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莫栩涼本想打聽一下江媽的情況,但是想想要是她開口問問題,就避免不了要提及圖少慕,與其到時候讓薛黎覺得爲難,莫栩涼寧願什麼也不問。
恢復自由之後,莫栩涼爲了不讓自己的存在,讓所有知道圖少慕入獄的人覺得提心吊膽,乾脆就和她的曾祖母演了一齣戲。
發來視頻的是東方鳴啓,畫面是曾祖母現在已經住進了醫院,昏‘迷’之中還吵着要見莫栩涼,她就要去C城探望老人家爲藉口,離開了M市去C城。
曾祖母身體越來越差不是假的,只不過沒有差得要住院,所以住院的場景是借了醫院病房演戲用的,也就是因爲這齣戲,‘逼’真得讓任何人都不好阻攔莫栩涼去C城的行程。
去機場的那天,莫栩涼本來打算自己打車去,薛黎執意要送,感覺是怕她中途會溜走,非得要親眼看她上了飛機她纔會離開。
不過莫栩涼心裡倒是覺得好笑,要真是她要去做什麼,大不了就耽誤點時間,去到了C城再折回來好了。
上飛機前,莫栩涼給圖少慕的手機發了條短信,雖然知道圖少慕此時肯定也看不到,但是她這樣裝作不聞不問的,心裡總是空落落的,感覺發條短信會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
只不過不能忽略的一點是,那就是圖少慕入獄原屬於計劃的一部分,只不過由於和他過不去的人從中作梗,才使得情勢看起來非常的不妙。
然而畢竟他軍功赫赫,隸屬於軍事機密的漫畫內容遭到泄‘露’,也不是他故意造成的,所以被監禁期間反倒是比莫栩涼的處境好得多,不僅手機已經留在身邊,也還有一臺電腦供他使用。
所以莫栩涼的短信一進來,他就收到了。
短信的內容很長,分了好幾條發過來,一看內容就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沮喪得要命。
圖少慕躺下來,又細細的將短信內容讀了一遍。
“真是有點失落呢,自從知道漫畫的事情突然鬧得一發不可收拾,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受連累,加上大家都躲着我閉着我,就是生怕跟我說話的時候會說漏了嘴吧。
可是我和你是夫妻呢,你出事了,我也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我纔剛知道你出事了,爺爺和薛黎就來接我回家,我想他們肯定都因爲你的事情心力‘交’瘁的,我就不能再添麻煩了。
昨天偷偷聯繫了曾祖母還有東方鳴啓,讓他們幫忙我演一齣戲,就這樣我找到了藉口離開大家的視野,只要我不在大家面前,大家也不用因爲要隱瞞我有關於你的事情而倍感辛苦。
所以臨着上飛機之前,我想找個人說點什麼,其他人都不行,我只能給你發條這麼長這麼長的短信發發牢‘騷’,雖然知道你根本也不能看到,但是還是這麼做了。
不知道你們的計劃裡要做什麼,看來我也是幫不上忙了,所以我現在要上飛機去C城了,等你的事情解決了,就來C城接我吧,好想你呢,老公......”
這條短信,寫得跟一封信一樣,圖少慕看得眼眶發紅。
當初設定計劃的時候,是爲了保護她,因此所有計劃的全程都沒有讓她參與,現在看她的短信,就知道她現在愧疚和無奈極了,這讓圖少慕不得不懷疑自己的保護,是不是讓她更苦惱了。
以莫栩涼的‘性’格,她無法接受的就是別人因爲她的事情而受到傷害。
如今在她自己看來,圖少慕入獄,顯然就是她害的,然而她卻一點挽救的餘地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着所有人對她閉口不答,用態度告訴她,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待,還要爲別人的心情考慮,肯定心裡都要憋屈死了。
“老婆,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吧!再給我幾天,我很快就會了結了這件事情。”圖少慕低聲呢喃,雙眼睛變暗了,突然閃爍了一下,又變得漆黑。
莫栩涼這趟去C城,沒想到在登機的時候,遇見了方知成。
今天KX專用機艙,就只有莫栩涼一個人,加上她又有些事情想要問方知成,於是就邀請了方知成換到了專用機艙來。
方知成也不客氣,應了邀請,隔着過道,在莫栩涼的身邊坐了下來。
莫栩涼和方知成不過也就一面之緣,還是在一場葬禮上,所以那時候也沒有說上話,之後她就隨着圖少慕一起回了M市,再後來就看到了方知成迴歸部隊的新文報道。
但是她和方知成之間,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解決呢。
方知成側過臉來笑了笑,“你也不用這麼一直打量我,有事不妨說事吧,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都會跟你分享的。”
莫栩涼額了一聲,‘露’出了被人看破心思的窘迫,然後撇過了視線緩了緩,輕咳嗽了兩聲。
“今天能遇到你也真是太好了,之前看到你回去部隊的新文報道,想着我跟你大概也就沒有什麼‘交’集了。”
莫栩涼這開場白說得有些不明不白,不由的惹了方知成大笑起來。
“小丫頭,你這樣說話,會讓我誤會你貌似和期待和我再相遇有‘交’集一樣。”
“呵呵......”莫栩涼再想想自己說的那句話,的確有些奇怪,不過她並沒有否認,“其實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希望有機會跟你相遇,因爲我還有一件東西在你那裡,必須拿回來。”
說道這裡,莫栩涼看向自己的左手的無名指,那處空‘蕩’‘蕩’的,原本戴在那裡的婚戒,因爲方知成的原因,現在還沒回到她的手裡。
所以期待再遇見方知成,莫栩涼就是爲了討回她的那枚婚戒。
方知成自然也注意到了,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要是說婚戒,那我可不欠你的了。那次事件時候我便忙着辦喪禮,之後再想起戒指的時候,你們已經離開C城了,再後來我就回了部隊......”
