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胡李莉與資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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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走吧!在不走會被清妖追上來。”

小鎮西邊矮山坡,楊東方回頭看了一眼鎮內的方向,那裡是原本關壓石達開的大院,那裡是自己跟清軍互相攻守的地方,如今那裡燃起熊熊烈火,這把火把一切給焚盡,那裡只有喊殺聲,那裡沒有任何的慈悲,更沒有憐憫。

這把火也燒進了楊東方的心裡,在心海中翻出一個個浪花,跌宕出別樣的滋味。

揚鞭慷慨蒞中原,不爲讎仇不爲恩。

只覺蒼天方憒憒,欲憑赤手拯元元。

十年攬轡悲羸馬,萬衆梯山似病猿。

我志未酬人猶苦,東南到處有啼痕。

石達開!你就這樣離開了嗎?你真的要這樣死去,你應該不會感覺到疼痛吧!聽說你是石頭做的,你叫石敢當。

是的,你在駱秉章的千刀萬刮凌遲中也不會皺下眉頭。

是的,你不會喊一聲求饒,你會大義凌然的怒斥那些清挺狗奴才。

是的,你不會喊一聲痛。

你是何等英雄,可是,你卻要。。

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這樣真的好嗎?好嗎?

“大哥,清妖上山了,好像不是唐友耕的人。”

聽到胖子的聲音,看着山下田莊上那打着火把,身着勇字號衣的一隊隊清軍,楊東方不在遲疑轉身一直向西隱退而去。

在他的前方,是以和尚爲主的第一隊,第二隊跟第三隊合在一起隨後跟上,走了大半夜終於甩開了清軍的追擊,這時三隊終於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休息。

經過清點,原本五十幾人的隊伍,此時只剩下了三十八人,三分之一的戰死在了小鎮上,多數人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情況不是很樂觀。

“和尚,這他孃的是怎麼回事。”

此時楊東方的眼前有三個昏倒者,其中一老一少一女,小的是石達開的兒子石定忠今年五歲,老的是隨石達開出身入死,一直在幕後籌劃的宰輔曾仕和,乃是個文官。兩人都是被石達開打暈之後託付給自己帶走的。

至於這女的他就不知道是誰了,看衣着打扮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身材苗條勻稱,年紀十五至十八,眉目清秀麗質,一張玉脣瑩嘴挺是誘人。

難道是石達開的小妾,不對,石達開的女人通通在他投降之前就投河自殺了。

還是說,這是唐屠夫的女人?

不管是誰的女人,總之這不是一件好事,自己等人要趕路,帶個女人算什麼事。

和尚見了此女,臉色微囧,然後把胖子給拽了過來:“老大,是胖子讓乾的。”

“嗯!這是怎麼回事。”

楊東方好似明白了什麼,轉過臉看着胖子.

胖子忙道:“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她是小鎮胡大地主的小女兒,當時我們闖進了大院,見她礙事就打暈了,後來千歲放火燒房子,我尋思着,好歹人家也是一條命,就讓人帶了出來。”

“原來如此,這麼說你這是見義勇爲,值得表楊嘍!”

胖子點點頭笑得憨厚,但是楊東方知道這不過是僞裝,當下賞了三個板栗給他:“叫你見義勇爲,叫你見義勇爲,你直孃的是見色起義吧!你這叫擄掠婦女。。三大紀律八項政策都。。咳咳。。”

教訓了一下胖子,楊東方甩甩手:“等下還要趕路,沒時間處分你,總之這事是你惹出來的,自己解決。”

楊東方感嘆自己可不是政委,這種棘手的事真沒處理過,想想我只是一個後勤運輸部的小兵呀,打仗殺人沒怯場已經是燒高香了。

胖子眼神一陰,應承道:“大哥放心吧,決對乾淨利落,就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胖子以爲楊東方是要結果了此女,不禁嗤嗤不已,暗道可惜,楊東方聽了心裡那個火呀,準備回頭在教訓一下他.

哪知原本倒地上那女子蹭的站了起來驚慌失措的叫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住嘴,住嘴。。”

“快快,捉起來。。”

“讓她閉嘴。。讓人聽到了會暴露我們這裡。”

好在此女不難搞定,一下子就被二人制服,嘴被破布給堵,然後手腳給困了起來。

胡李莉其實被扔地上的時候就醒了,開始不敢亂動,只是微微睜開眼打量着陌生的四周,心裡又驚又怕,在聽到胖子要殺她,不由駭然,哪還管其它,貓膽子一驚當下就躥起來想逃跑。

此時被綁了起來,雙眼淚汪汪,不由泛起委屈,暗暗叫道,完了,自己完了,要被這羣長毛害命了。

不過接下來的並沒有要殺她的意思,只見那最開始要解決自己的男子正在訓斥那個胖墩,心中不禁又舒緩了口氣,原來那男子不是要殺自己,而是另一個別的意思。

什麼意思,懵懵懂懂她也沒聽明白,只是看見楊東方那溫柔的衝自己色咪咪的一笑,頓時寒毛一豎,腿腳發麻身體不住的顫抖,心中默唸難道他是想要對自己做那個嗎?

