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着本王的女人
“告訴我,都告訴我,我一定幫你!”
“我想找益母草…….還有茅澤…….”
冷煜一怔,這兩個東西?
只片刻他又有些明白過來,便也不再多問,“好,你休息,我幫你找!”
話音剛落,他已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到一棵大樹下,將她輕輕放下,靠坐在樹幹上,便趕忙轉身找了起來嫜。舒虺璩丣
蘇月靠在樹上喘息,不敢動,下身的熱流還是一個勁地往出冒。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瞬,可蘇月卻覺得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傳來冷煜驚喜的聲音,“找到了……”
蘇月吃力地看過去,就看到,幽幽夜色下,他衣發翻飛,手中拿着兩株草,快步往她這邊走過來,玄色的衣袍一大片殷紅,是方纔抱她時沾染上的鮮血鍃。
她想起方纔他說的話,他堅定的眼神,他說,告訴我,都告訴我,我一定幫你!
心中微微一動,她雙手撐着地面,想站起,卻驟然,有什麼東西從頭頂的樹幹上落了下來,落在她的頸脖上。
她一驚,還沒有來得及看是什麼東西,就驀地感覺到鎖骨下面像是被蟄了一下,涼滑涼滑的觸感,還在扭動。
蛇!
這個認知,讓她大駭地叫了一聲,本來地擡手,將那東西大力揮掉。
“怎麼了?”冷煜聞言亦是一驚,想也沒想,連忙腳尖一點,飛身而起,落於她的面前,目光觸及到她慘白的臉色,驚恐的目光,他一震,循着望過去,就看到在她的腳邊不遠處,一條細長的青蛇正吐着火紅的信子,往草叢裡面鑽。
他眸光一斂,擡手,掌風凌厲,快速劈出,蛇身頓時化爲兩段。
“你怎樣?”
還未來得及將掌風收起,冷煜便連忙蹲下身扶起她的肩,急急地問,“有沒有傷到哪裡?”
那可是有毒的青竹蛇。
如果被咬到......他不敢想。
蘇月看着他,紅紅的眸中滿滿都是未褪的恐懼,臉色蒼白如紙,連被自己早已咬得破爛的嘴脣都是毫無一絲血色,那樣子就像是被大石碾過的紙娃娃,她只是看着他,搖頭,沒有說話。
冷煜猛地想起什麼,連忙將手中的益母草和茅澤遞給她,“益母草和茅澤我都找到了,走,我抱你回去,回去給你搗碎服下。”
蘇月伸手將益母草和茅澤接過,冷煜彎腰準備將她抱起,卻見她驀地摘下幾片葉子徑直塞進嘴裡。
冷煜一驚,“蘇月……”
蘇月沒有說話,吃力地咀嚼着,還沒有嚥下,又迫不及待地摘下兩片塞進嘴裡。
她等不及了!
也等不起了!
還要等回去搗碎,那得多久,她現在已經快承受不來。
一股腥苦在脣齒間瀰漫,蘇月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攪,扭過頭,乾嘔起來,嘔完,又摘下幾片往嘴裡塞。
看着她的樣子,冷煜又驚又痛,那草那麼髒、那麼硬……
他有些顫抖地看着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找不到語言。
驀地,他眸光一斂,伸手將她手中的草藥接過,大力扯下幾片塞進嘴裡快速嚼着,然後,在蘇月錯愕的目光中,低頭,堵上她的脣,將咀嚼好的草藥度給她。
蘇月不意他會如此,又驚又顫、又慌又亂,卻也無力掙扎,確切地說,那一刻,她也不想掙扎,就在他的懷中,僵硬着身子,睜着大大的眸子,承受着他的吻,承接着他度給她的草藥。
他的氣息很好聞,帶着淡淡的梨花香,以她的角度看過去,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他低垂的長睫輕顫,她緊緊抓着他的衣衫,將口中的草藥吞嚥下去。
益母草,她知道其功效,不過是調經而已,而茅澤,她則不是很熟悉,也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還是茅澤頃刻發揮了強勁的藥效,她竟覺得腹部的疼痛真的緩和了不少。
可是,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鎖骨下面有灼熱疼痛感襲來,而且越來越尖銳,她一驚,陡然意識到什麼,渾身一震。
意識到她的反應,冷煜緩緩將她放開,黑眸疑惑地落在她的臉上,不知是月色朦朧,還是燈光昏暗,他的眸色竟有一絲晦暗迷離,他凝着她,輕聲開口,“怎麼了?”