“既然像你說的這樣,現在戒指也應該還在你的手裡纔是,難不成你不想還給我嗎?”莫栩涼不禁起了怒氣。
當時他利用東方鳴啓各種手段要從她這裡奪走她的婚戒,後來念在他也是‘逼’不得已,她纔沒有追究的,難不成這傢伙真不打算還回來了?
“圖少慕倒是沒有跟我說你是一個易怒的人!”方知成始終面帶微笑,但是那種笑容卻不是那種會拉近人的距離,反而給人威嚴和距離感。
莫栩涼蹙了眉頭,心想着,怎麼方知成這麼說,好像和圖少慕關係很不錯的樣子。
“前不久,也就是歐陽雪從看守所出來住進監獄的那天,我順道到了M市,先去看望了歐陽雪,還約了和圖少慕見面,那時候就已經把戒指‘交’還到他手裡的。”
“已經還回來了?”那圖少慕怎麼沒有把戒指給她?
方知成這個人,不知道是閱歷豐富到了一定的程度,還是本身就舉杯觀察人微表情的能耐,明顯不過有了小小的反應,他就能直接看穿了莫栩涼的心,然而進一步的就會替她解答她心裡的疑‘惑’。
“我聽圖少慕說,你們是去年三月份左右領的結婚證,但是中間有過很不愉快的一段時間,所以他打算用戒指,在你們正在開始走進彼此心裡的那天,再求一次婚,我想着大概就是戒指爲什麼還沒有‘交’到你手裡的原因吧。”
“原來如此!”
莫栩涼一聽,眼皮子就垂了下來,剛剛所有的疑‘惑’也全都煙消雲散了。
就剛剛那一瞬間,得知圖少慕已經拿回了戒指,但是戒指並沒有給她的那一刻,她心裡莫名的‘抽’痛了一下,沒有來的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在心底裡蔓延。
不過事情如果真的和方知成說的一樣,那她的那種莫名的情緒,可真是可笑了。
然而爲什麼她會有那樣的感覺呢?按道理,她和圖少慕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間對彼此的信任,根本就毋庸置疑的。
那爲什麼,她那一瞬間,會閃過那樣的一個念頭?
在莫栩涼所不能意識到的部分裡,她的右手已經撫‘摸’上了左手的無名指,不停的摩挲拿出沒有戒指存在而產生的空虛感。
方知成輕笑,靠在椅子背上閉上了一雙眼睛,“我剛剛提到了歐陽雪,還以爲你會問起什麼呢?”
對於莫栩涼突然變化的面部表情,方知成很是在意,甚至感受到了,因爲戒指的事情,莫栩涼有了心事。
不過這種‘女’人的心事他是不會問的,還是轉移一下話題比較好。
“哦,對啊,你和歐陽雪什麼關係,爲什麼你會在她生產前去看她?”莫栩涼壓下了心裡那種讓她窒息的感覺,隨了方知成的意,轉移了話題。
“對於我的故事,你知道多少?”方知成問。
“從圖少慕那裡知道一些,你是反恐部隊派出來的臥底,一直潛伏在C城一股強大的恐怖組織勢力裡,因此結識了孟‘春’秋,最後卻被孟‘春’秋的貪婪害得差點丟了命,去年年底的時候,你讓東方鳴啓從我這裡奪戒指,就是爲了讓孟‘春’秋注意到你的存在,繼而就有了後面發生的事情。”
“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方知成閉上眼睛,不禁想,他的人生大抵就如莫栩涼概述的那樣,絲毫沒有任何的意義。
所以這次他纔會申請調來C城的反恐軍區。
“以我畫漫畫這麼多年,要說你和歐陽雪的關係,大概就是在孟‘春’秋害得你差點喪了命的時候,然後歐陽雪救了你,沒錯吧?”
方知成點頭,“果然,大概就和你有一本漫畫裡說的一樣,無巧不成書,這世界上所有的人,不管是間接還是直接有聯繫,都是有依據可以尋的。”
“原來你看了我的漫畫!”莫栩涼挑了挑眉頭。
這是說明她的漫畫內容,閱讀的年齡層真的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嗎?
不過這不是重點呢。
“你看我的漫畫,還特地挑了這句話來跟我說,大概是想告訴我,你和我之所以有‘交’集,是因爲歐陽雪,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