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孩子只是受到了驚嚇,衆人這才都放下心來,整個客廳的氛圍才放鬆了一些。
“找少懷的話,就等他回來再說吧。”徐爺爺開口,雖然沒有看向嚴琳,意思也已經很明白了。
嚴琳雖然不想像現在這樣在大家的監視下等徐少懷回來,但是她也沒得選擇,只能繼續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
安淺盈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也或許是覺得這和她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她只是在意嚴琳剛纔說過的那些話。
於是嚴琳接如同一個陰影的人一樣,獨自一人安靜的坐在那裡,也沒有任何人跟她搭話,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跟誰開口。
安淺盈後來直接帶着孩子上樓去休息了,昨晚她沒有睡好,後來就一直哈欠連天。
徐少懷因爲拿到那幾人的照片了,因此他們找人的進度加快了很多,也已經找到那些人現在住在什麼地方了,只是大概因爲他們太着急的原因,不小心打草驚蛇了。
當他們找過去的時候,那間小房子已經有人特地等在那裡了,“你就是徐少懷?”
門口站着的兩人就是他照片上的兩個人,只是成年男人身上爆發出來的肌肉還是很讓人驚訝。
看他們絲毫不懼的就這麼等着他們過來,想必是有自信他們一定會沒事的吧。
於是,他沒有迴應他的的那句問話,直接讓他身後的保鏢上去抓人。
兩個人,他帶了四個徐爺爺身邊的保鏢,那兩人一開始還非常淡定,顯然是沒想到他們會被制服。
他們的伸手確實很不錯,他也看出來了,這兩人應該是僱傭兵,所以纔不懼他,如果今天他帶過來的只是普通的保鏢就不一樣了。只是他沒有大意過。
“先帶走。”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這兩個人。
“等等,你帶我們走也沒用。我們雖然被僱傭了一段時間,但我們只做僱傭兵做的事,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的孩子,也只是他們讓我們護送過來,然後交給其他人了。”其中一人解釋道,他已經充分察覺到,徐少懷不是普通人。
但是徐少懷顯然並不打算聽,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們,“我不會放過任何帶走我孩子的人,無論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
冰冷的聲音,彷彿他們立刻已經被放幹了所有的血液,渾身冰涼,下一秒就會陷入徹底的黑暗。
那名醫生一家是安淺盈放話保下來的,他也可以算是給他的孩子做做好事,但並不代表他會放過每一個人。
所以他早就決定了。無論這些人是否知道他孩子的下落,一個都不放過!
呆滯的被帶走,徐曄從徐少懷身後走出來,皺着眉頭四處打量了一下,“現在怎麼辦?唯一的線索斷了。”
想到這個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轉身向遠方眺望,“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嘴裡橇出什麼來,鄭舒曾經的老闆還沒找到?”
當初將他們擊垮後,爲了以防萬一還讓人跟過他們一段時間,後來看他們該散的散,又越來越落魄,就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了。
只是孩子的事讓他再度想起那些人,再去找發現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蹤跡。這樣就更加可疑了,不然他們有什麼可隱藏起來的?
只是,一直沒找到他們,想來在這麼大一個國家要找到那些人還是太困難了,而且也無法判定他們是不是逃出國外了。
“先回去吧,再看看。”他的直覺是,繼續待在這裡會知道一些什麼的。
因爲已經抓到人了,他們自然不需要等晚上再回去,只是依舊沒有消息,讓他有些不敢面對安淺盈。
下午兩點,午後厚重的雲終於移動了一些位子,讓太陽露出了一些光芒。今年是閏月,好像還有大概一個多月的日子到春節,天氣反而慢慢的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在徐少懷身邊的第一個春節,她沒有多少記憶,大概是因爲對於徐少懷來說,春節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區別。
只是今年,或許也是一樣吧。
吐出一口氣,看了看懷裡的安清,慢慢會動一動的他正抓着她柔順的長髮玩得不亦樂乎,但也不是胡亂折騰,只是抓一抓,捏一捏,好像對待一個非常稀奇的東西。
看着他,嘴角的微笑一下柔和了太多了,只是眼底的眸色也帶了太多的渴望,渴望着更加完美的生活,她的眼中,應該還有另一個柔軟的小孩子。
“少夫人,少爺回來了。”突然有傭人站在沒有合上房門的門口對她說。
突然接收到消息她還有些懵,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應了一聲後,抱着安清下樓。
嚴琳看到徐少懷回來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跑過去,只是這裡的眼睛太多了,也有可能在她還沒能跑過去的時候,就被他身邊的人攔下來了。
徐少懷自然也看到她在那了,眉頭緊緊皺起來,於是便有人對他說,嚴琳是過來找他的,他不在就是安淺盈見了她,只是兩人好像出現了爭執,後來衆人只看到摔倒在地抱着孩子的安淺盈。
“我又不是故意的!”聽到傭人向徐少懷告狀,嚴琳立刻反駁。
“你來這裡有意思嗎?”他也沒提安淺盈的事,直接吐出一句冷酷殘忍的話。
她睜大眼睛,只覺得喉間腥甜。這個男人怎麼能夠殘忍到這種程度?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才定定的看着他,“我來就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很愛安淺盈?”
