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璇陪三位美女唱完歌已經過了午夜。他打了車把她們一一送回家,也着急回岳父家了。雖然過了午夜,徐璇到家時,從外面還是看到了岳父家的燈光。徐璇見此,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到了門口,他輕輕地敲了門,只見彭芮晗出來開門了。
“你的手機怎麼又閉機了,讓我和爸爸好擔心。”彭芮晗面含幽怨,很生氣地說。
徐璇自知理虧,就對彭芮晗笑着說:“老婆,都怨我,不小心關機了,真的對不起,讓你和爸爸爲我擔心了。”
徐璇說着,就向客廳走去,他猜想,岳父大人一定在那等着他,他要做一下自我批評才行,要不以後他這個女婿就沒個做了,因爲他知道岳父大人在單位和家裡都想有至高無上的威嚴。
看到徐璇來了,彭書記先說話了:“徐璇,你也太離譜了吧,剛登記一天,你就撇下芮晗出去喝酒,而且這麼晚纔回來,這也太不像話了。”
徐璇面對岳父的批評,徐璇洗耳恭聽,然後虔誠地檢討,並表態說,以後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看到女婿態度很端正,彭書記就對徐璇說:“剛結婚,是女人的敏感期,要多陪陪芮晗纔是。”徐璇點頭應是。
和岳父說完了話,徐璇回到了彭芮晗的房間。雖然剛纔捱了岳父的批評,但徐璇心裡並不生氣,他感到自己有時真的做的很過份,捱了一頓數落,反倒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
彭芮晗有些困了,已經蓋着薄被睡了。徐璇沒有驚擾她,挨着他也睡下了。
人這種高級動物,在什麼時候睡覺都是受生物鐘控制的。現在,已經過了子夜,身體內的生物鐘已經失調了,所以徐璇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還是想到了晚上和三個美女喝酒唱歌的鏡頭。尤其是殷萍臨別時對他說的話,不時地在耳畔縈繞。看來,他真的有些錯怪殷萍了。她的心裡始終沒有忘了他。這樣想來,徐璇心裡舒服了一些。
夜,已經很深了。徐璇身旁的彭芮晗不時傳來夢話,只語片言聽不出個數。徐璇看了一眼黑暗中妻子白皙的臉,心中不覺內疚。他與彭芮晗的婚姻,不能說沒有愛情,但自始至終都籠罩在政治的光環之下。他想利用這次婚姻,實現自己的仕途理想,這在某種程度上實際上已經爲這次婚姻投下了失敗了陰影。愛,怎能與政治交換。既然交換了,這愛也就變了味。但現在,徐璇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視愛如生命的彭芮晗已經把愛的賭注押在徐璇身上,一場愛的博弈將在彭芮晗和他衆多的紅顏之間展開。
第二天,徐璇早上起來,沒吃飯,就讓司機小辛拉着他去了省城,他要去拜訪省委組織部的夏明德部長。
徐璇與夏部長是認識的。那年省委組織部舉辦地市級秘書長理論培訓班,夏部長就是那次培訓班的召集者和組織者。頭一眼看夏部長,任何人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額頭很高,雖然不到五十歲,但頭前已經敗頂了。他的眼睛看上去很慈祥,給人一種平近易人的感覺。在那次培訓班舉辦期間,徐璇還以個人名義宴請了夏部長,想進一步拉近與夏部長的關係。自此以後,每年逢年過節,徐璇都會來省城一趟,爲夏部長送些本地特產,順便在東西里裝上一個厚厚的信封,以示敬意。
徐璇與夏部長的關係彭書記是不知道的,所以徐璇就爲自己的聞達在省委埋下了一條暗線。現在適逢其時,該是這條暗線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只要他再加大投入力度,他的仕途之路應該到了青雲直上的時候了。
在車裡,徐璇眯着眼睛,在琢磨以什麼方式去見夏部長。現在是換屆的政治敏感期,自己不能明晃晃地去省委組織部,那樣容易給人造成跑官的印象。想了半天,徐璇終於有了一個穩妥的辦法,還是在中午把夏部長約出來吃頓飯,在飯桌上把那張用銀行卡和密碼交給夏部長。
一個多小時後,轎車進入了省城地界。
徐璇一看錶,剛剛過了九點,就掏出手機,給夏部長打了電話。不一會,手機中就傳來了夏部長深沉的男中音。徐璇就對夏部長說,他想今天中午請部長吃飯,還請部長賞光。夏部長在電話那頭遲疑了一會,但很快答應了徐璇。徐璇聽後,心裡就有了譜。
打完電話,徐璇就讓小辛拉他去了省委,他要順路去見見省委秘書長李時遷。
到了省委,徐璇讓司機小辛在樓下等他,他一個人走進了省委大樓。進了大廳,徐璇乘電梯去了五樓。李時遷在508室辦公。徐璇知道李時遷是老菸民,來之前,就爲他準備了兩條大中華。
上午九點多,正是省委工作忙綠的時候,徐璇真怕李時遷去開會,那他可就白跑了。但還算他趕點,一敲門,李時遷還真在屋。
看到徐璇來了,李時遷就笑着說:“徐大秘今天怎麼這麼悠閒,跑省城有何貴幹?”
