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如陌話音剛落,明顯感覺到南宮傲身子猛地一震,如妖孽般的眸子透出一股子凌厲之氣,彷彿如陌詛咒了他信奉的神明般,不敢置信。然而,當他觸碰到如陌異常認真的表情時,心遽沉。抓住她雙臂的手輕輕顫抖着,雙眸漸漸黯淡了光澤,張開的脣,扮相才發出聲音:“你……聽誰說的?”

如陌道:“沙仲。”

沙仲?!南宮傲一愣,隨後道:“沙仲不是瘋了嗎?一個瘋子說的話如何能當真?”

如陌道:“他沒有瘋。你母親臨死前的最後一個心願,是讓你們一直以爲她還活着。沙仲爲了兌現與你母親的承諾,才裝瘋至今。”

原來沙仲一直是裝的,他竟沒有看出來!這麼說來,母后真的死了嗎?這怎麼可能!母后對他們意味着兒時所有溫暖的想念,她怎麼能死呢?南宮傲最後的一線希望落空,頹然放下雙臂,失神的往後倒退着,一個不穩,竟跌坐在地,發出悶悶的聲音,在大殿中迴響,沉重的令人窒息。

“母后……是怎麼死的?”語氣中帶着深深的悲痛,問得很艱難。這些年他和曄一直堅信母后還活着,如今,這噩耗來得如此突然,令他毫無防備。

如陌道:“她中了一種名爲'七日噬骨'之毒。”

七日噬骨?!他聽說過,那是天下間最陰狠的劇毒,中毒之人會在痛過七日七夜之後七竅流血而死,無解。

不!他的母后怎能是這樣殘酷的死法!是誰這麼痛恨他的母后,竟然用如此狠毒的手段,致她於死地。”是誰……是誰下的毒?我要將他碎屍萬段,我要讓他比中七日噬骨之毒更痛苦百倍。告訴我!究竟是誰?”

他悲憤的聲音帶着凜冽的寒意,雙拳緊攢,直擊地面,情緒異常激動,帶恨的雙眸之中是狂織的怒焰,似要毀滅一切般,若此時害死她母親的兇手就在他的面前,如陌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撕成千萬段。

她沒有立即回答,待他發泄過自己的情緒後漸漸平靜下來時,方道:“不知,沙仲並未告訴如陌。”

南宮傲道:“那你可知沙仲的下落?”

如陌搖頭道:“易語自辰王府密室帶走沙仲後的第二日早晨,沙仲便自行離開,不知去了何處。”

南宮傲有些泄氣,無盡的失望情緒籠罩在他的周圍,雙手撐地,目光沒有焦距的在地面遊移,不知該落向何處,沮喪的茫然表情,彷彿長期以來堅定的信念在一瞬間倒塌。

如陌望着眼前這個時而威嚴,時而邪魅,時而無情的帝王,此刻卻剝落了堅硬的外殼,流露出極致脆弱的一面。由心底散發出的濃濃憂傷,充斥了整座殿堂。她緩步走過去在他面前跪坐,望着他發紅的眼眶,心生不忍。在王宮中長大的人,沒有父親的疼愛,母親便代表着一切。而那個女子,能讓自己的兒子在權力的鬥爭面前依然保持着對至親之人的守護,這樣的母親,定也是非同一般。因瞭解自己在子女心中的位置,便留下那樣一個心願。

如陌暗暗感嘆。她想要安慰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輕輕喚道:“傲。”

南宮傲的目光漸漸移上她的臉龐,望進她的眸子,從那裡,他看到了同情與悲哀。頓時,心似被什麼猛地擊中,顫了顫,冷聲道:“不要同情我!我不需要。”

如陌一怔,他是帝王,即便是在此刻,他仍然有身爲帝王的底線,不允許被同情。

南宮傲眸光在她絕美的面容上流轉,若換做是曄,她的目光和表情,會是心疼而不會是同情吧?曄?沙仲?!他忽然一怔,似恍然大悟道:“這便是曄所以爲的背叛的真相?!因爲你瞭解曄對母后的感情,不願讓他知曉母后的死訊,所以才讓易語將沙仲帶離了密室,是不是?”

