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此時感覺自己的視線被喪靈“拎”在空中。
海怪好像一條直立的水下蜈蚣,難以目測的它的體長,只知道光是在海面上的部分就足有幾十米長。
身上鱗光閃閃,光暈斑斕。
精靈斥候因爲想救“我”,吹了一根箭。
海怪堅固的皮膚被刺破,精靈斥候成功的積攢了它的怒氣值,正準備側着身子砸船。
趙傳薪不能讓它砸下去。
他對喪靈說:“帶我飛過去。”
待他來到海怪背後,趙傳薪伸手,抽出救贖權杖杖頭,拔出精靈刻刀朝海怪橫斬!
海怪身體大致有8米左右寬,趙傳薪一刀下去,將它身體切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無堅不摧的精靈刻刀,永遠不會令人失望。
海怪受了重傷,立刻丟棄帆船,翻身扭動着身體,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朝趙傳薪捲了過來,想要用它的體側的鋒利鋸齒將趙傳薪刺穿。
趙傳薪迅速裝填彈匣,麥德森吞吐火舌,子彈朝海怪傷口處不要錢的潑灑出去。
他被喪靈拎着,人在空中左右騰挪,槍口卻始終不離海怪傷處,將下面一衆人看的目瞪口呆。
海怪黏糊糊的半透明的血液四處飛濺,落在下面大副和貿易官的臉上,落在了另一艘船上女獵人的身上。
而海怪的傷口,隨着火舌的噴射,不斷的擴大。
它收斂的下顎,忽然張開,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讓人聽了毛骨悚然心驚肉跳。
它的五根觸鬚亂擺,旋即鎖定了趙傳薪的身影,張開喜鋒利下顎撲來。
兩隻下顎張開後,足有十四五米總長度。
趙傳薪毫不懷疑,如果被它們夾到肯定會青一塊紫一塊……
他立即將智能陀螺儀傳送過來,將精靈刻刀甩出。
“下潛!”
喪靈立刻帶他猛地一沉。
海怪勢大力沉的下顎夾空,怦然作響。
智能陀螺儀攜着精靈刻刀,在海怪的腦袋周圍劃了一圈,能延展兩米長的精靈刻刀,恰好將薄薄的海怪身體切斷。
下面兩艘船上的衆人仰着脖子癡癡的看着,忽然見海怪腦袋掉落。
趙傳薪剛鬆口氣,就見海怪被斬斷的腦袋竟然再次張開下顎,準備下落的時候給他來那麼一下子。
趙傳薪舉手:“劍來!”
智能陀螺儀攜着精靈刻刀自上而下劈斬!
等飛回趙傳薪手中後,海怪的腦袋從中一分爲二被切開。
它的兩個下顎,自然也不能閉合了,從趙傳薪身邊掉落進海水中,翻起巨大的浪花。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海怪腦袋沒了,身體竟然依舊精神抖擻,四處胡亂的擺動。
但是它根本捕捉不到目標。
趙傳薪猜測,海怪平時深潛海底,光線難以企及,所以它的眼睛已經退化,靠頭頂的五根觸鬚來感知周圍環境。
腦袋已經被切下後,身體的活動只剩下了本能。
趙傳薪指着後面那艘船:“落!”
比起“我”,喪靈更願意聽趙傳薪的話,立即執行。
趙傳薪如同天神臨凡,落在船頭。
他的精靈刻刀刀刃已經縮回,用空餘的十指和拇指捏着彈匣,懟進了機匣裡,掌緣抵住槍栓拉栓。
咔嚓,空匣的麥德森再次上膛。
當初他離開漢口的時候,自己沒有帶多少槍支彈藥,但卻給“我”留下了充足的火力。
趙傳薪左手將麥德森扛在肩上,右手的救贖權杖低垂,淡淡的看着不遠處的女獵手和船長:“你們挺幾把能跳啊?來,不是要殺我滅口嗎?”
女獵手:“……”
船長:“……”
趙傳薪說完,垂下槍口,對準他們掃射。
女獵手慌亂舉起那枚鱗片,而船長則躲在女獵手身後,好懸沒嚇尿褲子。
塔塔塔塔……
黃橙橙的彈殼落在甲板上叮叮噹噹,雖然擊打在鱗片上的子彈全部被擋住,但其餘的子彈將這艘船上的船員打的哭爹喊娘,只見一個個人的身體血花噴涌,立即倒下一大片。
此時,後面船的貿易官高呼:“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女獵手手中的鱗片,經歷了麥德森的洗禮,開始出現裂紋。
趙傳薪對貿易官的話充耳不聞,直到清空彈匣。
他飛奔兩步,猛地起跳,一腳朝女獵手的鱗片踹去。
鱗片四分五裂!
