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求救
國內百姓士紳攢了一肚子八卦，逢人就講。
“袁讓趙給氣吐血了……”
“嘔血三升不止，看來凶多吉少。”
“我便看他登報照片印堂發黑。”
“廢話，除了《鹿崗鎮期刊》有彩色照片，哪個報紙上的人相不是印堂發黑？”
“我算是看明白了，趙傳薪這是軟刀子割人，和袁槓上了……”
袁慰亭被氣病。
趙傳薪卻在港島，給趙頌真送玩具。
這是一條毛茸狗，圓滾滾的身材喜人。
“爹，它叫什麼？”
“它叫小頌同學。”
“小頌同學，你知道1再加上1等於幾麼？”
小頌同學驀然不語。
趙頌真回頭：“爹，你看它不理我。”
趙傳薪笑着取出紙筆：“它偏科，現在還不懂數學，回頭爹就教訓它。你讓它寫字。”
趙頌真想了想：“小頌同學，請你寫出我的名字。”
小頌同學提筆，又不動了。
趙傳薪拍拍腦門，暗罵星月，這種關鍵的詞語怎麼能不刻錄其中呢？
他訕笑說：“你念出來，然後它就寫了。”
“小頌同學，你記住了，我叫趙頌真。你寫趙頌真。”
小頌同學這次終於落筆，寫下：趙宋珍。
“哎呀，不對，不是這麼寫的。”
在小頌同學的神識之簡詞庫中，“趙宋”是一個詞，但趙頌真不是一個詞。
趙傳薪哈哈一笑：“你等着，爹帶它出去，好好教導一番，然後還給你。”
果然，不多時，趙傳薪回來，趙頌真再讓小頌同學寫她的名字，它就能順利完成任務。
因爲星月給它腦子裡的詞庫刻錄新詞兒。
趙傳薪又教趙頌真怎麼指揮小頌同學。
“爹，它會保護我麼？”
“可以的。”趙傳薪指着一把椅子：“小頌同學，我命令你撞倒它。”
小頌同學默不作聲，但有吩咐是真上。
它倒騰四條斷腿，朝椅子衝去。
別看它外表可愛，力氣居然不小，直接將椅子撞翻。
趙頌真拍巴掌：“它真乖，小頌同學，你快過來。”
等古麗扎爾下學歸來，興沖沖的說：“信哥，你回來啦，咱們一起去看電影吧，臚濱府影業出了個新電影，叫《憤怒的孔二》。”
趙傳薪正喝水，聞言噴了：“叫啥？”
“《憤怒的孔二》。”
趙傳薪記得，姚佳原本爲電影取名叫什麼刀客來着。
咋換成這個了？
光衝名字上看，就滿滿的惡意。
似乎在表達，袁慰亭尊孔復古，孔二在天之靈很憤怒，認爲袁慰亭歪解了經意……
趙頌真說：“爹，我也想跟你們去看電影。”
以前，兩口子都不帶她的。
“好，咱們一起去。”
趙頌真非得抱着小頌同學一起。
一家三口去了電影院，買了兩瓶瑞記汽水，一瓶給古麗扎爾，一瓶給趙頌真。
三口子坐定，趙頌真想要給小頌同學灌汽水，被趙傳薪阻攔：“閨女，它不能喝。”
“爹，那它渴了怎麼辦？”
“它不會渴，它吃寶石，不吃飯不喝水。”
“哦……”趙頌真若有所思。
她偷偷將古麗扎爾給她的橄欖石手鍊，往小頌同學嘴裡塞。
“呵呵，它現在不餓，你還是戴着吧。等到它餓了，它就不動了。”趙傳薪哭笑不得。
從幾個孩子會說話那一刻起，老趙才覺得自己是個成年人了……
電影開始，主角名爲孔二。
軍閥徵兵，孔二入伍選拔，因爲他看着弱不禁風，有一副小白臉，所以大家瞧不起他，說他是娘娘腔。
結果，孔二啪啪打臉，各項成績突出，還有一手好刀法，被上官刮目相看，軍閥家千金恰好路過看到，心裡烙上了這個英俊青年的影子。
後來兩人陰差陽錯接觸，感情昇華，被軍閥無意發現。
軍閥心機深沉，沒有當場揭穿。
可卻交代手底下人，一有機會，就讓孔二上戰場奔赴一線，讓他死在最前面。
因爲孔二身份地位，配不上他女兒。
軍閥的嘴開光了。
很快，各地造反。
軍閥從一開始就做好三姓家奴心理準備，假惺惺的站隊。
開始打仗。
