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隨着楊軍一腳將莫竹踹到在地後場面突然□□,莫老爺子勃然大怒勒令自己那跟沒事人的兒子叫來保鏢將楊軍扔出去。

“踹着哪了,我看看。”現場頓時亂成一片,董老爺隨後從人羣裡走進來彎下腰查看倒在蘭婷懷裡人的情況,楊軍一踹在莫竹胯骨上,雖然不至於有性命之危,可莫竹如今這身子骨那裡捱得住一個男人死足勁的飛踹。

“莫竹,別嚇我,踹哪裡了,去醫院看看好不好。”蘭婷坐在地上抱着莫竹也是嚇得臉色煞白,懷裡的人緩了片刻隨後撐着疼的麻了半個身子的軀體站起來跟董老爺子說道:“爺爺,真是不好意思,您看今天是您的生日,我還來給您添亂,對不起。”

“丫頭,傷到哪了,趕緊去醫院。”

“沒事的,爺爺我過一陣再來陪你聊天,生日快樂,我跟阿蘭先走了。”

“丫頭,你當真跟那個叫蘭婷的女人好上了。”

“爺爺,她對我很好的。”

“丫頭,你可是想好了後果。”

“想好了,爺爺,我莫竹的命本就薄,也不怕冒一次險,在則我跟阿蘭這個不算什麼,她對我好我想跟她在一起,就這樣。”

“好了好了,別說話了,趕緊回去吧,蘭婷,這丫頭實心眼既然她認定了你我這個老頭子也跟你說一句話,莫要昧着自己的良心做人,走吧。”董老爺說完命人將莫竹送上了車,蘭婷緊跟着上了車啓動車子。

回到家將羽絨服脫掉在將線衣拽去,大片的鮮紅印在莫竹白得都快通明的肌膚上,“阿蘭,我真的沒事,只是踹到了骨頭。”

“你別動我去給你拿跌打藥”蘭婷將莫竹放倒後出去將棉花和藥水統統拿進臥室,將空調打開然後仔細的給莫竹往紅腫的地方擦藥,就算是沒傷到內臟莫竹也扛不住這一下,蘭婷在給其上藥的時候莫竹咬緊被子疼的呼呼冒虛汗,在蘭婷剛要起身去拿毛巾的時候莫竹突然開始渾身**。

“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應該攔着你的,應該將你護在身後的,對不起,阿呆,爲什麼疼的不是我,爲什麼,咬我,咬我。”蘭婷將莫竹嘴裡的被子拽出去,一擡胳膊將自己的小臂塞進莫竹嘴裡,即便已經疼的快要喪失最後一點理智,疼到抓狂的人硬是沒有咬下去,她將蘭婷的手臂從自己嘴裡扯出來,翻過身趴在牀上弓起脊背,大聲嘶喊起來。

“啊……啊……”疼痛最終沖垮了莫竹的意志,她想砸東西所以翻滾在地上的人順手舉起牀頭櫃上的玻璃杯對着自己的頭砰的一下砸了下去,頃刻玻璃碎裂刺激的痛感讓莫竹恢復了些飄忽的意識。蘭婷捂着嘴嗚嗚的哭着,莫竹在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將她推出房間,隨後將門反鎖,當砰的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響從門縫中傳出後,蘭婷的身子貼着門軟了下去,她能想象得出那種穿心刺骨的疼讓莫竹有了想死的衝動。

隔了許久莫竹爬到門口擡起血糊糊的胳膊擰開了房門,還好莫竹只是用碎片劃破了手臂並沒有真的要砸爆自己的腦袋,聽到門鎖聲蘭婷立即推開房門走進去,玻璃上的血跡刺痛了蘭婷淚眼朦朧的雙眸,她跪在地上將面容憔悴的莫竹抱起來大聲吼道:“你想死是不是,你混蛋,不是說好了要陪在我身邊的麼,爲什麼這麼快就要放棄了,莫竹,你若是死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不是……,只……是……剛……實在疼的……受不了……,才……砸碎……你……玻璃瓶的……,我……賠你……個……新的,別……哭……,我……好……困,我們……睡覺……好不好,這下……我……參加……不了……年會了,呵呵……開心不。”

“開心你個鬼,你還笑,困了就睡覺,我先把你胳膊上的口子清理一下,乖,閉眼。”

