠處風景,卻總令姜青覺得有種虛幻之感,似不是真實。
這座小廟看似平凡,但姜青明白,這廟絕對不凡,如若只是一座平凡的廟,自己有如何會莫名來到此處?若如只是一座平凡的廟,他又如何全身的傷勢全部恢復,活了過來?
眼前,一座高大的石雕佇立,石雕乃是一位女子,但臉部卻爲被雕刻出,像是還未雕刻完。這座石雕極爲普通,沒有任何神韻或是不凡透出。
石雕前,一塊石碑靜靜佇立,青灰色的石碑亦是很普通,其上刻着兩個字——憶君,這兩字亦是極爲普通,但是很是娟秀,想必乃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姜青走近石雕,他發現在石雕的一邊,有幾行極爲細小的娟秀小字,不注意根本難以發現。
“在這凡塵中等你歸來,守你一生,與你相見……”
姜青從這字上似乎感到了一股悲傷與眷戀,他似乎看到一位絕美的女子,遙遙而望,在苦苦等候,只爲在凡塵中等他歸來。
隨之,他又看向那塊石碑,碑上所刻他似乎也明白了,那“憶君”二字,說的便是那女子所等之人。
“憶君……”
恍惚間,他突然好似聽到那石雕開口,一道極爲飄渺,似幻似真的聲音傳出,吐出那“憶君”二字,不知爲何,他聽到這聲音的剎那,只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無比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呼喚他一般。
姜青苦笑着搖搖頭,這絕無可能。這座看似平凡的小廟不凡,極有可能乃是極爲古老的神物,已存在極爲悠久的歲月,不知多麼古老。這其中雕像的女子,怕也是一位古老的人物,又如何會與他相識?
這是憶君碑突然震動,離地而起,沉浮至虛空,那“憶君”二字突然有着淡淡光華流轉,但整個石碑卻無任何波動散出,如若不是它沉浮虛空,有神異流轉,比之任何一塊石碑都要普通。
憶君碑震顫,突然化作一道神霞,飛入姜青本源之中,姜青根本難以反應,這塊石碑便已經衝入他本源之中。
姜青一驚,他心念沉入本源,只見一塊小小的石碑出現在他本源之中,竟將他那赤金蒼穹之上的生死太極圖都壓在其下。無論生死太極圖如何反抗,卻難以撼動憶君碑。
這青灰色石碑,如同一根支撐天地的神柱,佇立在姜青本源世界中。仍是沒有任何波動,亦或是強大氣息透出。但姜青卻絲毫不敢小看這塊石碑,他知曉,這憶君碑定然不凡,比那古老銅鼎還要強大很多。
入魔之戰,姜青被秦家巨頭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紫色寶山破碎,古老銅鼎則被秦家巨頭奪走。此刻,他連一件道兵都沒有。這塊憶君碑,十分不凡,定是一件大有來頭的寶物,正好可當作他的道兵。
姜青向憶君碑中送入神力,但卻好似泥牛入海,神力被憶君碑吞噬,但憶君碑卻只是微微一顫,便恢復平靜。他微微一驚,似乎神力不夠,難以催動憶君碑。
姜青心中微奇,體內神力如同江河般奔涌而出,匯入憶君碑之中,終於一道白色光芒閃過,憶君碑從他本源之中飛出,沉浮在虛空之中。姜青不覺心中震撼不已,這憶君碑好強悍,僅是催動便耗盡了他十分之一的神力,怕是以他古體,神力雄渾,也難以用上幾次!
他以神力催動憶君碑,感覺如同在懷抱一座大山,極爲費力,一塊小小石碑,以神力運轉,卻好似比那紫色寶山都要重上百倍!
但姜青亦心中欣喜,這必然乃是一件強大道兵,雖難以催動,但怕是隻是依靠憶君碑本身,一砸而下,名宿之中的強者也要被砸死!若是巨頭不抵擋,被砸中,怕也是要被砸成重傷!
且姜青感覺,這憶君碑還有大秘密,其強悍與效用絕非如此,只是以他如今實力,根本難以發現。
姜青將憶君碑收起,他要從這小廟而出。也許這小廟中還存在何秘密,但姜青不打算探尋,一塊憶君碑與百世煉心的造化已然於旁人而言,乃是可遇不可求。已是極大的造化。
如今,他歷經百世煉心,心境之上已然無比堅定,經歷一百世的沉浮,他幾乎嚐遍世間榮華富貴、悽慘苦楚,每一種經歷幾乎都有過。此刻,怕便是一位霸主級的強者,也難有他這般堅定無比的心。
但那百世經歷並不影響他性格,只是將他心性磨練,使其堅若磐石。於他而言,有無盡好處。許多強者,雖有無比強大的實力,但心性卻極少磨練,心神不一定堅定,這在修道路上,開始之時尚不能體現差距,但愈往後,便是差距愈大。凡成就非凡,成爲真正巔峰人物者,無一不是心性極爲堅定之輩。
“嘿嘿,不知那隻賤龜現在如何了?”
姜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步踏出小廟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