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了眼旁邊的小孫女兒,又說了幾味中藥的名稱,刻兩,讓喬瑞雪去給藥房抓藥。
喬瑞雪的記性不是太好,但因爲從小就背那些草藥的名字,還是比較敏感的,喬老爺子在這裡還是有一個藥庫的,平時村子裡有誰頭疼腦熱的,都是他給看的。
喬瑞雪的動作還算利索,去了藥庫,找到爺爺說的那幾味藥材,用切片刀切成片,丟進藥盅搗碎。
那些中藥都是乾巴巴的,搗鼓起來,特別費勁兒,喬瑞雪額角已經滲出細密的汗水,但是她也不敢停下來。
那邊喬老爺子把傷口上的毒血都擠出來了,讓那人躺在小牀上,“滋啦!”一聲,直接扯掉他身上的衣服,給他鍼灸。
傷口上的毒素已經清了差不多,但是來之前血液循環,有些毒素已經蔓延在身上其他地方,老爺子下針的手很穩,不多時,那男人的背上,就插滿了銀針。
喬瑞雪端着藥粉過來的時候,那男子身上已經逼出了許多汗,劉管家在一旁給他擦拭,老爺子捻着銀針轉動着。
喬老爺子招手讓喬瑞雪過去,一邊重複着剛纔念過的名字,讓她覈對,是否有錯。
“爺爺,你放心,我記全了。”喬瑞雪肯定地說道。
老爺子剪了一截紗布,把那藥粉加了黃酒,攪勻,敷在傷口上,然後纏上了紗布。
說實話,在這種情況下,既不知道什麼蛇咬的,也沒有血清,如果老爺子不在這裡,這個人可能一命嗚呼了。
對於老爺子來說,可能真的只是舉手之勞,可他,卻是換回了一個家庭的頂樑柱。
喬瑞雪看着一臉正經地給男子清毒的老爺子,心裡由衷地感到驕傲,她爺爺,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她爸爸跟哥哥,都是這麼神聖。
翌日清晨,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喬瑞雪就被喬老爺子喊起來了。
六點多,在A市,這個點不都在睡覺嘛!
因爲這是過來的第一天,所以喬瑞雪還沒調整過來,整個人焉焉地站在老爺子身後,陪他打太極。
這套太極拳喬瑞雪都耍了幾百遍了,所以根本就不用看老爺子的動作,全程眯着眼睛。
突然腦袋被敲了一下,她立馬睜開眼睛,“爺爺!”她癟着嘴,抱着自己的小腦袋。
“一日之計在於晨,既然都已經起牀了,何不乾脆打起精神來?”老爺子穿着一身白色的練功服,身姿健朗挺拔,活似嚴格的教練。
“知道了。”喬瑞雪不敢反駁,這個時候撒嬌賣萌也沒用。
她打起精神來,從頭耍起太極拳來。
喬瑞雪從小運動細胞就很好,她的太極拳,比喬瑞風耍的還好,遊刃有餘,行雲流水, 一張一弛,一動一靜,盡顯大師風範。
喬老爺子在後面看着,點點頭,要說自家小孫女兒,肚子裡沒那麼多花花腸子,但是在運動的造詣上,還是很有天賦的。
待喬瑞雪打完一套完整的太極拳,太陽已經露出半邊臉了。
山裡的早晨,特別涼快,又因四面環山,早上的太陽升得比較晚。
喬瑞雪撅着屁股,在一片綠油油的菜地裡翻蟲子,給懶懶找食物。
老爺子拿着水壺,在一旁澆花,時而看看開得正鮮豔的花兒,時而看看小孫女,見她那副貪玩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
此時天色還早,太陽還沒爬上山頭,“小雪!你去換身衣服,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去後山看看,我記得那邊有很多白蛇舌花草,你跟我去挖一點,到時候帶回去。”
白蛇舌花草是一種草藥,具有清熱解毒,抗血利,消炎症的功效。
喬瑞雪心裡哀嚎,又來了,又來了,她的噩夢,終於還是到來了。
每年的暑假,她在爺爺這裡住,早上要陪着練太極,曬草藥,有時候爺爺心血來潮,還要帶着她上山去採藥。
那些草藥,曬乾以後,喬瑞雪就要幫忙去收,可她沾上草藥上面的粉塵,就覺得渾身癢癢。
而且山上的花蚊子多,咬人又痛又麻,你必須得穿着長衫長褲,可六七月份的天啊!你會被熱暈的。
“好!”喬瑞雪有氣無力的回房間換衣服。
喬瑞雪換上長褲子,長袖衣服,頭頂着草帽,背上還揹着一個揹簍,講真的,別看她平時生活條件優渥,她也算是半個農村的孩子了,真發現白蛇舌花草以後,動作比老爺子還麻溜,經驗老道。
喬瑞雪低着頭,也不矯情,把那些草藥連根拔起,然後丟到一旁放着的揹簍裡。
差不多八點鐘的時候,喬瑞雪的揹簍就已經滿了,頭上頂着的草帽,完全沒有防曬的功能,最多就是幫他擋住臉上的陽光,不讓她曬得那麼黑。
她蹲在地上,仰頭眯着眼睛看向初升的太陽,臉上脖子上全是汗水,額前一撮溼噠噠的碎髮,黏在腦門上。
太熱了,現在氣溫最低都有二十來度,這太陽剛升起沒多久,就已經很毒辣了,她都被汗水迷得睜不開眼了。
“爺爺!差不多滿了。”喬瑞雪看向老爺子,他拄着柺杖,一股清涼地站在一邊,早已經拔了一堆的白蛇舌花草,額上只有一丟丟汗水。
她好奇,爺爺怎麼不覺得熱。
“那你過來把這些也塞進去,我們回去吃早飯吧!”老爺子見她臉上有些黑乎乎地,忍不住輕笑,他養女孩,從來不教養,在他老一輩人的傳統裡,女孩子,也要學會獨立,獨當一面,吃苦耐勞。
畢竟不能把喬瑞雪常年養在身邊,也只有這暑假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他還是想把小孫女兒往更優秀方面培養。
老爺子拔的更多,一個揹簍已經塞不下去了,喬瑞雪見着這麼辛苦拔來,也不想丟了,抓起就往揹簍裡塞,滿滿當當的一揹簍,還是有那麼一點重量的。
回去的路上,爺孫兩慢悠悠地走着,偶爾遇到大早上務農回來的村名,他們向老爺子打招呼,喬瑞雪也甜甜地跟他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