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踏上飛機後,耳邊是轟隆聲。
幾個月前,陪我去隆城的,是喬荊南,帶我回來的是喬荊南,送我離開的還是喬荊南。
我們之間的孽緣終於斷掉了,也希望從此以後我們在各自的城市過的很好,若干年後,就算有一天相遇了,那也沒什麼,因爲這段感情是一段不被人知的感情,只要沒有人世的流言,將它藏得嚴嚴實實,當做一段美好的回憶,那也是我的財富。
我從來不怨他沒能夠給我一切,也從來不怨他親手將我送走,相反我要感謝他,是他拯救了我。
我下飛機那天,隆城還是大雪,依舊是夜晚,我拖着行李走在陌生的大街上,身後是拖輪滾動聲,和以前沒有任何不同,城市還是這座城市,雪還是這樣的大雪,可人再也不是以前的人。
我剛來這裡的時候,一切靠的都是自己,租房子,找工作,努力融入這座城市,都很艱難。
那是想象不出的艱難,滿城的人說的普通話,都是隆城的口音,再也尋不到半點N市的影子。
我也試着將自己變成隆城的人,可沒用,人的根在哪裡拔起,她的血還是改變不了。
孩子在來到隆城的第十天便流產了,當時我睡一覺醒來,往牀上一看,一灘的血,如果不是陸梁靜來找我,我想,那一天我應該死在那一場大出血中,其實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和那孩子死在一起,可我沒有,孩子死了,我還活着。
在絕望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哪一刻會這樣想喬荊南,可我明白,他永遠都不會像以前一樣,將我拯救於危難。
陸梁靜和盧森大婚,喬荊南沒有來,我知道他不會來,我們兩個人約好,他不來隆城,我也不出隆城,以一座城市爲界。
陸梁靜和盧森的婚姻終於修成正果,是她一直想要的,可她過的似乎並不快樂,因爲她沒有那個能力將盧森改變,她把自己的慈善事業給拋
棄了,就爲了老老實實在家裡給盧森當一位好妻子,想要爲盧森生一個孩子,每天也是被婆婆刁難。
陸梁靜變成了以前的我,很難想象,當初在隆城那樣一個明媚灑脫的女子,居然會爲了盧森變成一個我們都想象不到的人。
而盧森並沒因爲婚姻的約束而收斂自己,反而變得變本加厲,外面的小三幾乎要登堂入室了,可就算陸梁靜有萬般的手段,當一個男人心不在你這裡的時候,你已然是輸。
這場戰役不要開始,已經是身負重傷。
那天我去看陸梁靜,她躺在那張曾今是盧森花了五十萬的大牀上,一臉倦容和我說,她說:“卿卿,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如果我早點明白,婚姻束縛不了一個人,我一定不會嫁給盧森。”
我坐在那裡陪着她,我說:“日子總是要過的。”
然後我們兩個人相對無言,陸梁靜結婚那天曾問我,爲什麼和我一起參加她婚禮的人不是喬荊南,她問我喬荊南哪裡去了,我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陸梁靜,她聽了一直沒有說話。
我以爲她會在責備我的無恥,因爲陸梁靜對於小三的痛恨不亞於賀躍,她也是飽受小三的苦,
可她並沒有罵我,只是說:“卿卿,還好你們回頭的及時,如果你和喬荊南最終在一起了,我會看不起你,那是別人的東西,你偷拿了一點,但至少也要爲別人留下一個殼,畢竟每個人都不容易,你對別人殘忍了,總有一天也會有人對你殘忍,這個世界講究的是一報還一報。”
之後我們對於這件事情絕口不提,而我和陸梁靜變成了最好的朋友,也多虧了她對我的照顧,在隆城爲我找工作,在隆城幫着我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刻,她幫了我無數。
可我好像怎麼都幫不了她。
只能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變得衰老,一天比一天老化,從不明媚爽朗變成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那天我從陸梁靜那裡回來,去酒店工作,正好看見了盧森懷中摟着一個女人,堂而皇之從酒店穿過,我想到陸梁靜那一臉的倦容,當時想都沒想,快速衝了過去,一把拽住盧森懷中的女人,狠狠給了那女人一巴掌。
我對着盧森說:“既然你當初給不了她想要的,爲什麼還要答應和她結婚?盧森,你現在正在一點一點毀了陸梁靜你知不知道?”
盧森被我忽然的闖入驚得措手不及,那受了我一巴掌的女人,捂着臉伸出手就要來給我一巴掌,被盧森給攔住了,他對我冷笑道:“很多年前我就說過我不會娶她,是她執意要嫁給我,是她家裡人逼我來娶她,這樣的結果她早該想到,讓我爲了她改變那是不可能,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她改變不了我,就要接受這樣一個我。”
盧森說了這樣一句話,又道:“楊卿卿,如果我不是看在荊南的面子上,就今天這一巴掌我就讓你這酒店大堂經理幹不下去,我和陸梁靜的事情你還是少管。”
他冷哼了一聲,便攬着懷裡那身段妖嬈的女人揚長離去。
很多年都沒有聽人提起喬荊南了,再次聽說這個名字,讓人覺得陌生又恍惚。
我笑了笑,甩了甩有些麻的手,徑直去試衣間換好工作服,開始在酒店檢查房間的衛生。
一天的工作下來,我滿身疲憊回到,聞到客廳有飯菜香味,我滿足的笑了笑,正在臥室換衣服,忽然有人從身後抱住了我,我愣了一下,那人在我腰上捏了捏,說了一句:“越來越瘦了。”
我頓了半響,轉過身來抱住他,靠在他懷中說:“沈奕,你怎麼來了。”
沈奕將我抱住,他說:“我媽說你最近越來越瘦,讓我來給你準備晚飯,她這幾天嘮叨我着我們什麼時候訂婚,。”
我說:“還早吧,訂婚這樣的事情不急,你最近工作怎麼樣?你們國土局的,想必特別輕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