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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
“狐狸精!”
女孩吐完口水大喊,胖胖的男孩也跟着喊。藍虞山的一張老臉羞窘得再也擡不起來了。 шшш★ тTkan★ ¢o
“滾出去!”左歡歡再次命令。
左樂樂跟着叉腰大喊:“滾出去!”
小青城有樣學樣地叉腰大喊:“滾出去!”
要不是情況特殊,君若煙真的好想笑。而且,她也因爲幾個孩子的維護感到很窩心。
藍虞山夫婦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候藍若然開口了:“左嘯塵,你真的非要逼死我,你纔開心嗎?”
“藍若然小姐,好像是你上門要逼死我們母子四個吧?”君若煙不再對這些人客氣。
藍若然忽然發了瘋一樣,使勁地用頭撞擊輪椅,最後還翻滾下來,尋死覓活的。別人都當着笑話看。白流蘇夫婦卻嚇得差點昏過去。白流蘇更是抱着左嘯塵的腿放聲大哭。
左嘯塵只是冷冷地說:“既然你們不願意走,那我們走好了。”左嘯塵拿出電話吩咐某人過來。
藍若然一邊忙着自殘,一邊關注着左嘯塵。聽到左嘯塵說要走,她瘋狂地大喊着:“你要敢走,我就躺在你的車子底下,你從我的身體上過去好了。”
藍家人不知道的是,左嘯塵叫來的是直升飛機。君若煙先牽着大的抱着小的上了飛機,然後飛機啓動了,左嘯塵飛快地上了飛機,藍虞山夫婦根本無從阻攔,更別說藍若然了,她本來就躺在直升機的下面,只是她無法用生命來威脅左嘯塵罷了。
看戲的人都走了,演戲的人也就沒有了演戲的動力。藍若然只有回到家裡扔小東西,砸大東西,絕食鬧騰自己的父母。
白流蘇沒有辦法了,只有打電話給喬治。喬治在電話裡用着異國腔調淡淡地說:“你們拿我當什麼呢?先想好了,再來找我吧。首先,我要聲明的是,我不是免費的義工。”
白流蘇一張老臉頓時漲的通紅。
藍虞山試探着問:“老伴兒,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我覺得若煙說的對啊,我們是非常愛若然的,卻也用這種愛毀了若然的一輩子。”
就在印嘉麗和君若煙覺得疲於應付的時候,印嘉美和郭鼎卻來了個突然大轉變,他們要求和印嘉麗庭下和解,並且執行印嘉麗的提議。
“他們爲什麼突然來這招?莫非有詐?”印嘉麗合情合理地猜疑。
風憑闌眼睛裡精芒一閃,他自信地說:“別怕,我會查清原因的。”
不到一天,他們就知道原因了:原來青城外婆家的親戚都在鬧着,說是既然柔柔已經不在了,郭鼎就該把原本屬於她孃家的產業還回來。
“原來是有一大波和他們一樣貪心的人來襲了,他們怕招架不住。權衡利害關係之後,決定選擇利益最大化的一種方案。”
印嘉麗也覺得自己累了,不想再和印嘉美糾纏下去。
“就這麼着吧。”印嘉麗往沙發上一倒,疲憊地說。
君若煙苦笑着說:“你以爲事情就這麼平息了呀?那些餓狼一樣的親戚也不好擺平啊。還有,我那個陰魂不散的妹妹和那對腦筋短路的爹媽。唉——”
君若煙不知道她的這番話說對了印嘉麗那部分,關於自己這部分卻沒有預言對。她那陰魂不散的妹妹和腦筋短路的爹孃並沒有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喬治還是不來嗎?!”印嘉美怒吼着!白流蘇無言地放下電話,不敢對女兒承認。
“給我!”藍若然奪過電話,電話撥通了,藍若然怒氣衝衝地質問:“你不願意來看我了是不是?”
“——是你不願意要我的,你不要扭曲事實。”那邊沉默了很久後,彆彆扭扭地開口。
藍若然理直氣壯地喊:“可是我現在要你了,你過來啊。你是要我去找你嗎?”