好在也沒有發生那種事,在快要天亮的時候,那個訓斥胖子的人解了她腳上的繩子只說了一句話:“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我把你打暈扔在這裡,先奸後殺,在奸再殺;二是跟着我們走,只要你不亂跑,我保證不傷害你。”

沒幹過政工思想教育的人就是這樣連騙小妹妹都不會,楊東方這話有點心虛,恐嚇得一點都不堅決。

“宿主,還說你口味不重,奸*屍你都敢幹。”系統冷不丁吐槽道,楊東方氣得咬牙,不過沒有罵娘,反問道:“現在我的威望值是多少。”

“你的威望值目前是344點,已經超過升級所需,所以請宿主儘快存儲戰略物資吧,別在搞死屍了。”

胡李莉瞅了瞅這荒郊野嶺,那雙閃晶的雙眸就有了決定,一雙玉手箍緊了前胸,堅決不給淫、魔下手的機會。

隨後她很自覺的開始趕路,爲了活着竟可能的跟上這羣大老粗的步伐,磨得一雙秀腳出了水泡,不過她還是暗暗的感激以前任性,吃不下這個苦,以死相逼着父母同意自己不纏足。

傍晚時分終於停了下來休息了。

同時跟自己一樣被打暈的另外兩個人都甦醒了過來,只是那兩人比自己幸運,不用捆綁,相反還有人照料伺候一路小揹着,只是讓她不解的是,那一老一少一醒來就哭得稀里嘩啦,傷心欲絕。

這一對比胡李莉突然心情好多了,至少自己比他們兩個男子強多了,當然心裡還是保留一份希冀,盼着爹爹帶着官軍早點來解救自己。

楊東方頭有點大,爲了避免不被清軍找到線索,不得不把胡李莉帶上,以至於影響了行走的速度,好在後面一直沒有清軍追來,自己向西北的路線是選對了,清軍想不到自己等人會往成都的方向逃,而沒有往南往東。

都說殺一個人比救一個人容易,看着這一老一少哭得那叫一個感天動地,真讓人頭疼。

尤其是曾仕和,你說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鬍子都白了,魚尾紋也冒出來了,腎也不行了,還哭個什麼勁,你說你哭就算了,竟然還要奪刀自殺,下去追石達開。

你自殺也就算了,可別當着小朋友的面呀!這樣教壞了孩子算誰的,小朋友不董事,你個老糊塗也不董事嗎?

沒有辦法,楊東方只能讓和尚把曾仕和打暈,這才哄騙起了小朋友。

當然有時候小朋友可不是好騙的,尤其是一覺醒來沒了爹沒了娘,索性一併打暈了,管你是誰的兒子。

簡單粗暴,睡覺良藥麻。

搞定了兩個嚎殤鬼,衆人吃了點東西休息到黎明時分繼續趕路,其間因爲沒有地圖,也沒有嚮導,楊東方化妝成過路客進了一個農莊問了路買了些吃的。

又接連走了四五日,後面愣是沒有半個清軍的影子,四周也沒有相關的消息傳送到這裡,於是又向東北走了數日,在一打聽楊東方這才確定自己到了眉州(眉山)附近。

在這裡已然是成都平原的腹地,鑽進了敵人的心臟,是石達開做夢都想來的地方,沒想到自己亂打亂撞闖了進來,真是造化弄人。

跟據地理分析,在往北直接就可以到成都,往東翻過龍泉山脈是就是資陽,往南是嘉州(樂山)。

去成都那肯定是找死,所以接下來不能在有一點偏北了,得轉向東者南。

往南的話從嘉州(樂山)直南順着岷江就到了宜賓或是是瀘州都是出川進入貴州,貴州遵義一帶現在可是石達開部將李福猷的地盤,這樣算來去那裡貌似也不錯,畢竟這是捷徑。

不過這一條始終要加一個貌似二字,清軍早就佈置了重兵擋在出川的路上,此時怕是早紮緊了口袋,正等着漏網之魚撲進去,所以也不是好去處。

往東的話,要穿越過漫長的成都平原,進入川東還有無數的關卡,難保不會暴露。

“最好是找個有大山的地方,這樣的話不管是進退都好辦。”

想到這裡楊東方直接把郎學武叫了過來:“郎學武你對四川也算是熟悉了,附近有沒有什麼大山區,最好像西康一樣,但是人口又比較多,不像西康都是土族。”

有山還要有人?不知道這位爺要幹什麼,發現和尚光頭正對着他怒目催促,郎學武不在胡思亂想,開洞腦筋思索了會,這才一拍大腿道:

“爺,還真另說,在往東南走上幾十裡就有這麼一個地,不過山勢沒有西康那窮鬼地方大,但是也有高山,有險水,重要的是漢人多,有七座縣城圍着它呢!”