“好,我先睡,你……”莫竹的話還沒說完直接暈了過去,蘭婷心疼的將她抱起來放進被子裡躺好,胳膊上的口子不深卻很長整個小臂從上到下被莫竹劃了一道,用藥水和紗布將劃傷的手臂包紮後蘭婷還是不放心大半夜跑去門診抓來一名小護士給莫竹打了一針。

帶小護士走後蘭婷將地上沾着血漬的玻璃碎片丟進垃圾桶,深夜蘭婷將耳朵貼在莫竹的胸口上仔細的聆聽她那並不有力的心跳聲,一行清淚滑過眼尾浸溼了胸口的衣衫。

莫竹,爲了我活下去好麼,求你,堅持住,別放棄。

面對死亡無非就兩種,一是自己不想死可老天偏偏讓你死,二是明明老天讓你活而你卻萬般想要弄死自己。

蘭婷就怕莫竹被疾患折磨到喪失活下去的勇氣,她害怕莫竹丟下她一個人瀟灑的離開這個世界,她不想看見她這般痛苦的活,卻更不敢眼睜睜的看着她痛痛快快的死。相比受盡疾病折磨的莫竹而言,身體健康的蘭婷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有一句話不是說過,你傷的多重我們可以查出來,可你傷的多深在高明的醫術也無法化解。

等莫竹第二天睜開眼皮的時候,她看到蘭婷的頭貼在自己的胸口不住的抖動,身上的睡衣就算被自己冒出的汗水打溼,可蘭婷洶涌的淚水還是傳過那層薄薄的棉布,順着肌膚滑過胸口浸透身下的牀單。

莫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開口就這樣安靜的看着她的頭頂,估計是哭夠了蘭婷坐起身抹了把滿是淚痕的臉轉過頭想要檢查莫竹的狀況,她回頭時撞上莫竹對上自己哭得紅腫的雙眼後,在下一秒立即背過身去,下了地出了臥室進了衛生間。

將水龍頭擰到最大眼淚再次噴涌而出,隨後莫竹聽到了從門外傳進來的壓抑且鑽心的痛哭聲,看着自己被層層包裹的小臂莫竹的眼眶也紅了。昨天她真的萌生出一種想死的衝動,這麼久了自己努力的活下去,從來都沒有萌生出那種念頭,更不會想到要自己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難道真的疼得受不了了麼,還是想要就這樣放棄了,得到了卻要放手,莫竹,你這個混蛋。想到這裡莫竹不禁罵起自己的無恥來,原來她也是個畜生,明明口口聲說要陪着阿蘭,卻做出了讓她感到絕望的舉動。

撐着虛軟的雙腿扶着白色的牆壁推開衛生巾的門,蘭婷一隻胳膊支着洗手檯,另一隻手捂着嘴肩膀在不住的顫抖,一步步走上前伸出雙臂將悲傷的人兒攬住,隨後用自己發緊的嗓子開口說道:“阿蘭,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發誓絕對不會想不開,絕對不會自我了斷。我一定盡最大努力陪你走下去,我發誓絕對不會在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爲,別難過了好麼,你打我,消消氣。”掰過蘭婷的身子抓起她的手朝自己臉上身上揮下,“我自私,我無恥,我混蛋,我對不起你,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好了好了,別打了,別打了,阿呆,答應我不管多麼難熬爲了我堅持下去好麼,我求你了,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活着站在我眼前就好。”

“好,爲了你,活下去。”

就在前天蘭婷還有些抱怨爲了莫竹放棄自己過去悠閒自在的生活是否值得,可是就在昨晚當她看到用玻璃片劃破自己手臂的莫竹後,蘭婷突然知道相對於這個人來說工作生活圈又都算得了什麼。她什麼都不要了,甚至甘願放棄自己全部的驕傲,只求莫竹可以安穩的呆在自己身旁。

“爲什麼不說愛我,是怕我離不開你,還是怕你自己撐不下去。”蘭婷捧起莫竹頂着巴掌印的臉柔聲問道,這一次莫竹沒有迴避而是開口答道:“我怕我給了你希望,又負擔不了這個責任,對不起,我愛你,蘭兒,我的蘭兒,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蘭兒”

“對,從今往後你只屬於我一個人的蘭兒,而不是她們認識的阿蘭,好麼。”

“好,好,我是你的蘭兒,只屬於你的蘭兒。”

情到深處深入海,蘭婷在莫竹濃烈的熱吻中找到了多年之前少女悸動,她顫抖着雙手捧起莫竹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面孔堅定的出口:“我的小呆呆,蘭兒是愛你的,即便過去不是但相信我在餘下的生命裡,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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