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兩人這兩年來的相處,他突然皺了皺眉,竟然爲她擔心起來。
凌母拉着路舒眉的手道:“舒眉,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以後你就好好在這裡住下,把這裡當成你的家。當年幸虧是你爸爸救了我們,我們纔有命活到現在,放心,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凌伯伯凌伯母,小時候一直呆在孤兒院,後來只能靠自己,在社會上工作,可是一直都是躲躲藏藏,這些年我真的很害怕!沒想到你們竟然在找我,我一直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路舒眉說着,又哭了起來。
凌母聽到她說以前在孤兒院的精力,眼眶也紅了紅,愛憐的道:“孩子,別哭。這不是夢,這都是真的,以後你再也不用躲躲藏藏,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你。”
“恩恩。”路舒眉趕緊點頭,感動萬分。
紀淺晨冷眼看着那相認的一幕,她想,當初凌父凌母找到她時,恐怕也不止一次的懷疑過她是否真的就是紀淺晨,因爲她從頭至尾,就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紀淺晨在心中自嘲,畢竟不是演戲的材料。
凌父看着幾人,眼神在紀淺晨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威嚴的看着紀淺晨和凌皓軒道:“當初是我和你媽媽的錯,沒有查仔細,現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兩年,你們結婚也兩年了,事情要挽救也爲時已晚。”說着,他頓了頓,看向紀淺晨,紀淺晨擰着眉,想要宣佈離婚的念頭在胸腔內翻滾。
凌父看向凌皓軒,叮囑道:“以後舒眉就住進我們家了,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你們夫妻倆要把她當做妹妹一樣來照顧。”
凌皓軒頷首,卻聽見旁邊沒有聲音,便看見紀淺晨微微發愣,凌皓軒疑惑的看向她。
紀淺晨努力的掐緊掌心,既然真正的路舒眉找到了,凌家哪裡還有她的立足之地,想起前一晚的窘況,她轉頭看向凌皓軒。
凌皓軒看着她,彷彿從她冰涼的眸中能夠看頭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猛的一拉她的手捂住她的嘴,笑着衝着凌父凌母道:“爸媽,你們放心,我們會的。”
紀淺晨錯愕的看向他,凌父冷然道:“你們這樣成何體統?”
說着又看向紀淺晨:“你要說什麼?”
凌母和路舒眉也關注的看着她。
紀淺晨苦澀的一笑,不顧凌皓軒的阻擾,將他的手掰開,對着凌父凌母以及路舒眉堅定的道:“看樣子,似乎當初找錯了人,我並不是真正的紀淺晨,我也不想再隱瞞下去,爸、媽,兩年過去,我和皓軒之間的婚姻也走到了盡頭,我累了,不想再霸着這個位置,做個惡人,我給他自由。”
紀淺晨一句話引起軒然大波,凌父詫異的看着兩人,就連凌母和路舒眉也停止了哭泣,呆愣的看着他們。
凌皓軒的眼神躍上幾分冷意,看着站在自己身側一臉決然的女人。
紀淺晨突然垂下眼瞼,淡淡的道:“爸、媽,真的很感謝這兩年來,你們對我的照顧,雖然我知道,這些溫暖完全是因爲你們誤以爲我是你們朋友的女兒。”
紀淺晨說着,自嘲的一笑:“但是你們卻是我這輩子出生以來,對我最好的
人。是我沒本事,我現在也終於明白,愛情強求不來,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
凌父和凌母沒想到路舒眉突然出現,會牽出紀淺晨要離婚的事情,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處理。
凌父威嚴的看向凌皓軒,帶着怒氣道:“皓軒!怎麼回事?”