孔二被派遣去執行九死一生任務，險象環生，卻因禍得福，不但順利完成任務，還得到了敵方軍閥的姨太太青睞，有一段特別香豔的戲份。
好在，孔二猶記得那份美好的愛情，只在精神上小小的出軌，看了人家姨太穿絲襪的場景就趕忙退出去。
姚佳是懂男人的。
當軍閥姨太穿着旗袍，往光潔的腿上套絲襪的時候，趙傳薪聽見了周圍巨大的吞嚥口水聲。
趙頌真對電影根本不感興趣，只是低頭和小頌同學說話。
聲音不大，吵不到別人。
但是這個香豔的時刻，旁邊男人不耐煩道，吼道：“閉嘴。”
趙頌真害怕的看了那男人一眼，緊緊摟住小頌同學尋找安全感。
趙傳薪想都不想，擡手一個大嘴巴子扇過去。
啪。
那男人腦袋一歪，居然被扇暈了過去。
可見這一巴掌力道有多大。
周圍人：“……”
趙傳薪罵罵咧咧：“你媽了隔壁的，老子含嘴裡怕化了，捧手裡怕摔了，你他媽竟然敢吼我閨女？”
他見趙頌真癟嘴，眼疾手快，一塊芝麻糖塞進小嘴兒裡，趙頌真表情一變——樂了。
趙傳薪摸摸她腦袋，繼續看電影。
而旁邊那男人繼續昏迷。
這次，沒人再敢嫌趙頌真嘀咕了。
他們還在想：人家小姑娘很有禮貌，嘀咕聲本來就不大，全是那男人嘴賤，活該被打。
電影繼續，孔二回來後，立了大功，軍閥不得已給他升職。
孔二和女主欣喜若狂，兩人未來可期。
就在這時，又一個劇變出現，軍閥背刺孫，投向袁的懷抱。
造反平定後，袁開始秋後算賬。
軍閥被抄家。
那些袁的軍警一肚子壞水，不但霸佔軍閥的妻子和姨太，甚至打起了軍閥女兒念頭。
孔二終於爆發。
他一把關山刀子，連連砍翻十多人，奪了槍帶女主逃跑。
兩人攜手跳上了一輛有軌電車。
其餘追兵被甩脫，唯獨一輛汽車上有四個兵，開車追逐電車。
孔二爲在電車上，與汽車裡四人對射。
清空彈夾同時，終於將追兵全部打倒。
女主驚魂稍定，看見了孔二笑臉。
視線下移，孔二胸口中彈，汩汩流血。
趙傳薪寫的主題曲響起：你可曾去過浮螺河左岸，那有塊石碑佈滿青斑。如果你看見一個充滿心事的姑娘，請告訴她我並不孤單……
這首歌，改編自《斯卡布羅集市》。
中文歌詞老趙自己寫的，用倒序手法，以亡靈口吻，想讓還活着的心上人不要再惦記他，不要總是徘徊在他的墳墓前，要好好活下去。接下來是追憶，追憶亡靈與心上人過往，和他在戰場上死去的經過……
這個詞雖然淺顯直白，但立意別出心裁。
主聲是中文，和聲是英文。
歌聲一起，全場淚目。
古麗扎爾看的淚眼婆娑，趴趙傳薪懷裡啜泣。
每每看電影，趙傳薪都要大煞風景。
他說：“都是假的，你覺得劉艾喜歡女人麼？”
古麗扎爾也是從天上飛出來的，不但認識劉艾，還很熟稔。
她啜泣聲爲之一頓。
然後又哭又笑的捶打趙傳薪胸口。
“還是你厲害，你每次寫歌，都要寫哭一片人！”
趙傳薪必須承認，劉艾竟然是個天生的演員胚子。
媽的拍攝第一部電影，武戲自不必說，可文戲甩孫彥光和彼得·格雷賓等人一條街，這算怎麼回事？
趙傳薪不信劉艾喜歡女人，但熒幕上劉艾那含情脈脈、既不捨留戀又有保全心上人的欣慰表情，讓趙傳薪開始懷疑人生。
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了劉艾？
姚佳的這部電影，已經不單單是及格，而是遠超及格線。
加上趙傳薪的主題曲，結尾引爆全場。
到處是痛罵軍閥，痛罵袁慰亭的觀衆。
平時他們還加以掩飾，可看了電影后，已然無法控制情緒。
電影謝幕，職員表出現，上面赫然就有趙傳薪的名字。
而主題曲依舊繼續，悽美婉轉的曲調，久久觸動觀衆的心絃。
當走出電影院，大家已經忘記了電影名《憤怒的孔二》。
電影內容，顯然與這名字不符。