這一幕相當炸裂。
女獵手呆立當場,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傳薪掄起拳頭,一記擺拳過去,女獵手漂亮的臉蛋被打的嘴歪眼斜,唾液混合血水揚到空中,若非有船舷扶着,怕是要被一拳撂倒。
趙傳薪沒料到“我”的力量,竟然如此強橫。
貿易官在後面高呼:“不能殺她,否則我們得不到補給!”
趙傳薪正要虐殺女獵手,聞言停下動作。
這艘船的船長忽然跪下:“我勸阻她仁慈,她不聽,不關我的事啊……”
趙傳薪擡腿一腳踹過去:“滾你麻痹的遠點。”
船長滾地葫蘆般,撞上了船舷才停下。
當兩艘船接近,貿易官的聲音更加清晰:“無畏先鋒,女獵人是女修士的養女,女修士在紅島地位很高,是守護神親選的使者,你不能殺她,否則我們得不到補給。”
趙傳薪雖然收了殺心,卻依舊使出鞭腿。
啪……
女獵手的腦袋被踢中,栽楞愣的倒地,又吐了一口血,搖搖腦袋擡頭惡狠狠的望着趙傳薪。
趙傳薪啐了口唾沫:“呸!你麻痹的,白長了一副好皮囊,換個環境,老子非得吞一把枸杞把你忙活到死!”
女獵手:“……”
在趙傳薪背後,此時轟然作響,原來是海怪的身體支撐了一會兒,終於不支,砸在海面上,掀起了巨浪。
船搖晃了一下,趙傳薪身體踉蹌,重新掌握平衡的時候,就見倒在地上女獵手的眼睛忽然一眨。
趙傳薪見她眨眼後,有一層透明的薄膜覆蓋眼球,這便是瞬膜了。
然後她一骨碌到船邊,跳入了海中。
趙傳薪正想跟去看個究竟,意識一陣模糊,原來是聖光通道關閉,他的意識被剝離出去。
趙傳薪身體一震,趕忙向日記望去。
【我來到船舷,發現女獵手在海中靈活的好像一條魚,朝海怪的屍體遊了過去。】
【而船長瑟瑟發抖的起身,問我:無畏先鋒,你獵殺了這隻鋸船蟲,它的屍體理應歸你所有。遠方來的無畏先鋒,女獵手這是去尋找鋸船蟲體內的青囊,青囊中有凡性液體。雖然我不知道爲何凡性液體能拯救女修士的命,但我知道鋸船蟲的外殼能製作堅固的鎧甲,價值昂貴……】
這是在討好呢。
趙傳薪雖然對海怪的外殼感興趣,但同樣覬覦女獵手念念不忘的凡性液體,哪怕他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麼。
看了看舊神聖壇的餘量,他趕忙再次開啓聖光通道,進入《舊神法典》當中。
趙傳薪傳送來曾在澳島買的鯊魚皮水靠,麻溜的船上,戴上自制的潛水鏡跳入了海水當中。
船長還“好心”的在後面提醒:“遠方來的無畏先鋒,在水下你不是女獵人的對手。”
熟料,當他看見趙傳薪入水後,簡直比海中最快的魚還快的速度,“嗖”的留下一串氣泡便竄出去老遠後,不由得瞠目結舌。
他問對面船隻的貿易官:“無畏先鋒難道也是紅島居民?”
貿易官搖頭:“據我所知,無畏先鋒是土生土長的中土人士。”
哥哥驕傲的說:“無畏先鋒無所不能,能侍奉無畏先鋒是我們兄妹的榮幸。”
妹妹緩緩點頭:“對……”
“……”
這邊船長眼睛忽然一亮:“我不願意當船長了。”
貿易官錯愕:“那你想當什麼?”
“我要做無畏先鋒的狗腿子!”
貿易官:“……”
可能這一隻海怪的屍體,就頂上的上他兩艘船的價值。
趙傳薪鑽入海中,飛快潛游。
當他找到了女獵手的身影時,她已經鑽入了之前趙傳薪切開的海怪的傷口處。
趙傳薪來到近前,女獵手的身影已經消失。
趙傳薪看着海怪的屍體,和身邊的游魚以及各種奇形怪狀圍繞海怪的生物,內心十分掙扎。
焯,海怪的身子真能鑽嗎?