“冷煜……”她亦是望着他,水眸中泛着淚光,其聲幽幽,“我好像被剛纔那條蛇咬到了。”
冷煜臉色一變,“哪裡?”
蘇月指了指自己的肩胛下面。
她的手還沒有放下,冷煜已經伸手迫不及待地將她的衣衫大力扯開,“冒犯了!”
蘇月聽得出他聲音裡面的急切和慌亂。
隨着布帛撕裂的聲音,她的身上一涼,外衫已經被扯敞開,裡面她只着一件肚兜,一大片瑩白的肌膚就這樣暴露在帶着夜涼的空氣中。
那美如蝶翼的鎖骨下面,那高.聳起伏的胸脯上面,一塊肌膚已經紅腫,紅腫中間,兩顆牙齒印清晰可見。
果然是被青竹蛇咬了。
冷煜眸光一斂,未做一絲猶豫,低頭,吻上那一塊紅腫。
意識到他的舉措,蘇月一驚,想要阻止,卻已是來不及。
“冷煜......”
她慌亂地伸手推他。
方纔雖然情況危急,但是她還是認出了那青蛇是竹葉青。
竹葉青有劇毒,她很清楚,現在,這個男人,卻就這樣替她吸.毒。
雖然,她不懂醫,但是,她是現代人,她知道,這樣吸.毒的危險性有多大。
如果,他嘴裡或者脣上有傷口,如果他不小心吞嚥下去,那後果……
“冷煜,不要……放開我……”她伸手推他。
他就將她的手緊緊禁錮住,一邊吸.吮着那塊紅腫裡面的毒液,然後吐掉,然後再吸。
傷口處,灼熱滾燙,他的脣微涼,帶着一絲顫抖,帶着一絲急切,也帶着幾分說不清的情愫。
蘇月靠在樹幹上,望着頭頂月影朦朧的夜空,浩浩渺渺、如幕如緞,她薄顫着,說不出心中的感覺。
緩緩將目光收回,落在眼前俊美如儔的男人身上,她原本就酸澀不堪的眼角又慢慢起了潮意。
一聲驚呼從後院門口傳來,劃破所有的靜謐,緊隨其後的是紛沓的腳步聲。
蘇月一怔,此時,冷煜還伏在她的胸前,而他的脣,還吻在她鎖骨下面的肌膚上。
在她循聲望去的瞬間,冷煜亦是擡起頭,側首“啐”了一口,將口中的毒液吐掉,大手還不忘將她敞開的衣衫攏上,然後,不徐不疾地轉眸,同樣看向門口。
門口四人迎風而立,兩男兩女。
女的是碧玉和琳琅,兩人皆是一臉蒼白、駭然地看着她這邊。
在碧玉琳琅的邊上,是張安,亦是一臉凝重,微攏着眉心、難以置信的表情。
而在三人的前面,是那人!
她等了一夜的那人!
剛跟情人約完會的那人!
一襲紫袍,一頂銀面,就那樣長身玉立在三人的前面,一瞬不瞬地看着這邊,氣度高潔、尊貴如皇。
隔得有些遠,又帶着面具,婆娑月色下,看不到男人的表情,蘇月卻感覺到了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一股寒氣。
震怒,還是震驚?
她知道她跟冷煜方纔的的行爲有多驚世駭俗!
她無暇去理會,只彎了彎脣角,平靜地將目光掠回,低頭,慢條斯文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原來,她也可以這樣平靜。
她竟然可以這樣平靜。
雖然,腹部還在痛,雖然,身下還在淌着熱流。
都無謂。
撐着地面,她咬牙,想站起來,邊上的冷煜見狀,連忙伸手將她扶住,長臂輕擁着她同時站起。
夜風習習,衣袂簌簌。
她虛弱地依傍在冷煜胸口,再次擡眸,看向那人。
良久的靜謐。
就在她剛準備開口跟冷煜說我們走的時候,那人卻是驀地拾步朝她走來。
右腳微微有些護痛的跛,是哦,她差點忘了,他腿上有傷,只是,昨夜倒是見他健步如飛的,今夜怕是經過了一番跋涉纔會這般吧?
跋涉?
她爲自己想到的這個詞微微一笑。
只片刻,男人就走到面前,在距他們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他朝她伸出手,“過來!”
