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對話每一個字喬瑞雪都懂。
但是連在一起，聽着卻是莫名其妙。
葉嘉焱眼神睨了一眼程亦言身後的喬瑞雪，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都跟我走一趟吧！”
說着，轉身便跳上了裝甲車。
而程亦言卻沒有跟上去，拉着喬瑞雪的手，徑直走向自己的車。
黑色的勞斯萊斯左側剛剛被那輛白色的越野車剮蹭了那麼多下，可是車上卻是一丁點的刮痕都沒有。
喬瑞雪心下不解，卻不敢問程亦言。
程亦言認真地開着車子，臉上出了冰冷，卻看不到一點慌亂。
她知道，不管自己此時問什麼，程亦言都不會跟自己說的。
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問。
她粉脣輕啓，話還沒說出口，程亦言便冷冷打斷道：“你現在最好不要說話。”
喬瑞雪只好又把嘴巴閉上。
說到底，她還是怕程亦言生氣的。
而且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到底有多危險。
想當年自己坐在天台的欄杆上，差點就掉下去了，程亦言一怒之下，居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但是喬瑞雪有自知之明，那是因爲她做了愚蠢的事情。
可是，今天的事情若是發生一次，她依然會這麼做。
想要殺害程亦言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就算是賠上她自己的性命，喬瑞雪也在所不惜。
程亦言把車子開到一處肅穆的院子裡，門外明明就有官兵在把守，可是他的車子卻連查看都沒有查看，直接便進去了。
這個地方喬瑞雪沒有來過，但是看着這些建築，卻覺得很眼熟。
她輕輕地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回憶，這個地方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車子進了大院以後，程亦言把車開到一處露天的停車場，裡面停着好幾輛軍牌車。
喬瑞雪也算鬆了一口氣了，或許剛剛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吧！
車停了以後，程亦言率先下車，然後看了眼還傻傻地坐在副駕上的人。
只消一眼，喬瑞雪便立刻會意，連忙解了安全帶下車。
她下車的時候，剛好見到緩緩駛來的裝甲車。
程亦言並沒有等葉嘉焱下車，便直接繞道大門處，進了大堂。
喬瑞雪一進大門，便見到了大廳的中央掛着五顆星星的紅旗，以及毛爺爺的頭像。
這纔想起來這是個什麼地方。
幾乎每天的新聞聯播都會有這個地方的出現的。
喬瑞雪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的時候，徹底石化了。
繼而想起之前他跟爺爺在書房的聊天內容。
外交會，總理什麼的。
所以，程亦言不是黑社會，也不是什麼幕後的大BOSS？
程亦言進了大堂以後，指着一旁的沙發說道：“去那裡等我。”
既然事情已經滿不下去了，那就沒有必要再隱瞞了，程亦言也不怕喬瑞雪往什麼方向去想，然後上了大堂的迴旋樓梯。
葉嘉焱進來見喬瑞雪正呆呆地坐在那裡，很想上去，薄脣抿了抿，終歸還是沒過去，跟着也上了樓梯。
不知道是因爲大廳的冷氣足，還是因爲天氣的原因，總之，喬瑞雪坐在那裡，有些瑟瑟發抖。
她現在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這件事情，如果要一個人負責的話，那麼……
總理辦公室！
“誰讓你們去的？”辦公桌前，坐着一個氣質優雅且極具親和力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有種書卷氣，不像政務人員，面相慈祥溫和，很像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古代的忠臣。
葉嘉焱的臉色並不好，“上頭的命令，屬下不敢不從。”
男人有些不滿地冷哼一聲，“出去！”
轉而看向程亦言，“這麼說，你已經暴露了。”
程亦言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着點了點頭。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男人也是痛心疾首，程亦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通過這些年，他的實力已經得到了男人的信任與認可，現在身份突然間暴露，於公於私，都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
其實程亦言也並不清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我回去查一下吧！”
“去吧！還有，今天的事情，一定要封鎖，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把那兩個人的身份查出來。”
“是！”程亦言對男人恭敬地答道。
然後轉身想要離開。
男人似乎想到什麼，突然又叫住了他。
喬瑞雪人在大堂裡坐着，但是卻巴不得自己能靈魂出竅，看看程亦言到底在哪裡，在幹嘛，
結果沒有把程亦言等回來，倒是等到了葉嘉焱。
葉嘉焱穿着一身軍裝，腳下穿着一雙黑色的軍靴，眼神銳利如鷹，一步一步走向喬瑞雪。
臉上絲毫沒有平時那種慵懶，吊兒郎當的氣息。
也正是這個時候，喬瑞雪才發現，葉嘉焱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從內而外，都散發着軍人的氣息。
“葉嘉焱，事情怎麼樣了？”
雖然知道程亦言的身份可能不簡單，但是喬瑞雪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現在是法制社會，不管是過防殺，還是蓄意殺，都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這件事你不用插手，相信你家那位會解決好的。”
葉嘉焱現在才知道，程亦言就是那個人。
說起來也真是諷刺。
自己認識他這麼多年，卻是從來都沒有一絲懷疑。
現在回想起來，程亦言也不是做得滴水不漏的。
當年他在軍營回來參加了那個慈善晚會，遇到了喬瑞雪。
結果晚會還沒有結束，自己就被一個電話叫回去了，緊接着便被派去了非洲。
而且是當時就收拾行囊出發的那種。
這麼有針對性的派遣，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葉嘉焱看着她的眼神，除了剛纔在山腰上那第一眼，到了後面，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就像是根本就不認識喬瑞雪，抑或，喬瑞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呵！
喬瑞雪心裡有些發苦，“葉嘉焱，你終於還是恨我了是嗎？”
怎麼能不恨呢？
八年來的感情，付之東流，到了最後，連一個簡單的告別都沒有。
也對！
恨也是應該的，只是看着這傢伙熟悉的嘴臉。
喬瑞雪卻沒有覺得鬆一口氣，反而，有一抹愧疚，愈加深沉。
葉嘉焱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聽到後面傳來的腳步聲，便走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