“不,
你也不用來找我了。”這次,電話那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不想再當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廉價的抹布。”
藍若然怒極而笑:“好啊,很好啊,愛我就是廉價的是不是?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愛,必須等價才願意愛!我以爲你和左嘯塵是不一樣的,原來你們還是一樣的!”
這次電話那端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憤憤地說:“你顛倒黑白!”
藍若然卻似乎更生氣:“我纔不管你怎麼想!你不來就不來,我不稀罕了!哼,反正,我有一個大秘密沒有告訴你,這下子,你一輩子都別想知道了!”
藍若然說完就把電話摔了,可憐的電話撞在牆上,碎成了片片。
藍虞山弱弱地說了一句:“喬治,是不是覺得我們對他太過分了,覺得我們沒有考慮他的感受,所以,想要離開了?”
藍若然一下子大爆發了,她嚎啕大哭着喊:“離開就離開!你們統統都離開好了。我不過就是想要實現從小時候就開始的夢想有錯嗎?這麼多年了,我什麼願望都沒有,就只是想嫁給左嘯塵,你們都不願意幫我實現!哪怕是一天兩天,我也滿足了,死心了啊!我一輩子就這麼個願望,還實現不了。你們統統離開好了,我誰也不要了!我也不治病了!你們乾脆什麼都不要管我好了!”
藍虞山害怕女兒情緒過於激動,什麼也不敢說了。夫妻兩個無奈地對視一眼,悄悄地離開,想着女兒獨自清靜清靜,說不定就不鑽這個牛角尖了。
藍若然失蹤了!當君若煙接到白流蘇的電話,直覺地想要丟開,不要聽她又絮絮叨叨地懇求自己離開左嘯塵。沒有想到白流蘇哭着喊出來的是:“若然在你們那兒嗎?若然不見了!”
藍若然不見了!這倒是一個稀奇事。她的那對父母簡直就像背後幽靈一樣成天跟在她的後面,她還能不見?而且,她坐在輪椅上,能去哪兒呢?
“她不在這兒。”君若煙的語氣很平淡,沒有喜悅也沒有憂傷。
“那你讓左嘯塵幫忙尋尋若然吧,她從來沒有獨自生活過。我害怕——”白流蘇第一次在君若煙的面前低聲下氣,卻流露出軟弱和膽怯。君若煙心裡打翻了五味瓶,理不清是什麼滋味。
“好,我會幫忙找的。”
誰都沒有料到,藍若然這次是真的失蹤了。
時間緩緩流逝,一晃幾個月過去了,喬治的心,就似被千年寒冰凍住般,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與痛。
現在每天清晨醒來,他只期待着有她的消息出現,每晚入睡前,他也都祈禱着第二天就會找到她的行蹤。
但是,拿着她與他曾經出遊的合照,他尋遍天之涯、海之角,一個國家走過一個國家,卻始終沒有她的消息。
她就像是落入大海里的雨滴,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跡。爲了找她,他身心俱疲,神情憔悴,可他從未放棄。
甚至,他因爲移情作用捐了很多錢給各種血液病的研究所和病人。
而透過新聞媒體的播送,他的善行義舉一再被傳送到世界各地。他不求病友、世人對他的感激,他只希望藍若然可以看見這樣的訊息,可以瞭解他對她的心,懂得他當時只是因爲嫉妒和吃醋;也可以明白,不管未來她變得如何,他也願意緊牽着她的手,陪她一路走下去。
但,她看到新聞了嗎?她明白了嗎?她瞭解了嗎?
坐在勞斯萊斯房車裡,看着窗外陌生的街道,與一個又一個陌生的身影,尋不到藍若然的喬治,抽着煙,眸光黯淡,遠眺窗外那一片藍得刺眼的天空。
房車煞住,喀地一聲,助理自外拉開車門。
“總經理,到了。”
將菸蒂丟在大理石菸灰缸裡,他沉默下車。環視熱鬧的鳳儀市區,喬治打起精神,轉身走往與布雷克相約見面的飯店。
在飯店坐下不久,與佈雷
克談不到幾句話,喬治突然緊閉雙眼,緊抿薄脣,表情看似痛苦。
近兩個月來,急於尋到藍若然的迫切,與太過繁重的工作,教他常鬧胃疼。
“你是不是又胃疼了?”
