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王小嫺在她樓下放下車，劉蘇搖下車窗伸出頭來，笑着對她說：“那我回去了。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劉蘇其實早就察覺到她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是都沒有說出口，現在看到她那個樣子，終於問出了口：“是想說關於那個叫李謙的男人的事情嗎？”
王小嫺抿了抿脣，沉默，眼神複雜。
劉蘇見她那樣，也不強求，只是微微彎起嘴角笑了一下：“我會給你時間考慮，如果你還是放不下那個男人的話，我不會阻攔你。”
沒想到他會那樣說，王小嫺呆了：“你不是很喜歡我嗎？之前爲了追我也挺上心的不是嗎？爲什麼現在……”
“的確，我很欣賞你。我喜歡你這樣獨立自信又美麗嫵媚的女人。”劉蘇抖了抖手中的煙，輕聲笑了出來：“呵呵，可是，小嫺，我不是你曾經交往過的那些男人，我不會玩弄你的感情，但也不會接受一個不打算認真跟我開始的女人留在我的身邊。”
“我……”王小嫺想要解釋，卻是語塞，良久，只得低下了頭：“原來什麼都沒有瞞過你，既然你明知道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爲什麼還會默認，繼續讓我和你在一起？”
“因爲我之前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存在，我以爲你只是單純對我沒有感覺，可能時間久了會慢慢有感覺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劉蘇擡眸看着王小嫺：“小嫺，對待感情應該是理智負責的，不要因爲逃避而敷衍感情。這對誰都不是好事，反而會造成傷害。”
聽到他的這番話，王小嫺整個人都是一驚，她看着劉蘇，卻看到他只是溫和包容地看着自己，面上帶着笑意，一如往常。
這一刻，王小嫺的心中充滿了愧疚。
劉蘇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她臉上的內疚，笑了：“好了，我都沒有覺得什麼，你怎麼反倒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如果是在過去遇到你該多好，或許我現在幸福無比。”
“未必吧。”劉蘇依舊是笑的，但隨即輕輕地嘆了口氣：“你知道嗎？過去的我，也是個不懂得珍惜的男人，不穩重，只顧自己的感受，很自私的。如果你是過去遇到我，會被我傷害的。”
她愣了。
“男人幾乎都是這樣的，需要一個成長的階段。”劉蘇耐心地告訴她：“而這個階段的時間也是不一定的，有的人只要幾年，有的男人則是一輩子也沒有成長，始終幼稚衝動。”
“那麼，成長後的男人就靠譜嗎？”
“至少，他是負責任而且說話做事之前都是考慮清楚，很冷靜的。”
那麼，李謙也是這樣的嗎？
目送着劉蘇的車子消失在夜色之中，王小嫺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正打算上樓，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手就被一隻手用力地抓住。
夜色中，李謙的臉看不分明，但是，那雙眼睛卻是灼灼的，態度強勢：“王小嫺，你果然是爲了甩掉我纔跟那個男人開始交往的！”
完全沒有預想到他居然會聽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談話，王小嫺驚愕之餘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李謙，你偷聽我們說話！”
“我只是在等你，根本沒有想到會聽到那樣一番話！”李謙氣憤地回話，然後命令她：“馬上跟那個男人分手！”
他那雙怒不可遏的眼睛幾乎是要冒出火來，王小嫺有些被嚇到了，記憶突然倒帶，回到了幾年前，那時候，他們都還是大學校園裡的學生。
兩個人感情雖好，但是，有時候李謙生氣了，也是會這樣對自己吼的。
每次被他吼了，她總會忍不住要哭出來，委屈無辜地看着他掉眼淚，接着他就會手足無措地道歉，然後做各種好笑的事情或笑話來逗她開心。
想想過去的他和自己，真是單純簡單得不行，不管說什麼做什麼，只要對方開心幸福，自己就是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然而，現在呢？
她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她了。
至少不會因爲他的生氣而委屈得哭鼻子。
王小嫺瞪着他，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李謙，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和誰在一起，是不是要分手不是你說了算的，你也沒有資格說。早在幾年前，你甩掉我的那一刻，我們兩個人之間就已經分得一清二楚徹徹底底了，不要糾纏不清！”
“可你心裡還是有我的！”李謙重新抓起她的手：“王小嫺，你敢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毫無隱瞞地告訴我你不愛我嗎？”
“我……”王小嫺回瞪他，想要說話，卻在看到那雙灼灼注視着自己的眼睛時，說不出話來了。
“呵呵，你不敢。”他笑了，笑得得意：“王小嫺，你還是愛我的，或許這些年的時光讓你對我的愛淡了許多，但是，這些日子的相處足夠讓你重新對我有感覺！”
“李謙，”王小嫺彎起嘴角，冷嘲熱諷：“幾年不見，沒想到你竟然變得越來越自以爲是了呢。你是不是太自戀了？我王小嫺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憑什麼要爲了你委屈自己？”
他忽地低下了頭來，堵住了她的嘴。
王小嫺先是愣怔，等回過神來，想要用力地推開他，卻被他牢牢地禁錮着，根本反抗不得。
“啪！”
只在他鬆開自己的一瞬間，迎接來的就是一個利落的摑掌聲。
她用力地抹了抹脣，陰冷的目光看着他：“有病。”
利落地轉身。走人。
李謙呆站在原地，擡起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脣，忍不住彎起了嘴角：“小嫺，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的手的！”
“有病！”乘上電梯，用力地按了自己所在的樓層鍵，王小嫺一次又一次地擡手抹嘴：“李謙，你就是個神經病，噁心！”
然而，只擦了幾下以後，王小嫺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她怔怔地看着電梯的門出神，直到電梯門在自己那個樓層打開，她纔回神，慢慢地走了出來，心中卻有一個疑問冒出來。
擱淺了多年的感情，真的有可能再次重新開始並且一帆風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