最後他一咬牙,也跟着進去。
海怪的體內,具有一種粘稠的,半透明近乳白色的血液。
趙傳薪扒拉開各種組織,看見了內腔。
內腔也有組織液,雖然傷口浸泡在海水中,但海水滲透的很慢,趙傳薪進去後好像進了水滑道開始下滑。
他有智能陀螺儀,能止住身形,但他懷疑女獵人能嗎?趙傳薪下滑了一段,因爲海怪的身體曲折,這段比較平緩,是需要爬的。
他傳送來一盞風燈點亮照明。
智能陀螺儀帶他加速,果真是九轉大腸,也不知轉了多少彎,趙傳薪終於看到了女獵手的身影。
女獵手察覺到了身後有光,回頭看了一眼趙傳薪,臉色一變,加速向前滑動。
但是她哪裡是趙傳薪的對手,在智能陀螺儀的加持下,趙傳薪瞬間追趕上,伸手鉗住了她的手臂。
只是女獵人穿着清涼,加上這裡太滑了,以及女獵手的臂力很強,竟然被她甩脫,準備和趙傳薪在這裡進行纏鬥。
趙傳薪想說話,但“我”不肯張口,因爲一張嘴就會有粘液進入口中。
女獵手很強悍,抵住趙傳薪下顎,一腳蹬在他的小腹。
趙傳薪是感覺不到疼痛的,但“我”的身體卻弓成了蝦。
這時,趙傳薪才發現,女獵手的力量、柔韌和敏捷竟然比“我”還要強。
不愧是海上戰鬥民族。
他很想上點手段,給她來個狠的。
但轉念一想,得罪了紅島,這滿船人怕是要葬身魚腹,造孽啊。
此時,女獵手的身體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將她向後頂去。
原來是智能陀螺儀。
趙傳薪藉機一個寶馬肘擊,保時捷正蹬,梅德賽斯踢襠!
女獵手的抗擊打能力強到離譜,前面兩下她恍若未覺,唯獨趙傳薪最後一記狠的,將她踢的戰慄。
趙傳薪起身而上,幾乎是臉對臉的,用身體抵住她的身體,左手別住她的雙手,擡膝橫在腹前防止對方效仿自己陰招。
右手,則傳送來那把藏刀,刀尖已經刺破了她的下頜處,至少稍微用力,就能刺穿。
終於,女獵手不敢動了。
趙傳薪慢慢擡手,打着手勢,示意兩人一起下去取凡性液體。
女獵手冰冷冷的點頭,示意可以。
趙傳薪做了個“請”的手勢。
憋了這麼久的氣,又經過一番劇烈的打鬥,“我”憋不住了,張開嘴試圖呼吸。
結果忽然“哇”的吐了出來。
顯然這裡的味道令人作嘔,再說有沒有空氣難下定論。
女獵手在前面回頭皺眉。
她取出一個皮囊,口子倒垂,上面有個木頭塞子。
她拔掉塞子,自己吸了一口氣。
然後遞到趙傳薪面前,示意他照辦。
“我”本能的就要去接。
此時,趙傳薪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蠢貨,這娘們會安好心?”
向女獵手望去,果然見她目光灼灼,似乎有所期盼。
“我”悻悻地將手縮回。
趙傳薪傳送開一個空水囊,“我”將裡面的空氣全部吸淨,這才緩了過來。
女獵手臉上看不出失望,卻詫異“我”是如何憑空變出的皮水囊。
兩人繼續下潛。
海怪的身體,怕是得有三四百米長。
越往下內腔越筆直,兩人越下越輕鬆,後面一滑到底。
趙傳薪心想,如果不是有海怪的身體,這個深度的海水必然具備人類難以承受的壓力。
到了底層,視線豁然開朗。
這裡已經不是狹長形狀,而是好像一個圓盤,而且空間很闊綽。
趙傳薪暗自猜測,海怪平時深潛海底,上半身能伸能縮,平時就縮在這個巨大的圓盤裡。
他所料不差,圓盤應當是埋在海底的泥沙當中固定,所以海怪才能探出海面隨意擺動。
因爲空間大,不怕噁心的液體流入口中,女獵手開口說:“你來和我搶凡性液體?”