如陌眸光一閃,深藏在某一角落的如絲般的痛忽然被牽動,她深吸一口氣,將頭偏向一旁。

南宮傲心底一震,她的表情,她的沉默,她絕世雙眸一閃而逝的傷,已經清楚無誤地告訴了他答案。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眸子,忽然笑了,笑得嘲諷而淒涼,出口的話語帶着前所未有的哀傷和幽怨,道:“你愛他竟已如此之深,爲保護他,寧願被他誤解,獨自揹負背叛的罪名。而對於我,你因顧及易語的感受,毫不猶豫的告訴我這一殘酷的事實,你害怕他們知曉母后的死訊而悲傷,那麼,你可曾想過,那也是我的母后,是我最愛的至親之人,我……也會悲,也會痛!”

他悲痛的雙眸不僅僅是因爲他母后的死訊,更是因爲如陌對他沒有半點的在意,儘管他一直明瞭她留在他身邊的原因,但他仍然會失落,會受傷,會無法接受。

如陌低了眸,她爲讓他先保守這個秘密,卻忽視了因此將帶給他的傷害。自從她進入王宮之後,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幾次利用他,而他卻依然遷就和縱容着她,這對於一個帝王而言,是極其的不易。然而,她心已死,再無任何能力給予他想要的迴應。歉意地開口:“傲,對……”

“不要說對不起。”她話纔出口便被他打斷。低沉媚惑的嗓音帶着微微的自嘲,道:“你無需道歉,入宮本就不是你所願,而你,也從未隱瞞過你留在我身邊的目地,是我明知你不會對我產生感情,卻仍然無法自制的愛上了你。所以,不是你的錯。”她是利用了他,但她利用得如此坦然,從未有一絲一毫的遮掩。

望着南宮傲邪美的面容滿是傷感,如陌一怔,這個無情的帝王終是被她傷了麼?她從未想過要刻意地去傷害誰,她只是每次在面對南宮曄的時候,不由自主的便那麼做了。”傲……”她剛剛喚出聲,驀地被他擁進了懷裡,突然而來的撞擊使她感到胸口傳來一陣悶悶的生疼,微微蹙眉,擡手欲推開他,卻忽然頓住,那頸間傳來的溫熱的溼意,令她身子微微一震,南宮傲他竟然……!

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與普通人一樣有着喜怒哀樂,只是他的情緒需要掩藏的更深。而此刻,他在她面前流露的軟弱,是因爲她給他的情傷,還是他母親的死訊帶來的衝擊,又或者只是因爲壓抑得太久單純的需要發泄?

在這樣的脆弱面前,她擡起的雙手終是不忍心將他推開,而改爲擁抱住他,然後放鬆了僵硬的身子,將頭靠在他堅實有力的肩膀。既然不能給他愛,那麼她能做的,便是在他需要安慰的時候,不去推開。

南宮傲感受到懷中人兒的擁抱,以及無聲的安慰,便將她圈得更緊,緊到令她險些透不過氣來。

異常寂靜的殿堂,充斥着極度哀傷的氣息,與四周牆壁上藍衣女子的表情融爲了一體。燃燒的蠟燭,滴下了無數的紅淚,落於燭臺上在時間的流逝中凝固。

南宮傲漸漸平靜下來,埋在她頸間的頭微微擡起,在她耳邊深情地喚道:“凝兒。”

她輕輕應道:“恩。”

南宮傲再次將手臂緊了緊,似要將她揉進他的骨血之中才罷休。帶着卑微的乞求道:“能不能……將你的愛分一點給我,就一點,便好。”

愛?!她還有愛嗎?她的愛,在另一男子身上,已全部用完。此生,再無愛可予人。她輕輕推開他,對上他帶着希冀的期盼眼神,無限歉意道:“傲,我……”

“不要說。”他慌忙伸手捂住她的脣,僅僅是一個歉意的眼神,他便已明瞭她即將出口的話語,他,不想聽!再次擁住了她的身子,魅惑的嗓音帶着傷感的語調,在她耳旁道:“凝兒,不用說出來……我明白。你還記得我提出的第一個條件吧,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王宮。即使不愛,也要留在我身邊。”

如陌心中頓感酸澀難言,緩緩閉上雙目,輕聲道:“我會遵守承諾。”

南宮傲脣邊露出滿意的微笑,道:“凝兒,謝謝你!有你陪着我,今後,我不會再寂寞。明天早朝,我會宣佈立你爲後,只是,並肩臨朝,現在還不行,凝兒願意多給我一些時日嗎?”

