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重陽把樓樂樂輕輕放在病牀上,轉身抱住鬧彆扭的女人。君若煙用力掙扎,倔強地抿着嘴不說話,眼淚卻四處飛濺。
尹熙非隱隱感到這件事和手裡的支票有關。
“若煙,你能告訴我這張支票是怎麼回事嗎?”尹熙非把支票遞到君若煙的眼前。君若煙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樓重陽以外的人,現在看到尹熙非,一眼就認出他是尹熙水的哥哥。
君若煙聲音顫抖地問:“你爲什麼在這裡?你妹妹是要你來繼續傷害樂樂的嗎?就算小孩子說話不禮貌,她需要這樣不依不饒嗎?”
君若煙沒頭沒腦的話讓尹熙非和樓重陽都如墜五里雲霧。不過,樓重陽馬上就想通,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精光四射的鳳眼:“你說樂樂是尹熙水弄傷的?爲什麼?樂樂這麼可愛的孩子,她怎麼忍心?!”
君若煙終於忍不住給了樓重陽狠狠地一捶,大聲喊着:“樓重陽,這個問題是我要問你的!”說着,眼淚忍不住滾了出來。
樓重陽狹長的眼眯縫着,眼裡有狠戾的光芒一閃。他把君若煙緊緊地抱在懷裡,一個答案在他心裡浮現。只是他需要君若煙來證實。
被忽視得很徹底的尹熙非,再次把支票舉起來求得注意。
“你還沒有把這個給尹熙水?你想要她誣衊我食言而肥嗎?!”君若煙生氣地責問。
尹熙非非常認真地問:“你爲什麼要給尹熙水這麼多錢?據我所知,家裡根本不會給她買這麼貴重的項鍊。”
君若煙哀怨又憤恨地回頭瞪着樓重陽,話裡藏針地說:“不是你家裡人買的,是樓重陽樓先生在拍賣會上拍下的,據樓重陽先生說屬於我的一條普通紅瑪瑙的項鍊。但是令妹要我賠三千萬。”
樓重陽彷彿聽到天方夜譚,他也被君若煙的神情給嚇着了。
“那是屬於你的東西啊,爲什麼尹熙水要你賠錢啊?”這亂七八糟的怎麼回事啊?
君若煙的眼淚又迸了出來:“你少裝腔作勢了!是屬於我的東西,你怎麼會送給
尹熙水?!你還說買的新公寓也是我的,卻讓尹熙水住在了裡面。”
這下,樓重陽的臉都嚇白了,他趕緊爲自己洗脫嫌疑:“沒有的事。那條項鍊我沒有送給尹熙水。那套公寓我也根本不可能讓尹熙水住。她只不過是一箇舊相識,我怎麼會送她那麼昂貴的禮物?!”
君若煙捂着耳朵不聽樓重陽的辯解:“你不要妖言惑衆,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你搶走了藍氏的成衣部,把兩支手機都放在尹熙水那兒,不接我的電話,把我逼到山窮水盡!”
“我不聽,我不聽!我就是不聽!我要你聽電話的時候,你也只顧着和尹熙水快活不聽啊。現在我爲什麼要聽你說話?”君若煙聲嘶力竭地喊,眼淚糊了一臉。
“你出去,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君若煙都快要崩潰了,閉着眼指着門外,要他離開。
樓重陽試圖擁抱着君若煙,安撫她,解釋給她聽。誰知道君若煙的情緒太強烈。樓重陽只是碰到了她,她就尖叫着衝出了病房。
樓重陽看看病房裡的兒女,又看看飛快逃走的君若煙。想要去追,偏又放心不下兩個小的。
尹熙非歉疚地說:“重陽,你快點去追若煙。她現在情緒失控很容易出事。這裡交給我好了,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兩個孩子。”
樓重陽斟酌了片刻,誠懇地道謝。尹熙非滿臉羞慚:“這些都是任性的熙水惹出來的。我沒臉承受這個謝字。”
樓重陽脫下外套,用着百米賽跑的速度追了出去。
君若煙沒頭沒腦地跑出醫院,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雨勢太大一會兒的功夫就讓她睜不開眼睛了,大雨中視線又差,幾次她都險險地要撞上汽車。
再一次的躲閃汽車讓她崴了腳,腳踝痛得無法行走。
“若煙,若煙——”身後傳來的呼喚聲讓她堅定了繼續跑的決心,就是腳殘廢了,她也不想看到樓重陽。心裡好痛,好痛。彷彿從前她曾經遭受過這樣被心愛的人背叛,傷害的折磨。
樓重陽追出醫院才發現外面下着大雨,君若煙卻沒有了蹤影。她會去哪兒呢?樓重陽在醫院的一樓四處尋找都沒有看到君若煙的身影。
樓重陽衝進大雨中,大雨中視線受阻,他看不到十米外的地方。心裡焦躁不安,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君若煙,就怕她會受到一點兒傷害。
“哎喲——”君若煙受傷的腳再次崴了一下,痛得她忍不住叫出聲。
“若煙——”樓重陽聽到了這聲痛呼,他着急地循着聲音找過去,看到一身狼狽的君若煙蹲在地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君若煙看到樓重陽過來,踢掉了高跟鞋。一跛一跛地繼續往前跑。誰知禍不單行,福無雙至。君若煙慌亂中被突起的石階絆倒,撲倒在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
君若煙再也控制不住地像個孩子大聲哭起來。
左嘯塵在聽說了君若煙放棄了服裝公司的生意,銷聲匿跡了。沒有幫上忙的歉疚和對她的擔心,讓他走到哪兒都習慣尋找她的蹤影。
左嘯塵聽到路邊的哭聲很熟悉,他要司機停了車,搖下車窗。他看到人行道上趴着一個衣服被雨淋透了的女子。那背影好熟悉,那聲音好熟悉。
左嘯塵毅然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總裁,雨傘——”司機着急地提醒。左嘯塵根本沒有聽見,他快步走到人行道,抱起身上的雨水小溪一樣往下流淌的女人。
“若煙?”左嘯塵試探地呼喚。
女人仰起臉——果然是君若煙。不知何故,左嘯塵偷偷地鬆了一口氣,彷彿放在心上的大石頭終於放下。
“若煙,若煙——”樓重陽追了過來。他看到一個男人抱起了摔倒的君若煙,護衛地大喊:“你是誰?快點放下若煙!”
君若煙虛弱地向左嘯塵請求:“帶我離開。”
身上的雨水嘩嘩地往下淌的樓重陽,只追上黑色布加迪噴出的煙塵。
君若煙靠在左嘯塵的肩上,望着車後身影模糊的樓重陽,理不清心裡亂糟糟的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