凌皓軒看向紀淺晨,冷冷的道:“身份被揭穿了,所以便下定決心要和我離婚,要跑路嗎?”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如此的固執,他以爲前一晚已經和她說好,沒想到現在她居然已經放肆到在凌父凌母面前說離婚的事情。
凌皓軒的臉色發黑,爸媽是他唯一的軟肋,這個女人,還真是知道怎麼惹他生氣。
紀淺晨苦笑了一聲看向他,繼續看着凌父凌母道:“我們很快就會離婚,兩年來一直霸佔着這個位置,抱歉。”說完,她毫不猶豫的轉身衝了出來。
一個晚上,她已經想的足夠清楚,就算路舒眉不出現,她也已經決定了要告訴凌父凌母她的打算。
原本,就不應該強行介入到他的生命中,過去了的,就當它過去了多好。
沒人敢攔着,紀淺晨一路飛快的出了別墅,身後突然傳來凌皓軒的怒吼聲:“紀淺晨,你給我站住。”
紀淺晨腳步一頓,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的停留,而是飛快的上了一輛車,往家裡趕去。
她一定要立刻、馬上搬出去,永遠的走出他的世界,再也不要有任何的交集。
計程車在路上飛馳着,紀淺晨不知何時竟然發現眼前霧濛濛一片看不真切。
她錯愕的伸手撫上臉頰,竟然是眼淚。
像她這樣冷血的人,竟然還有眼淚……
她當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看着指尖的晶瑩,一時傻眼,不知該如何是好。
計程車突然猛的一個急剎車,司機探出頭去怒吼:“長沒長眼睛!怎麼開車的。”
前方邁巴赫上,凌皓軒猛的推開車門大步走了出來,眼神冷冽的看向他,他的眼神太恐怖,司機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隨着猛烈地剎車動作,紀淺晨幸而反應快,這纔沒直接撞上前面車子的後背,可也嚇的夠嗆,臉色一白往外看。
便看見車門被猛的拽開,凌皓軒的一隻大手猛的伸了進來,拽着她的衣服就往外拖。
“凌皓軒,你做什麼?”紀淺晨驚叫一聲。
司機在身後哀嚎:“車費啊。”
凌皓軒猛的掏出錢夾取出一張毛爺爺摔出去,拉着紀淺晨往邁巴赫而去,紀淺晨的衣服被他捏在手中,又擔心走光,只能將就着跟他往車裡走。
“你到底要做什麼?”紀淺晨憤怒的看向他。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凌皓軒黑着一張臉憤怒的看着她,將她安置在副駕駛,而後飛快的上了車。
紀淺晨冷笑的看向他:“現在就打算帶我去民政局簽字嗎?”
“你。”凌皓軒剛上車便聽見她故意惹怒他的一句,憤怒的轉頭看向她,一下子便看見了她臉頰上的眼淚,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她從來沒有在他的眼前掉過淚,不管他
曾經怎樣的刁難。
他一下子愣住,紀淺晨看見他眼中的驚愕,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窘迫的擦了擦眼角的淚,尷尬的道:“既然把我拉過來了,就把我送回去吧。”
他看了她一眼,心頭越發的煩躁,只好先回去,再決定究竟該怎麼解決。
車子在路上飛馳着,想了想,凌皓軒還是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了她,紀淺晨沉默的接過。
“一定要離婚嗎?”凌皓軒突然開口道,聲音平靜了許多。
“除非你愛我。”紀淺晨轉頭看向他,一字一句堅定的道。
凌皓軒突然笑起來:“所以你其實並不想離婚,只是想看我會不會留你吧。”
相比較他的笑容,紀淺晨的眼角卻添上一抹諷刺:“凌皓軒,兩年來,你真是從來未曾有一絲一毫的注意過我。”
否則,他怎麼會如此不瞭解她,竟然以爲,她會是那種玩着欲擒故縱的手段的女人。
他的臉色一時又難看下來,“這婚非得離?”
“還有什麼不離的理由嗎?真正的紀淺晨回來了,我不過是個假冒僞劣產品,你也不用擔心你爸媽不高興。”紀淺晨自嘲的說着,她能夠看得出,凌父凌母看她的眼神,已經變了質。
原來她以爲的溫暖和關懷,都不過是建立在這層身份上才獨有的,多可怕,還好她沒有沉溺。
也許她天性涼薄,就適合做一個冷情冷性的殺手,註定永世無法超生。
紀淺晨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凌皓軒未曾看見,想起在凌父家中見到的路舒眉,沒有也皺了起來。
他看向身邊的人,只知道她是殺手的身份,卻並不知道原來她並非是真正的紀淺晨,倒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當真正發現時,他發現自己的心中滋味萬般。
難道,她是刻意扮作紀淺晨,接近自己嗎?
車子一路平穩的駛到了凌皓軒的別墅,兩人當初的婚房,紀淺晨率先下了車,凌皓軒皺眉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的心情都太過糟糕,竟然沒有注意到危險已經在兩人四周衍生。
紀淺晨大步的一路走到別墅內,手背的汗毛突然豎了起來,想也沒想,她轉頭看向凌皓軒,飛撲過去大聲道:“趴下。”
凌皓軒被她猛的撲倒在地,一顆子彈擦着她的手臂飛過,雖然沒有嵌進肉裡,卻也帶來了傷痛。
凌皓軒其實也在同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可是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先一步撲過來,他心頭一陣怔愣,耳邊是紀淺晨的悶哼聲。
她抱着他猛的滾了幾圈,而後飛快的躲了起來,眼神兇狠的看向子彈射出的地方,渾身散發着獨屬於修羅的冷冽氣息。
對方又猛的開了好幾槍,見沒有打中,直接就衝了過來,凌皓軒還沒來得及阻止,便看見紀淺晨飛快的衝了出去,幾個躍起,躲過子彈,和那兩個暗中襲擊的人打鬥了起來。
她下手招招狠辣凌厲,可是手臂上的鮮血卻因爲她的動作流的越發暢快,凌皓軒皺眉站在原地看着她,心中竟然涌起一抹心疼的感覺,不由想到那一日,她也是躲在房間裡,不顧生死保護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