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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左嘯塵鐵青着臉,胃口盡失,翻身下牀,來到病房大樓的交誼廳,煩躁地翻閱雜誌。那天,他打完電話追出去已經不見了君若煙的蹤影,心慌意亂的他沒有看清路上來往的車輛,被一輛車給掛到了。雖然受傷不重,但也算是爲她受的傷啊,她這幾天一點兒表示都沒有,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太過分了!
這次他要堅持住,她不主動打過來,他就不給她打過去!女人還真不能慣了脾氣。說跑就跑了,說不理人就不理人了!
身後驀地掀起一波波聲浪,驚歎不斷。
“好美的女人!”
好美?他神色一凜,旋過身。難道是她?她終於來看他了?左嘯塵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有些欣喜若狂。
映入眼眸的果然是絕色佳麗,一襲合身的旗袍,搭一件狐毛短外套,修飾出窈窕迷人的身段。
是印嘉麗。
不是她。
左嘯塵說不出漫上胸臆的複雜滋味是什麼,失落,鬱悶,氣惱?或許都有。
“可以跟你談一談嗎?”
印嘉麗以目光詢問。
他漠然點頭,率先回到自己房裡,印嘉麗隨後跟進,掩上門。
“你怎麼會來?”他問。
“我來看一個朋友。”她笑盈盈地解釋,“之前我曾聽一個朋友說,一位老顧客最近住院了,沒想到會這麼巧在醫院裡碰上你。”
“有事嗎?”他開門見山。
她卻不急着說明來意,態度安詳端莊:“不先請我喝杯茶嗎?”
他默然,斟了杯茶給她。
印嘉麗接過,啜了一口,凝神打量他片刻,忽然嫣然一笑。“聽說左總很善於交際,怎麼我今天看好像不是這樣?”
因爲他心情不好,不想應酬!
左嘯塵嘴角譏誚一撇,淡淡說道:“怠慢印小姐,不好意思。”
印嘉麗聳聳肩,比了個她不介意的手勢,自動在沙發上落坐,悠閒自在地說:“聽說你和若煙最近鬧的不愉快?”
他胸口一震,眼神陰沉:“怎麼?印小姐是專程來關心我的生活的嗎?”
“我的確很關心你的生活。”印嘉麗不理會他的諷刺,坦然承認,“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好友,我希望她幸福。而且,我好幾天沒有見到若煙了。”
“是嗎?我好想問問你,你好友的下落。”
印嘉麗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悅,秀眉一揚:“你什麼意思?你是若煙的老公,她的枕邊人,你還需要問我若煙的下落嗎?”
“老公那有好友感情深。”他冷哼,“她對我稱得上夠絕情。”
“絕情?”印嘉麗訝然,怎麼也想不到這形容詞會和愛得連尊嚴都不要的君若煙聯繫在一起。
“我住院這幾天,她連一次也沒來看我。”一字一句,從他齒縫森然迸落。
印嘉麗懷疑自己感受到濃烈的恨意,她凝眸,仔細端詳眼前的男人,不放過他表情眼神的任何一分變化。
左嘯塵沒有撒謊。
印嘉麗鄭重地說:“你知道嗎?有時候一個女人太愛一個男人反而會卻步不前,她害怕那濃濃的滿滿的愛
會遭到嘲笑和唾棄。”
左嘯塵僵立原地,咀嚼着印嘉麗的一言一語,越想越覺得不可理解。
這太不合常理了,一個女人若是真的關心一個男人,她怎能忍得住不來探望他?
如果說這是一個人情深的表現,也太不合常理,不近人情!
“其實,若煙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堅強無敵。”印嘉麗觀察他瞬息萬變的神情,忽然嘆息着說,“就算她爲了愛很能忍,她也希望得到全心全意地疼愛寵溺。”
他又是一震,清銳的眸光猛然射向她:“你說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若煙要你來傳話的嗎?你讓她有話親自來找我說好了。”
他找不到她,他找不到她,他很恐慌,很着急。
印嘉麗告辭後,左嘯塵掙扎許久,他站在窗前,思考到日落,天光黯淡,他的心也沒有一絲光亮。
他想,他想要見她一面,非常迫切地想要。
他換了衣服,偷溜出醫院,回到她最愛的公寓,屋裡卻空無人影,試着撥她手機,也沒回應。
她上哪兒去了?印嘉麗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實性?
他很想弄清楚,不願輕易聽信片面之言,一切由自己做判斷。
他在屋裡等了一個多小時,情緒又逐漸沸騰,焦躁地在室內踱步,然後來到露臺。
他記得,她總愛在這裡,憑欄遠望。
他站在她平常靜立的角落,探索她的視野,他看見天邊降下的深藍夜幕,看見濃雲後隱約探頭的新月,看見水岸風動草影。他沒有了欣賞的心情,只想快點見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