趙傳薪聳聳肩:“鋸船蟲是我殺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
女獵手看到趙傳薪胸口佩戴的象徵他身份的徽章:“你是中土的無畏先鋒?”
趙傳薪沒想到,城邦文明給頒佈的名號全世界通用。
他冷笑說:“怕了吧?怕了跪下叫爹爹。”
女獵手勃然色變,就想要動手。
此時,趙傳薪忽然掏出一把鹿崗M1907,朝女獵手的手臂開了一槍。
砰!
子彈劃破了皮膚,血液順便將她半條手臂染紅。
可女獵手就好像手臂不是她的一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但她卻不敢妄動了。
趙傳薪撇了撇槍口:“別廢話,前頭帶路,找凡性液體。”
這功夫,他又將水囊來回傳送一次,給“我”補充氧氣。
女獵手無奈,只能在前面走。
不多時,一顆拳頭大小的臟器出現在二人面前。
女獵手說:“這裡面就是凡性液體,你拿刀割開就能取出。”
可能換成是單純的“我”就迫不及待的照辦了,可趙傳薪粘上毛比猴還精,立即傳送來一個玻璃瓶:“你來割,往瓶子裡接。”
說着將瓶子丟了過去。
女獵手從腰間摸索着,取出一個不到巴掌大小的刀片。
趙傳薪看的惡寒,還好剛剛她沒有動這件隱藏起來的武器。
只見女獵手接近那臟器,手尋如閃電的探出、收回。
而那個臟器,表面忽然伸出無數細小而鋒利的尖刺。
尖刺起初還附着其表面,然後紛紛脫落。
趙傳薪冷笑。
剛剛換成是“我”,手怕是要被這些尖刺刺的千瘡百孔。
女獵手這時候纔將瓶子放在臟器的破口處,透明液體汩汩而出,流入玻璃瓶中。
等沒有任何液體後,趙傳薪說:“丟過來!”
女獵手彷彿很聽話,將瓶子一丟。
她用的力氣很微妙,瓶子必然會在空中打着旋。
離心力會將裡面的液體濺出。
所以,趙傳薪如果想要凡性液體,就必須搶着去接。
然而,趙傳薪只是淡淡一笑:“就這?”
卻見那瓶子好像有一雙手穩穩地託舉着,緩緩在半空朝趙傳薪飛來。
女獵手瞪圓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自從趙傳薪附體,女獵手的所有伎倆在“我”面前都不堪一擊。
這個女人真是可惡到令人切齒,壞到腳底流膿。
很難想象,這幅漂亮臉孔下竟然藏着蛇蠍心腸。
趙傳薪接過玻璃瓶,拿玻璃蓋子,對上螺紋擰上。
這又是女獵手沒想到的,他們都是用木頭塞子。
趙傳薪將凡性液體收起,朝女獵手齜牙:“拜拜了您那!”
說完,他迅速朝來路跑回,跳上內腔,在智能陀螺儀的助力下輾轉騰挪,片刻就不見了蹤跡。
即便有智能陀螺儀的助臂,趙傳薪依舊覺得吃力,可想而知,女獵手想要攀爬數百米的內腔通道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等海怪的身體完全沉入深海,她就更不可能出去了,因爲會海水巨大的壓強壓爆內臟。
船上,兄妹和森靈精靈焦急的望着海面:“貿易官先生,那個可惡的女人除了能在水下視物,還有別的手段嗎?”
貿易官又取出那個鏨刻邪惡老鼠的酒壺灌了一口:“呵呵,這個女獵手很可怕,就算比她強的人,與她硬碰硬也會吃虧,嚴重就是個死!”
兄妹一直跟隨“我”出生入死,對“我”的感情很深。
哥哥聞言,立刻就去扒船舷:“我要下去救無畏先鋒。”
貿易官卻將他抱住:“瘋了嗎?如果無畏先鋒出事,你就更不是她的對手了。”
正說話間,“我”破水而出,沖天而起,一躍落至甲板上。
對面船隻的船長眼睛一亮,不愧是他想給當狗腿子的男人。
但旋即面色微變,喊道:“無畏先鋒,女獵手呢?”
被車扔在國道上了,我焯,零下14度瑟瑟發抖,趙隊長零下30度還能飆高速呢,這就是差距。
手抖的修改不了了,錯別字就錯別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