趙傳薪一家三口離開的時候，被他扇暈的人還沒醒轉呢！
晚上，劉寶貴給趙傳薪打電話：“傳薪，快回來吧，我替你召開了電影發佈會……”
趙傳薪算是服了這個老六。
他好像魔怔了一樣，自從上次以後，動不動就開會，關鍵開會內容，不是文學就是科學，要麼就是電影歌曲之類的。
記者也是賤，一叫就來，兩條腿都跑細了。
“電影是臚濱府拍的，你開什麼發佈會？”
“臚濱府和鹿崗鎮是一家，都一樣的。”
“焯，最後一次昂！”
“別介啊，還有一次，就一次，等我通知。”
“那就最後兩次，再多別怪我翻臉奧。”
第二天，趙傳薪回去參加發佈會。
記者恭維：“趙都督，你又拍了一部好看的電影。”
“錯。”趙傳薪糾正：“電影導演是赫伯特·龐廷，製片人是姚佳。我只是寫了片尾曲。”
大家一愣。
這麼好看的電影，居然不是趙傳薪拍的？
只怪姚佳照例在宣傳海報上，將趙傳薪放在最顯眼位置，然後“主題曲製作人”六個字很小，“趙傳薪”三個字很大。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纔是導演。
“趙先生，你作的主題曲，爲什麼沒有歌名？歌名叫什麼？”
趙傳薪回答：“歌名叫——《封建餘孽百害無一利》。”
“……”
繼續diss袁慰亭。
好傢伙！
不能說趙傳薪討厭出風頭，畢竟信仰之力猛增，使他實現傳送自由。
可總罵袁慰亭，他都無聊了。
恐怕袁慰亭如今都有一定免疫力了。
記者又問：“那首曲子真好聽，創作靈感是什麼？”
趙傳薪樂呵呵道：“抄襲中世紀蘇格蘭民歌改編而成。”
我焯……
記者算服了他了。
別人羞於啓齒的事情，老趙張口就來。
但轉念想，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光明磊落呢？
電影熱映，天上飛牌的新款收音機趁勢上市。
劉艾代言。
各處百貨商店擺着海報，畫着劉艾的“孔二”形象。
劉艾惡狠狠的收割一筆廣告費！
國外還沒有成體收音機，而國內收音機已經更新到第二代晶體管收音機。
遙遙領先。
這讓歐美諸國信了此前報道的內容。
尼古拉·特斯拉在無線電領域，真的另闢蹊徑走出屬於他自己的道路。
趙傳薪除了打仗，還特別有才華的事情，同樣值得大家津津樂道。
趙傳薪做的幾首電影主題曲，一個比一個好聽。
雖說當前這首，他自爆抄襲蘇格蘭民歌……
上-海精武體育會學生準備組建攝影團體，然後他們聽說了一件事——中國攝影界，趙傳薪是一座繞不開的豐碑。
他們致電鹿崗鎮，請求借閱趙傳薪的攝影作品。
劉寶貴一聽：“乾脆你們來鹿崗鎮辦個攝影展，我會籌辦一個賽事，攝影作品分一二三等獎，我們鹿崗鎮舉辦的攝影展，獎金自然也由鹿崗鎮來出……”
起初，精武體育會學生還猶豫。
畢竟只是他們學生組織的攝影團體，也是國內第一個攝影團體。
他們自娛自樂也就罷了，北上的話，路費太貴了。
可劉寶貴說到了比賽、獎金，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獎金有點多，讓人難以抵抗。
精武體育會的學生表示，他們要準備幾個月，四處拍攝，否則難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劉寶貴欣然同意，決定在明年3、4月份的時候舉辦攝影比賽。
精武體育會學生，還以爲劉寶貴只邀請了他們這些學生參加。
結果，轉過頭劉寶貴便昭告天下，說邀請全國，乃至全世界攝影愛好者和專業者前來參加明年攝影比賽。
精武體育會的學生，在報紙上看到相關報道後腦瓜子嗡嗡地。
好好好，這麼整是吧？