如陌震驚地推開他,望着他認真的眸子,心中一片震撼!她說並肩臨朝,只是爲了打消他對魔宮寶藏的念想,想不到他……竟然當真了!歷來王朝的統治,是不允許後宮女子的干預,別說是並肩臨朝,即使只是偶爾的參政,也是不被允許的。而他,這個睿智的年輕帝王,竟然甘願爲她打破祖宗的規矩。他瘋了嗎?此時,她的心裡,竟說不清是何種滋味。”傲,你明知……”

南宮傲不等她說完,便打斷道:“我知道。”

如陌的目光在他臉上來回的巡視着,最後對上他堅定的雙眸,問道:“爲什麼?你不怕衆叛親離?”且不說並肩臨朝,單就封她爲後,只怕也是阻礙重重。翌國的盤算,想必南宮傲也是清楚的,若封了她,翌國定會施壓,朝中大臣也必然會反對,而南宮曄,更不必說。

南宮傲笑意愈深,捧着她柔若無骨的手,輕柔而小心翼翼的模樣,唯恐一不小心便碎了般,望向她的雙眸,道:“凝兒想要的,孤,傾盡江山爲你拿來。縱使衆叛親離又如何?”

他如妖孽般的眸子溢滿着濃濃的深情,令如陌不敢回視,連忙別開眼,望向緊閉的窗子,心中頓時亂了幾分。並肩臨朝,並非她想要的,她對朝政從無興趣。

南宮傲伸手撫上她的臉龐,細細的摩擦,俊容浮上平常得邪魅笑意,勾脣道:“凝兒,可有一點感動?待孤真的衆叛親離了,凝兒可別丟下孤不管,不然,孤可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如陌拍開他的手,望着他半真半假的神色,頓覺心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沉重無比。明知她是利用他,爲何還要自欺欺人?想到此,她殘忍的開口道:“你猜辰王聽說你即將立我爲後的消息時,會是何種表情,是驚?是痛?還是不敢置信?你猜他可會恨你?或者更恨我!”

南宮傲的手頓時僵住,眸中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沉默片刻後站了起身,走到畫像前,伸手撫摸着畫中人帶着憂傷的臉龐,濃郁的傷感再次蔓延開來,幽聲道:“凝兒,你當真如此恨他嗎?你因爲愛他,所以帶走了沙仲,不讓他知道母后的死訊。你不想他爲母后的死而傷心,但是,你可曾想過,對他而言,或許,你看似的背叛帶給他的傷害,遠遠超越了母后的死訊爲他帶來的悲痛。”

如陌心頭一震,會嗎?她帶走沙仲的行爲帶給他的傷害會比她想要掩蓋的傷害來得更加的深刻?她,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如今,一切已鑄成,再想已無任何意義。她驀地閉上雙目,眼前便閃過他與巫臨月交纏的景象、微瀾殘敗不堪的身軀、沁貞臨死前不甘的眸子以及他絕情的話語。心驀地一緊,是心底最隱秘的傷疤被揭開的淋漓,痛到幾欲窒息。

南宮傲仍然面對着畫像中的女子,不曾轉身。又道:“微瀾被糟蹋並非曄所願,他只是爲牽制你,讓微瀾在那裡待一陣子,吩咐了不準人動她。卻不料巫臨月讓人扮作長風的模樣假穿了曄的命令,纔有了你看到的一幕。”

“巫臨月?!你說微瀾的死是巫臨月指使的?”如陌大驚,竟然是巫臨月!她想起那日巫臨月“好心“的告訴她微瀾的下落,原來如此!她握緊了雙拳,絕美的雙眸充斥着滔天的憤怒和恨意。卻聽南宮傲道:“是。所以,曄賜予了她與微瀾同樣的死法。”