聊不到十分鐘,布雷克發現臉色發白的他,手緊搗着胃的位置。
“他近來都這樣嗎?”得不到回答,布雷克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助理。
“是。”早已發現他不對勁的助理,心裡十分焦急。
“你還敢回答‘是’!”布雷克神色不悅地訓斥,“你都沒提醒他去看醫師嗎?”
“我……”他的話被喬治截斷。
“別怪他。”因爲助理的話,對他沒有影響力。
“你也真是!”布雷克蹙眉起身離座,“我送你上醫院。”
喬治想出聲制止他,布雷克搬出了藍若然:“你可不要她人還沒找到,自己就先倒下了。”布雷克知道,唯有如此,喬治纔會聽話。
只是,他不知道這理由還能使用多久。因爲,喬治與他都不能肯定,沒有了親人陪護,沒有相同血型的人在身邊的藍若然,如果不小心磕傷或者摔跤該怎麼救治。她現在是不是還活着呢?
但這話題在喬治面前,是禁忌,不能談。
“我知道了。”原想拒絕上醫院的喬治,態度有了改變。
藍若然以後還需要他的照顧,他需要有一副強健的身體,否則,萬一還沒找到她,他就倒下,那她以後怎麼辦?他必須爲她保重自己。
只是,她——她還好嗎?她會不會已經……倏然閃進腦海的負面想法,教喬治嘴角抽動,雙手緊握。他好後悔當初因爲自尊和麪子拒絕去見她。然而,他也明白後悔和愧疚不能解決任何實際問題。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她的存活率只有萬分之一,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也絕不放棄!
君若煙沒有料到藍若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她甚至拜託樓重陽出動他的關係在世界各地找。可是,世界這麼大,一個人又這麼的渺小。這比大海撈針還要艱難。只是,查了很多海關的出境記錄都沒有藍若然的名字。君若煙希望藍若然仍然在國內,畢竟這樣找到的機率要大一些。
看到藍虞山夫婦短短的時間內都白了頭髮,她心裡的怨恨也消融了不少。就算他們沒有父女母女緣分吧,這兩個人也老了,他們也算是一對可憐人吧。
“嘯塵,白——”君若煙不知該如何稱呼白流蘇,好像叫什麼都不對,她就含糊地說,“那個,我陪他們看病去了啊。”
“媽咪,我也要去。”左樂樂跳出來說。
“我去,我去。”蹣跚學步的小傢伙鸚鵡學舌。
君若煙低頭看着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都雙手合十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只小狗眨巴着,那可愛的樣子逗得她好想笑。也讓她捨不得丟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只是今天情況特殊,是去醫院,不方便孩子跟着。
君若煙猶豫着。左嘯塵明白妻子心腸軟,狠不下心拒絕孩子。
“悅悅還小,讓他待在家裡吧。樂樂想跟着就讓她跟着。”左嘯塵代替妻子發話了。左樂樂開心地轉了個圈,“耶,耶”地叫着。
左悅悅堵着小嘴兒:“我也要去嘛,我也要去嘛。”
左嘯塵走過來,抱起兒子玩“拋高高”。左悅悅“咯咯”地笑着馬上忘了要跟媽媽出去。
幾個人才走進醫院大門,大廳右側的領藥處,就傳來一聲小孩的哽咽,拉住了左樂樂遲緩的步子。
“媽咪,你看那個小朋友好可憐哦。”左樂樂拉扯着君若煙的衣袖說。
白流蘇說:“醫院裡可憐的人太多了,小孩子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其實白流蘇非常感激君若煙不計前嫌地來照顧他們,但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和他們相處。特別是這麼小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