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潤之所以話都沒說完,就匆匆離開,是因爲“智珠”告示他,那隻水怪在附近出現了!
自從徐潤還魂附體後,“智珠”在他的識海里完全沒有任何動靜,像是又沉睡了一樣。徐潤這一段時間潛心修煉,要不是它主動告知徐潤水怪蹤跡,徐潤幾乎都快忘記了它的存在。
“智珠”指出了那隻水怪的確切地點,在“雕龍城”的西北方的河裡。徐潤想都不想,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全力趕去。
“雕龍城”的西北方,是一條寬大的河流,直通大江。此河名爲“天星河”,雖沒有“天月湖”那麼縱橫無際,卻也是氣象萬千、波瀾壯闊。
在盧晴閨房裡受到的憋屈,徐潤引以爲迄今爲止最大的屈辱!當時的感受,到現在還讓他記憶猶新,不能釋懷。所以,一得知那賊子的蹤跡,徐潤恨不得能馬上生出一對翅膀,雄鷹展翅一般從天而降,把那毛賊從河裡一把攥出來,非如此不能解氣。
可是,待徐潤趕到“天星河”邊,智珠卻告訴徐潤,那水怪很機靈,距它不到三裡遠的時候,竟然向大江的方向溜了,速度非常快,徐潤無論如何都追不上。
徐潤站在“天星河”邊,河水驚濤拍岸,他的心裡也暗流洶涌,處於爆發邊緣。
徐潤首先想起了逍遙子。逍遙子讓他溯水求本,尋找發源地,此事透着讓人琢磨不透的古怪,更奇怪的是,逍遙子說已經知道了盜賊的下落,還會親自追回寶物。可照現在的情形看來,盜寶的水怪仍然悠哉遊哉、逍遙法外,沒有絲毫受到應有責罰的跡象。
難道逍遙子弄錯了?或是放了賊子一馬?又或另有隱情呢?
徐潤弄不明白了,便去問智珠,智珠卻像是變成了啞巴一樣,沒有任何迴應。徐潤想了一想,明白過來,智珠只是踐行之前的話,表明它能找到水怪,沒有胡吹大氣。但現在水怪跑了,跑得還飛快,一下就超出了十里範圍之內,智珠也不知道它
的確切位置,所以智珠乾脆就不迴應了。
徐潤只能自己想辦法了,他從袖口裡拿出短劍,也就是智珠所說的“華冥劍”,入水繼續追趕毛賊。可他沒想到,這一回短劍竟然不能闢水了,更談不上在水裡有上次如飛鳥般的速度,完全成了一把普通的短劍,賣相上甚至還不如。
徐潤細思緣由,覺得應該是“智珠”的離開,讓短劍失了神效,早先的那些奇功妙用也沒有了。這樣的結果,讓徐潤有些遺憾,但他轉念一想,修行追求的就是自我的完善,倚靠外物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除了不能馬上抓住那隻水怪有點讓他介懷,短劍失了神效,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智珠接近毛賊之後,毛賊也會有感應,而短劍現在於水中,也發揮不了如先前一樣的作用了。這樣既不能找到毛賊藏身之處一擊必中,又不能用超過毛賊的速度一路追擊。
徐潤權衡了半天,不得不暫時死心,還是照逍遙子的指示,繼續向西趕路。因爲若是自己中途改轍,去追那水怪,能不能追上先不說,關鍵是肯定會花費時日,耽誤正事。自己首次離家,在外時間越久,父母、盧晴就越擔心,如果因自己一時意氣,害家人都提心吊膽——這是非常自私的行爲。
徐潤終是打定了主意,看了看滾滾而過的河水,頭也不回地繼續向西走去。
時至傍晚,徐潤沒有去找適合修煉的清靜地方,因爲他被那盜賊攪了心境,勾起了恨意,暫不適合繼續修行。他很想雲牀高臥,放鬆一下,疏導鬱氣。所以,他決定找戶人家留宿。
翻過一片土丘,眼前有一戶大莊園,佔地約十數裡,房屋鱗次櫛比,井然有序,徐潤馬上朝那裡直線趕去。
走近了一看,那莊子的大門堪比城門,上書“安樂莊”三個龍飛鳳舞的鎏金大字。
徐潤待要進莊,看門的武子,大喝道:“閒雜人等,無事不得入莊!”
徐
潤拱手道:“這位大哥,在下趕路誤了時辰,想到莊子裡借宿一晚,萬望通融一二。”說着,從袖口拿出幾串銅錢,塞到那人手裡。
那人臉色不變,微微點頭道:“一看你就知道是個讀書人,露宿郊外,身子骨肯定扛不住,這樣吧,我給你一塊客牌,你進去後直走半里,就會看到有一個‘迎風客棧’,你到那裡去投宿,其他的地方都不要去,否則……”
徐潤不待他說完,應道:“放心,在下不會亂闖,走了一天的路,腿都快累斷了,現在只想着倒牀就睡,那裡還有心思閒逛!”
那人“嗯”了一聲,把一塊黑色的木牌遞給徐潤,上面有一個“客”字,催促道:“那就趕緊走,記住了,是‘迎風客棧’!”
其實,並不是這人對徐潤高看一眼,有意通融,而是安樂莊周圍三十里,根本就沒有農戶散居,若是趕路的人錯過了宿頭,只能到莊子裡來,不然,就要伴星月共眠了。
而他給徐潤介紹客棧,更是利益驅使,暗藏貓膩。因爲在指定的這家“迎風客棧”,每住進一個拿着牌子的人,他都能分到一筆小錢,積少也能成多,所以,莊子裡看門的差事,從來都是個肥缺。
利益跟風險總是相生相伴,看門的差事也要有眼力勁。像那種滿臉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善類的人,就萬不可放進莊子裡,惹出不必要的事端。還有就是到了晚上,有落單的和尚、道士,也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細應對。這類人不是油水多少的問題,而是極可能身懷異術,不能不小心。
徐潤有點感慨,自己遇到的那個門子,顯然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眼睛很毒,一口就道破了他以前的身份,還安心地收了錢、放了行,似乎吃定了自己不會隨便惹麻煩。
徐潤從那門子身上也學到了一些東西,那就是要有識人之明。能看到別人的長處,比照出自己的不足,而後取長補短,儘量完善自己——這也是一種修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