如陌忽然笑了,她的笑聲迴盪在這空寂的殿堂,複雜而哀傷,許久才漸漸停歇,當絕世雙眸恢復了清冷淡然,她冷聲道:“那又如何?若不是他廢了微瀾的武功將她扔到軍營,巫臨月又怎會有機可乘?軍營,那是他管轄的地方,微瀾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死在了那裡,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不論他以何種方式處死了巫臨月,都不能抵消他應當爲此承當的罪責!”

南宮傲望着她堅定而倔強的神色,嘆道:“她們真的對你如此重要嗎?”

如陌道:“是。她們之於我,如易語之於你。”

南宮傲一怔,竟是如親人一般麼?!若如此,那麼,曄若想得到她的原諒,此生只怕是無望。靜靜的望着她恢復一貫淡漠的面容,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殿外傳來一聲稟報:“王上,易閣主到。”

如陌與南宮傲皆一怔,對望了一眼,身形一動,朝相反的方向掠起,只眨眼的功夫,四面牆壁的白簾已被放下,擋住了那滿牆的畫像。

易語不等西雷通報完便大步進了殿,帶着江湖女子的豪氣,沒有半點的嬌柔做作,嬌顏上漾着明媚的笑意,無視南宮傲的存在,快步朝如陌走去,笑道:“這麼急着找我來,是不是想我了?”

原本大殿裡沉寂的氣氛因她的笑容,也變得輕快而明朗。如陌輕笑道:“是啊,有些日子不見,想你了。”

易語眉開眼笑道:“那我以後多來陪陪你。正好殘歌也回了暗閣,以後我就輕鬆多了。”

南宮傲自易語進殿後,目光一直落在她與母后相似的臉龐,心中有些激動,卻要生生地掩藏住。如陌說的對,她現在很快樂,不應當讓悲愁染上她的笑顏。並且,那是母后的心願,他應當遵循纔是。

易語環視了一週,空曠的大殿沒有任何物件擺設,只四面牆壁上掛着白簾,格外顯眼,不由得好奇道:“這簾子背後是什麼?我瞧瞧。”說着就要去掀簾子,南宮傲心中一慌,卻見如陌迅速地拉過她的手,笑道:“沒什麼好瞧的。這大殿修建年頭久,牆壁有些脫落,沒來得及修補,王上怕人看到,影響他一國之君的體面,便命人掛了簾子遮了去。”

易語哦了一聲,聽如陌這麼一說,也就沒了興趣。看了眼南宮傲,彷彿這才發現他的存在般,卻沒有一般女子見到他是該有的表情,只是隨口問道:“王上這些日子沒欺負如陌吧?”她的語氣像是朋友之間的招呼,與帝王而言是不敬,但在南宮傲聽來,卻只覺異常的親切。

南宮傲笑道:“當然沒有,孤怎麼捨得欺負凝兒呢。凝兒,你說是不是?”他說着便望向如陌,邪魅的笑容盪漾着如春日般的溫暖。

“凝兒,你叫如陌凝兒?”易語一驚,睜大了雙眸。如陌的過去,這麼多年來,只有她一人知曉。如今,怎會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呢?難道如陌假戲真做了不成?不行,南宮傲是個帝王,後宮佳麗三千,他比南宮曄更不適合如陌,這回,她一定要阻止。連忙看向如陌,問道:“如陌,你跟他……”

如陌不等她說完,便輕輕搖了搖頭,道:“不過是一個名字,怎麼叫又有什麼要緊。”

南宮傲見她二人話裡有話,似乎這名字有什麼來歷,便蹙了眉,心知問了她們也不會說,便知趣的不去問。

易語看了看南宮傲,對如陌道:“聽殘歌說,他的妃子欺負你了,是哪個,我去收拾她。”

定是易語纏着殘歌問宮中的事情,不然,以殘歌的性子,定不會主動告訴她。如陌笑道:“我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