他幾乎想也不想的回答,“是。”
她好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逼得後退了一步,看着他過了一會兒突然大笑起來,“我還以爲在你痛苦的時候,是我陪着你,你說不定會喜歡上我。沒想到你根本無心無情!”
“這也難怪當初安淺盈要離開你了吧,你這樣的人,不過是用表面上的魅力吸引着別人吧。真正瞭解到你的人,只會對你絕望,安淺盈就是最好的例子!”
好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這句話的,站在樓梯上的安淺盈就格外清晰的聽到了她的聲音。再向徐少懷看過去,發現他只是一臉冰霜的站在那裡,卻沒有出聲反駁。
爲什麼不反駁,明明不是這樣的啊!還是,你也這麼想?
心口一疼,想開口說出“不是這樣的”的話,但是她現在又有什麼立場說這句話?不要繼續維持曖昧的態度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客廳的空氣凝固了,室內的溫度好像比室外更低了一些,衆人更加戰戰兢兢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打破這個僵局,一低頭,便將視線落到安清身上的。
“奶媽呢,安清餓了。”在如此安靜的客廳,說出這句話格外的突兀。她也覺得特別不自在,甚至不敢去看徐少懷的那個方向。
只是她也能夠感覺到,那邊兩個人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
等到傭人去讓奶媽把孩子接過去了之後,這才向他們看去,剛好對上馬上黑沉的眸子。
不過他很快移開視線,轉過去看向嚴琳,“話已經說清楚了,再來找我就不會這麼簡單了。”他對太多人都不留情了。
一臉灰敗的垂下頭,好像是一直堅持着的事突然崩裂了,她的精神也崩潰了。
她好像已經聽不到別人的聲音了,他便不耐煩的讓人來將她帶出去。只是被人碰到好像一下刺激到了她的神經,她突然激烈的掙開,跑到安淺盈面前,指着她對了徐少懷大叫,“你告訴我,她讓你那麼痛苦,你到底爲什麼還愛着她!明明爲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才離開了兩年,你就又和她在一起了!”
讓他痛苦?又是這樣的字眼,讓她的心狠狠揪起來了。
徐少懷的耐性已經徹底被磨光了,再次擡手直接讓人將她帶出去,這次卻被安淺盈攔了下來,“等一下。”
保鏢停下來,徐少懷的眸子也掃過去。
“我記得,當初我們是和平分手。”聽到這個聲音,他只覺得其中透着一股寒意。
但是對於她話中的內容,他只有沉默。和平分手,表面是這樣的。她提出分手時,是徐氏瀕臨破產時,他即將一無所有,更加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挽回她,所以才答應。
可是後來他才知道,她當然那麼認真的分手,說給彼此一個機會的真相,原來是那樣的。
現在想起來,胸口依舊風浪暗涌,有什麼急需噴發出來。
他的沉默已經是很好的答案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再平靜,才轉過去問嚴琳,“你說他和我分手之後很痛苦是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現在聽起來還比較平緩,但實際上已經帶着一些逼迫的感覺了。
嚴琳聽到她問自己,冷聲嘲諷,“怎麼,打算裝作不知道?你以爲當初知道這件事的人有多少?知道徐氏即便倒閉,知道安氏趁火打劫!”
大腦中終於還是有什麼重重炸開,使得她有那麼一瞬間無法站穩,只能緊緊抓住一旁的東西穩住自己。
分手,給彼此一個機會,是因爲她親眼看到他與另一個女人的親密曖昧,不是親戚,而是一個迷戀着他,並且好像被他也看進眼裡的一個女人。
她一開始也更加願意相信徐少懷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漸漸的,她發現他的心思已經不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