略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強勢霸道,就像前夜他一襲夜行衣靠在門後邊跟她說,過來,扶本王,昨夜他坐在桌案邊朝她伸手說,過來,扶爺到榻上去一樣。
直到,這一次,她才聽到了屈辱的味道。
就像,她只是一隻寵物,在等着主人的召喚,主人說,過來,然後,她就得搖頭乞尾地湊過去。
憑什麼?商慕寒!
她沒有動,就像沒聽到一樣,冷煜攬在她腰上的大手又緊了幾分。
“蘇月,過來!”
男人聲音愈發低沉的幾分,就像從喉嚨深處出來,蘇月對上他的眼,就看到了他眼中的陰霾,那如暴風雨前夕天上烏雲聚集在一起的直欲摧城的那種陰霾。
他在生氣?
是在氣她的不守婦道,還是在氣她的無視他言?
她只覺得好笑。
她忽然發現一件事,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似乎很喜歡笑,譬如今夜,譬如他要殺她的那夜,譬如曾經的很多時候。
她笑着將目光從他臉上掠回,看向身側的冷煜,“扶我回去!”
“嗯!”冷煜朝她點了點頭,略帶寒意的目光涼涼掃過立在他們前方的男人,脣角輕勾,“不好意思,四爺,借過!”
商慕寒沒有動,也不看冷煜,目光自始至終都緊緊凝着蘇月不放,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氣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凍僵。
碧玉嚇得連忙上前,拉蘇月的袖子,“主子……”
蘇月沒有理她。
見商慕寒身姿不動,冷煜也懶得理會,徑直擁了蘇月往前走。
衣袂輕擦的瞬間,商慕寒突然擡手抓住蘇月的腕,蘇月禁不住低呼一聲,幾乎就在同時,冷煜已經出手擊向對方的手臂。
商慕寒完全可以避開,但是,他沒有,他依舊緊緊抓住蘇月的手腕不放,這樣,他的手臂就結結實實地捱上冷煜的一掌。
或許冷煜氣極,所以下手有些重,蘇月看到男人身子微微一晃。
“放開我!”她垂眸,目光冷冷地落在他緊緊抓着她腕的手上。
他不放,蘊着怒意的黑眸中浮起根根猩紅,蘇月聽到他一字一頓,聲音從牙縫裡出來,“不要挑戰本王的耐心!”
呵,她又笑了。
驟然腕上一痛,男人收緊了五指,她蹙眉,沒有讓自己痛呼出聲。
比起今夜的腹痛,這點痛,還真不算什麼。
邊上的冷煜,終是再也忍不住地低吼,“商慕寒,你還是不是人,你放開她!”
“放開她?”商慕寒笑,森冷地笑,脣在抖,“她是本王的女人,你抱着本王的女人,卻讓本王放開她?”
蘇月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如此怒到極致、壓抑到極致的樣子。
冷煜亦是怔了怔,卻也無懼,毫不示弱地睇着他,同樣回之以冷笑,“你的女人?如今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方纔,你的女人快死了,你又在哪裡?”
商慕寒身子微微一晃,許久沒有出聲,落在蘇月腕上的手也緩緩鬆了開。
終於擺脫了鉗制,蘇月又準備撿腳,他卻又再度抓住她的腕。
“蘇月,走,跟本王回去!”
他霸道地拉住她就要往前走,蘇月踉蹌,冷煜終是忍不住再次勾起一拳,直直砸在他的臉上。
“嘭”的一聲脆響,商慕寒臉上的面具頓時自中間破碎出長長的一條線。
與此同時,有殷紅的鮮血自冷煜白皙的拳頭上流出來。
冷煜也不管不顧,下一瞬,又是勾起一拳,想再次打向商慕寒戴着銀面的臉,任誰都知道,這一拳下去,絕對會打掉男人的面具。
張安一驚,袖中大手微動,剛準備上前,就看到商慕寒已經擡手抓住冷煜幾乎就要落下來的腕。
冷煜微微一怔,只片刻,又勾起另一隻拳頭砸過去,商慕寒便本能地伸出另一隻手去擋,原本,兩人一人扶着蘇月,一人抓着蘇月的腕,這樣驟不及防的一個同時撤離,蘇月腳下一軟。
商慕寒一驚,電光火石之間,又將手回到蘇月的腕上,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拉住,於是,毫無意外的,臉上便再次重重捱上一記。
又一聲脆響,面具的一角碎破,跌落在地上,露出男人刀削一般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