“那是什麼地方。”胖子笑眯眯問道。

“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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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南長江北岸邊!

“上帝!沒有想到在清國的西南方,還有這麼一片富饒的土地,天呀!這肯定是上帝賜予我們法蘭西帝國的禮物。”

“沒錯,我們偉大的法蘭西帝國一定會得到這片土地,而你加爾尼埃隊長,註定要被所有法蘭西帝國的人民所共知!”

“不!拖把死!你也會被所有法蘭西帝國的人民所共知,我們所有人都會名垂千古!”

一支剛剛從雲南進入四川的法國遠東探險隊,歡呼雀躍,發出無比興奮的嚎叫!因爲他們發現一片西方諸國從未涉足的土地,這給了法國一個無比強硬,向中國西南入侵的慾望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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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經郎學武詳細說了一下鐵山的情況,楊東方覺得這裡是個不錯的根據地所在,當下拍板就先去這裡。

爲了避免暴露,他們繞過圍繞鐵山的仁壽縣,專走小路,往東走了些時間,然後才南走來到了鐵山東部的諮縣。

因爲這裡的消息還算閉塞,西康地區的戰事,只是一陣餘波傳到這裡,所以資州顯得平和有序,該種地的種地,該經商的經商,官老爺們該喝酒逗鳥逛青樓的繼續聲色犬馬。

早些天楊東方等人就換了衣裳,那些血衣都燒了,武器也隨身藏了起來,還買了騾子馬車,初看去倒像個小商隊,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着官道使進了諮縣(即資中縣,原本的資州,作者懶喜歡直接按現在地圖參考,一方便讀者閱讀,二在加上書需要,資州這個直隸州改了,鐵山以北改資陽爲州城,鐵山以南,內江爲府城————後文有出現資州均爲資縣。)

保險起見,楊東方並沒有讓大部隊在縣城逗留,而是穿城而過到了城外,自己則帶着四個人留在縣內採買物品。

大米、魚肉有多少買多少,和身的衣服鞋帽也每人來一套。

有中軍留下的一箱金銀,楊東方暫時不差錢。想買什麼買什麼,反正有系統存儲,當然要一次性多弄點補給,不過有些東西是買不到的,比如火藥、火槍、火炮。

撒一大筆訂單,最後楊東方沒有忘記還有人的傷勢沒有全愈,所以奔向了藥鋪。

“雲南白藥有嗎?”

“有!”

“全要了。”

“金瘡藥、保健大力丸有嗎?”

“有!”

“全要了。”

“冶內傷外傷的,通通都包了。”

“好嘞,爺!稍等,這就給你取。”

“順便問了一下,貴號還有芒硝嗎?有多少,我都全要了。”楊東方坐在椅子上喝着夥計奉上的好茶,使勁的砸錢,把藥店內的老闆跟夥計都砸暈乎了,一個個樂得臉上能開出花來,不過一聽到芒硝兩個字,掌櫃的臉色頓時僵直,吞吞吐吐起來,楊東方陡然站了起來,很不高興:

“沒有,那算了,前面這些都不要了。”

說着他就往門處走,掌櫃頓時着急了,忙拉住他,臉色又殷勤起來,只是口氣帶了點委屈:“爺,你是不知道,這芒硝平日裡買的人就少,而且這東西。。說實在的小店這東西並不多,你要的量大,得從其它地方週轉過來。”

楊東方也不是真想走,不過是激一激他,這小商人就是這德性,你不來狠的絕對出不了料。

重新坐了回去,楊東方說道:“這樣吧,掌櫃你能在天黑之前弄多少就弄多少,全給我把貨送到這個地址,當然如果你還能弄來,七日後同樣送到這裡,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楊東方先付了其它藥的全額費用,然後遞給掌櫃一張城內某棟小院子的地址,讓他送貨上門,天黑之前送多少芒硝就收多少,不無二價。

臨到門前掌櫃眼睛轉了轉低着頭硬着頭皮輕聲問了一句:“爺,能問下你要這麼多幹什麼用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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