徐璇一聽李時遷的調侃就想樂,因爲他根本就不是幽默詼諧的人,說話的樣子很搞笑。
“我來看看我們關東省的大內總管,想在你身邊沾點福氣。”徐璇這些年在官場練得,恭維辭令一套一套的。
李時遷很喜歡徐璇這樣開朗的性格,有一次省委辦公系統辦班,在會上講話時,李時遷對與會人員還講到了徐璇,說徐璇是辦公系統幹部的楷模,文可爲首長出謀劃策,武可爲首長解後顧之憂。這可是迄今爲止,徐璇聽到的對他的最高評價。
閒說了一會話,徐璇就問了李時遷換屆的一些情況。李時遷就對他說,據他所知,最近就要對各市縣的人事進行調整了,不過大盤子還沒定。
與李時遷說了一會話,看到他屋內的電話不斷,徐璇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他,就從兜子裡拿出了那兩條煙,放到桌子上,就向李時遷告辭了。看到那兩條煙,李時遷樂了。“你小子,跟我還來這一套。”
走出了省委,徐璇就去安排中午吃飯的地點了。想了半天,還是選擇了香格里拉大飯店,這家五星級飯店在省城是很聞名的,而且離省委組織部很近。
到了香格里拉大飯店,徐璇預定了一個雅間,之後,就又給夏部長打了電話,告訴了他吃飯的地點。
等待客人光臨的感覺是很幸福的。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做一個東道主是榮幸的。這種傳統理念大概源於孔夫子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說教。眼下,徐璇立於雅間的華庭之下,正在品味這樣的感覺。
在走進香格里拉大飯店之前,徐璇已經讓司機小辛去爲自己辦別的事去了。
徐璇意識到,這是一次政治賭注。在現今的官場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政治午餐,不拿出一定的本錢來,要想在官場上走的更遠,那是不可能的。我們的老祖宗在官場上千百年來演繹的官道就是如此,誰輕視了這個官道,誰就犯了左派幼稚病。
徐璇在焦急地等待着夏部長,他渴望看到那雙慈善的眼睛,因爲從那雙眼睛裡他能捕捉到自己的希望。臨近中午時,雅間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夏部長終於如約而來。
見面之後,兩人免不了一陣寒暄。
寒暄之後,徐璇將夏部長讓上了主位,自己坐在他的旁邊。
夏部長未來時,徐璇已經選好了一些備選的菜,都是時下最上檔次的菜餚,如鮑魚、海蔘、燕窩等,在這樣的場合,點那些不入流的菜肯定是不合時宜。
徐璇把自己預選的菜單給夏部長過目。夏部長一看都是名貴的菜,就說這樣太破費了,還是點一些通俗的吧。徐璇知道夏部長這是在跟他客套,這些省城高官現在的胃早已適應了養尊處優的生活,也只有用這些名貴的菜餚才能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徐璇這時朝夏部長笑了笑說,“我在心裡一直把部長當做自己的兄長,今天我請兄長吃飯怎麼能那樣隨便呢?”
看到徐璇很真誠的樣子,夏部長也不辭讓了,就由徐璇安排去了。
菜餚未上來之前,徐璇很含蓄地向夏部長打聽了這次換屆的一些詳情。在談到他時,夏部長說:“彭書記多次打電話跟我談起你,說你是一個很有造就的黨政人才,讓我幫你在換屆時與省委高層斡旋一下。從現在的情況看,你晉升的空間很大。”
說到這,夏部長的話戛然而止。只是用眼睛看着徐璇。
徐璇對這種情況並不感到奇怪,搞組織的領導沒有一點朦朧的色彩,都透明清晰,那也就沒有官場盛行的潛規則了。
沉默了片刻,徐璇對夏部長說:“我的事還麻煩兄長多費心,我徐璇今生一定沒齒不忘。”說着,徐璇把裝有銀行卡和密碼的一個皮口袋遞給了夏部長。
夏部長見狀,就笑了:“你徐秘書長就是開事,現在打點關係,缺了硬通貨可就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了。”
聽了夏部長的話,兩人都會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