易語豪氣的笑道:“那倒是,誰敢欺負你,我跟她拼了。”

如陌衝她笑了笑,帶着一絲苦澀,黯淡了眸子。這天底下,除了他,無人能傷她。

易語見她苦笑,知她定是想到了南宮曄,心中頓時充滿了憤怒,也不考慮身在何處,更不在意身邊還有個南宮傲,恨恨道:“那個南宮曄,若不是你攔着,我跟殘歌早就把他給殺了,爲你報仇,也爲微瀾跟沁貞償命。千萬別讓我碰到他,不談,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忍住。”

南宮傲心中一驚,果真如如陌所言,易語竟如此恨曄!若有朝一日,他們兩人碰到一起,後果……不堪設想。

如陌一怔,立刻握上易語的手,望着她的眼眸,用非常認真的表情,道:“易語,不可!你答應我,不論在何種情形下,你都不要與他動手。”

易語見她如此認真,微微一愣,隨後有些生氣道:“你還放不下?他如此對你,害死了微瀾和沁貞,他這樣的人,就該碎屍萬段!你怎還能如此在意他的生死?”

如陌道:“我在乎的不是他,而是你!”

易語道:“你怕我打不過他?那我不與他硬拼就是。”

如陌知她執拗起來,也是一根筋,誰也勸不了,心中頓覺不安。若易語真的傷了他的性命,有朝一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無論多麼恨南宮曄,也定然會十分痛苦。她怎能讓易語爲她而做出令自己後悔終生的舉動。便無奈的嘆道:“不行,你不螚傷他。易語,你就當我還放不下他,若他死了,那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便也沒了。”

易語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十分生氣,立刻抽回手,背過身去。

南宮傲感激地望向如陌,儘管易語生氣,但經她這麼一說,她定不會再對曄動手。否則,兄妹相殘,那是母后曾經說過的最不願看到的景象,而他亦不願看到。

如陌回他一笑,轉到易語的面前,爲岔開話題,半開玩笑道:“最近可去見過齊澈了?”她初入王宮,甦醒後的那一日便看出易語與齊澈之間淡淡的微妙關係。對於他們倆,如陌是期待的,所以偶爾點一點易語,以免因看不清自己的心而錯過。齊澈是個不錯的男子,她在魔宮時,卓長老常跟她提及他最得意的關門弟子,因此,對於齊澈的品性,她一直都很清楚。

易語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曾偷偷潛入過辰王府一兩次,見到齊澈廢寢忘食的研製生死蠱解藥,他認真的表情給外的吸引人,令她怦然心動。但她摸不清他的心思,所以每次只在暗中觀察,不曾露面。聽如陌這麼一問,面上不禁一紅,道:“我見他做什麼?”

如陌見她少有的羞惱表情,不禁莞爾一笑,道:“齊澈是個不錯的男子,易語,你要好好珍惜。”

南宮傲見此,便明瞭易語的心思,立即道:“你喜歡齊澈?孤爲你賜婚如何?”

如陌見南宮傲溫柔的表情帶着想要成全自己妹妹心願的迫切,心中一動,曾經,她的哥哥有着比南宮傲更加溫柔寵溺的表情,只要是她的心願,哥哥便會毫無條件的爲她達成。

易語卻白了他一眼,道:“不需要。我可不想我將來的夫君娶我是因爲迫不得已,我要他心甘情願。如陌,我們走,不理他。”說罷挽瞭如陌便出了齊雲殿。也許是因爲南宮傲在她面前沒有任何帝王的架子,令她完全沒有把他當成是一個國家的君主來看待的意識,反倒多了些親切感,似乎冥冥之中早已熟識了一般,若他不是她最痛恨的那個人的哥哥,或許她會願意多與他打交道。

南宮傲望着她們漸漸消失的背影,對外叫道:“西雷。”

西雷立刻出現在面前,恭敬行了一禮。

南宮傲面色平靜無波道:“明日一早,孤會宣佈,一月後立如陌爲後,屆時,衆大臣必去辰王府,你秘密跟隨,若他們進得去辰王府便罷,若進不去,你便想法子將此消息透漏給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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