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說完,又哈哈的大笑而去,那笑聲裡隱藏着多麼大的悲傷和落寞,還有惆悵,只有他自己知曉。
百合看看被某人扔過來的衣服,她恨不得照樣給他扔過去,打在他臉上。讓他知道,“士可殺不可辱”。
可是,當百合高高的舉起那被某人扔過來的衣服時,她發現,那個道貌岸然的“人渣”已經不在屋子裡了。她只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突然,她看見自己身着的睡衣,居然也是那“人渣”的,不由恨恨的發出了一聲冷哼。
難道自己要穿着他的睡衣回家嗎?顯然,是不行的。
谷百合只好像受了奇恥大辱般,把那些衣服,從裡到外穿在了身上。她幾乎沒有看衣服的牌子,也沒有看衣服的樣式,只是機械的穿着。她想,只有把自己穿得週週正正回家,纔不會引起父親的懷疑。她不能讓父親感到她絲毫的不快樂,她要高興,努力的高興。
想到這裡,百合狠狠的,努力的對自己發出一個微笑。
左岸從門上的貓眼裡看着百合那笑比哭還難受的笑容,不由心碎了一地。他知道,他穿戴好了,就會離他而去。從此,她看見他,就會看見路人甲。不,就像看見仇人般。
左岸的淚又奪眶而出……
這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七尺男兒,還從來沒有這麼傷心過。今夜,他卻把他這一生的淚都哭幹了,只因爲那個叫谷百合的女子!
百合穿好衣服,然後,用手攏了攏頭髮,就徑直走了出來。
左岸看見她走到門口,趕忙閃身,躲到樓梯的轉角。他知道,他此刻是攔不住她的,如果要攔住,他只有用強,那樣,會讓她更傷心。罷、罷、罷,與其如此,不如早點讓她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吧!
想到這裡,左岸寧聲屏息,只是眼眶裡的淚珠大滴大滴的順着他那張“人神共妒”的臉上滾落下來。
百合邁着艱難的步履,向樓下走去。此刻,她心如死灰!她恨透了那個叫左岸的男人。
而左岸,看着百合的離去,他幾欲張開嘴,想喊她留下來,告訴她一切真相,可是,他想,即使自己給她解釋清楚了,獲得她的原諒又怎樣?因爲,正月初八,他已經註定要娶那個叫楚可媚,他一點也不曾愛過的女人!
誰讓她有個隻手遮天的乾爹呢?誰讓眼下的海天走投無路、步履維艱呢?
一切都是命運,一切都是
天註定!
看着走得愈來愈遠的谷百合的背影,左岸的悲從中來,他無語凝噎的望着她的背影,無比的悽楚。他不禁在心裡悲哀的唱着:“望着你孤單離去,我的心就象塊寒冰。縱然撕去刻意僞裝的冷漠瘋狂,盲目找尋,找尋你的痕跡。想着昨日你的那種真感情,如今卻只剩下些什麼。我的淚強忍不住,在無聲中悄然滑落。
你的影子無情在身邊徘徊,我又怎能忘記你曾經給的美麗。是你的那眼睛把我給出賣,叫我如何忘記你的背影。我從來不敢相信,你愛得如此堅定又怎麼能夠傷我的心。
要我再付出多少,你才能真的明瞭。爲何要讓我苦苦逼近,何時你那天真的眼眸,竟然變得如此殘忍。
我就象海上浮萍任由海水淹沒,還將我推入無底深淵。你能否撇得下他,我怎麼割捨得下,你是我最愛的女孩,你是我今生最愛的女孩……”
左岸無聲的哭着,看着百合已經遠去,他才又飛奔到一樓,目送着她孤單、悽絕的背影站在他家的大門口招手打的的情景。
淚早已模糊了他的雙眼,他哽咽着,看着她上了一輛綠色的的士揚長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裡。再見,百合,我最愛的女子……
左岸看着百合搭乘的士消失在夜色中,他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樣墜落。百合離去時那孤絕的背影讓他的心早已碎成了齏粉。
茫茫夜色裡,他跑步到別墅的大門前,用手扶着鐵門,眺望着百合離去的方向,他已經哭得沒有了聲音。
“百合……”
他叫出這個名字,才覺得原來那麼美好名字,如今從自己嘴裡叫出來,卻是那麼愁腸百結、傷心欲絕。
不知道過了多久,左岸才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影走回臥室。在百合剛纔躺着的牀上,左岸不由把自己的身體,貼在百合剛剛睡過的地方。他用手握着百合脫下的那件睡衣,看了又看,嗅了又嗅。她那淡淡的體香殘存在這裡,他不由緊緊抱住了這件睡衣,彷彿是抱着了百合那纖秀的身體吧。
這裡的一切,都彷彿還有她清麗的身影,可是,從此後,這幢別墅,將再也看不見她。她一定是恨他入骨了!不然,她那秋水剪瞳的眸光裡,離去時,怎麼那麼孤絕。
百合,從此,你離去了,我的心也爲你埋葬了……那個活着的左岸,再也不是以前的左岸了。哦,心愛的百合……
谷百合坐在公交車車裡,看着窗外的夜色,她的眼睛是那樣的空洞無神。突然,她想到,自己的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被父親看到了,一定會駭到他,她想努力的笑一下,可是,她發現,自己再堅強的僞裝,那苦澀的笑容都是那樣的慘淡!
正好這時,百合的手機響了。她一接起電話,才聽見是滿天的聲音:“百合,你在哪裡?怎麼今天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都沒有接?”
百合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想開口,可是嘶啞的聲音卻出賣了她今天的心情。滿天急忙在電話那邊問:“百合,你怎麼了?快告訴我,你在哪裡,我來接你!”
百合聽到滿天那真切關心和焦急的聲音,想到他那日在酒吧的相助,想到她在雨夜裡把失魂落魄的自己帶回家……
百合突然覺得,滿天是那樣的可靠,一想起他,她的心就暖暖的。於是,她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就又涌了出來,她帶着哽咽的聲音說:“哥,我在的士車上,你把你的住址告訴我,我直接過來吧!”
滿天聽着她哽咽的聲音,心裡早已亂了分寸,他把自己的住址告訴了她,就迫不及待的的跑去門口等她。
管家看見滿天站在大門前,夜風撩起了他的衣袂,就道:“先生,你還是回屋裡吧!你在等人嗎?一會兒有人我自會去開門。這時夜黑風冷的……”
冷滿天卻淡然的說:“我沒事的,你去休息吧!”
管家只好搖搖頭,走進屋裡。自言自語道:“是什麼重量級的人物要來造訪呀,居然讓先生冒着寒風,在大門口靜等。”
四嫂這時正坐在樓下的大廳看電視,聽見管家自言自語,就擡頭看了他一眼:“你一個人嘀嘀咕咕在那裡說什麼呀?”
管家不由嘆息一聲:“哎!先生不知道在等什麼人,居然站在大門口等。這天這麼冷,我勸都勸不回他。我還從來沒有看見他跑到大門前迎接人……”
四嫂聽後,也覺得好奇,她不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果然看見滿天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口的夜風中,那樣子,像是在等候夜晚歸家的女人般。
一會兒,四嫂看見,一輛的士停在了滿天的家門前,一個清麗的女子走下車,滿天就上前迎接住,拉起她的手,就朝屋子裡走來。四嫂趕忙坐回沙發,對着還在發愣的管家說,是一個女子,看樣子,有點像先生前天晚上帶回家那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