劉寶貴舉一反三。
他心說：既然攝影能比賽，那文學也行；文學行的話，電影也不賴。
於是，他籌劃了一系列賽事。
文學、經濟學、化學、醫學、電影、物理、數學、和平共八個獎項。
他效仿諾貝爾獎，首期準備了10萬塊大洋作爲獎金。
他聯想到，趙傳薪對尼古拉·特斯拉的高規格待遇，亦決定效仿，獲獎者得到的不但是金錢，還有榮譽，以及明星一般的待遇。
……
每年一過了10月份，臚濱府的樹葉繁忙而迫不及待的變黃、落下。
今年還迅雷不及掩耳的提前下一場雪。
雪沒站住腳，天氣卻陡然冷了下來。
趙靈均和別的孩子一樣，鼻涕老長，小臉蛋和臚濱府其他孩子一樣凍的彤紅。
她鬼鬼祟祟的拿了一臺新款收音機，溜回到努爾登堡，調試收音機頻道，起初並沒有聲音，後來傳出滋滋啦啦的聲音。
此時的軍用無線電臺，傳播信號不是點對點，是面對面，不具備定向性，類似於後來的城市廣播電臺。
一發一片，誰都能接受到。
所以，軍用無線電臺需要兩部分設備組成，一部分是各型電臺組成傳輸部分，另一部分由密碼機和密碼本組成的加密部分。
趙靈均不懂無線電，所以瞎搗鼓，還還以爲世界各地都能收到臚濱府和鹿崗鎮無線信號塔發射的信號。
當她聽到電流滋啦聲，還道是快收到信號，於是繼續調試。
結果他聽到了不知道哪個國家的無電線信號。
她目光飄忽，側耳凝聽：“說的什麼玩意兒？”
似乎是某種信號。
她沒碰過電報機，不知道信號內容是啥。
於是先記下，然後匆匆去找侍衛，她擡頭齜牙：“文森特，你好啊。”
侍衛發出無奈而會心的笑：“殿下你好。”
這位公主，只要露出這種笑，必然是想鬧幺蛾子。
趙靈均說：“文森特，你懂電報麼？”
侍衛點點頭：“殿下，略懂。”
“那好，你看看這是啥？”
侍衛從懷裡掏出筆和一個小本子，看着趙靈均提供的電報寫寫畫畫，半晌驚奇說：“這似乎是調動軍隊的命令，殿下，你從哪得到的電報內容？”
一點都不奇怪。
就算到了二戰時期，照樣有軍隊因大意或自負，發送未經加密的電報。
“謝謝你文森特。”趙靈均拿着電報飛奔而去。
她多了個愛好——截獲電報。
此時，能用無線電臺發送電報的，多半是國家層面，私人通常用有線電報。
很快，趙靈均遇到技術難題。
她收到了加密電報。
她沒辦法破解，於是就去聽尼古拉·特斯拉在鹿崗鎮舉辦的關於無線電的公開課，發現無線電和電報加密不是一碼事後，又去臚濱府找胡大詢問。
胡大將她甩給電報員。
姚冰慣着她，就隨她一起四處刨根問底。
沒多久，連姚冰都搞清楚了怎麼收發電報，怎麼翻譯摩斯碼，以及加密本是怎麼回事。
“師兄，我覺得，咱們應當去偷歐洲國家部隊的密碼本。”
姚冰吃了一驚：“師妹，萬萬不可，你若一意孤行，我會告訴師父的。”
趙靈均見他面色嚴肅，只好悻悻作罷。
平時，就算有些過分的事，只要她說了，師兄頭拱地也要爲她辦了。
可見，師兄是鐵了心的不同意。
……
時間有事則慢，無事則快。
轉眼，來到12月份。
趙傳薪家裡，他坐在落地窗前看書。
外面是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臚濱府蒼茫而寂寥。
趙靈均和姚冰在旁邊寫作業，趙念真則給他們搗亂。
大哥大響起，趙傳薪、趙靈均和姚冰同時掏出查看。
是趙傳薪的。
趙傳薪接起，就聽李光宗說：“掌門，黃興、熊克武、陳炯明等人都在我們玄天宗做客。他們雖失敗逃亡，但還有一人在堅持討袁，這人叫白朗。袁慰亭派出重兵圍剿白朗，衆人擔心，請求掌櫃的出手救救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