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荊南表現的極爲鎮定彷彿這不是一場生命中的危險而是一場冒險,我被車的速度快到彷彿要將人甩出了一般,喬荊南將車開到急速,逐漸將身後那輛麪包車給甩掉,可我沒想到剛甩掉面面包車,車前忽然又快速快過來一輛大卡車。
看着那輛龐然巨物朝着我們猛速開來,我有些無措的看向喬荊南,他繼續看向後面緊追過來的麪包車,忽然將車停下,對我說了一句:“待在車裡別出來。”
他解開安全帶便要下車,我又不好的預感,立馬一把將他拽住,緊張問:“你要幹什?!”
喬荊南似乎是看穿了我眼裡的恐慌,對我安撫道:“沒事,他們傷不了我。”
我知道他會防身術,可這樣的情況必定存在危險,我死也不肯鬆開他,我說:“不行!我不能放你一個出去,外面很危險!”
喬荊南見我激動的模樣,他側過臉看向已經停下車的大卡車還有後面跟上來的麪包車,兩輛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一些人,將我們圍在中間,喬荊南說:“已經沒有時間讓你有選擇了,放開。”他將手機放到我手上說:“我去拖住時間,你打電話叫陳冬喊人。”
我倔強的說:“不行,下車也必須我們兩個人,喬荊南,我不准你下車!”
他臉色沉了下來,他說:“楊卿卿,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死性不改,我說的話你照做,待在車內不要動,不要讓我分心。”
他直接說完,將我拽在他手臂上的手給鬆開,他推開門的時候,我趁勢跟着要出去,他手一把將我腦袋給按住,喬荊南單隻手將門死死關住。
在那下車那一刻,我便顫抖着手在喬荊南手機上面查找着電話,找到第一個通話記錄,快速的播打了過去。
電話在第一時間便被接通,我還沒有開口,電話那端便想起陳冬的聲音,他說:“喬總,您的位置我們已經接收...”
我打段陳冬的話,帶着哭腔說:“陳冬,你快些來!我們被人給包圍了!好多人拿刀正在圍攻喬荊南!”
陳冬一聽到這句話,立馬將電話一掛,手機內傳來嘟嘟聲。
我死死握住手機,看向車窗外。
麪包車上和大卡車上下來的人手裡都拿着大砍刀,還有棒球棍,來的人臉上滿是凶神惡煞,儘管那麼多人,可喬荊南氣勢絲毫沒輸,站在冷冷看向那些人。
他們一句話也沒有
說,每個人拿着砍刀和棒球對着喬荊南砍了過去,喬荊南打十個完全不吃力,他身姿矯健,別人的刀每當要靠近他的時候,他總有本事躲過去,可卡車上下來差不多十多個人,外加麪包車上的幾個人,喬荊南起先佔上風,可漸漸的因爲體力不支,而身上負傷。
車窗外鐵棍擊落的刺耳聲,所有人紅了眼睛不要命的打鬥着,我看着外面混亂的一切,心驚肉跳,隔着車窗想要看清楚喬荊南的身影,可一切都太過混亂了,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
十幾個人圍着喬荊南攻擊,忽然那邊分散了一批人快速的朝着我這裡包圍了過來,喬荊南被兩三個人纏着脫不了身,那些人拿着鐵棍便開始對着車砸連過來,我蹲在後車座的空隙中,耳邊是整耳欲聾的玻璃敲碎聲,特別大,整輛車都是在顫抖的。
我死死抱着腦袋完全不敢動彈半分,直到左邊的擊碎車玻璃的聲音停止,只有右邊正被人狠狠的砸着,我慌忙中擡起頭看向左邊,喬荊南正拽住那砸車的人狠狠一拳,那人被他一拳給砸到了地下,所有的人再一次包圍着他,喬荊南沒有注意後面,被面前的幾個人給死纏住了,當後面站着的幾個人手中拿着鐵棍便對着他要砸過來之時,那一刻我什麼都沒想,推開車門便衝了下去,一把從他身後死死抱住了他,那一棍子擊頭上那一刻,我清醒聽見自己肩膀上傳來劇烈的疼痛,喬荊南感覺到什麼,紅着眼睛回過來看我的那一瞬間,我腦後勺有棍棒的揮舞聲,在碰觸到那一刻,喬荊南手臂千鈞一髮之際護在我後腦勺,我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清楚。
喬荊南那張驚恐的臉,是我腦海裡最後的記憶,那樣慌張的他,我從來沒有見過,雖然我沒有聽到他任何的話,可那一個眼神依然足夠。
就算明知道自己衝出去會死,可我捨不得他在我面前有任何事情,他這樣的人不能爲了我有任何一點傷,反正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在這世界上沒有任何親人,孑然一身的,活着也是白活。
可是他不同,他有妻子,有兒子,有世界上所人想要的一切,還有很多等着他去負起的責任,而我死了也沒有人會傷心,無所謂的。
我暈過去的時候,我想對他微笑,可是那一瞬間甚至連他臉都沒看清楚,所有一切彷彿靜止了一般。
我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站在哪裡,周圍都是陌生的房屋,一棟老式平房的地
坪前坐着一箇中年女人,她正坐在那裡專心洗着菜,井水內的水正源源不斷往她臉盆裡放,她手被凍得通紅,我站在那裡一直看着她所有菜全部洗得乾乾淨淨,她將洗好的菜放好在臉盆內,從那張凳子上站了起來,往我這邊看了看,她沒有看見我,只是擡手在額頭上擦了擦汗。
那中年女人端着手中臉盆進了屋內,我焦急的跟在後面,大喊了幾句媽,媽!
可她像是沒有聽見了一般,無論我叫的多麼聲嘶力竭,她還是頭也沒回進了棟老式平房。
耳邊一下又轉換成木魚聲,一下一下敲擊着,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又到達那棟寺廟前,那廟門口依舊坐着那位出車禍而死的老尼姑,她正笑看向我。
我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你看得見我嗎?”
那老尼姑點點頭說:“看得見。”
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有些高興,我朝着她走了過去,她目光一直定在我臉上,我問她:“不是有人說你出車禍死了嗎?”
那老尼姑高深莫測的說:“活着就是死了,死了其實就是活着,只是我們活在不同的地方。”
我有些沒有聽懂,那老尼姑說:“施主,此處和你無緣,你還是回去吧。”
我問:“爲什麼呀,剛纔我看到我媽了,無論我怎麼喊,怎麼追就是過不去。”
那老尼姑說:“那是死去之人,你看到的是她們現在的生活。”
老尼姑說了那樣一句話,我緊追着問她:“你還給我算一卦,我拿錢給你。”
我快速的想要從口袋內掏出錢來,那老尼姑對我說了一句:“施主已是無籤可求的人,請回吧。”
她這樣說了一句話,手往我面前一拂,我耳邊傳來一陣爭吵聲,特別大,聽不真切,像是喬荊南的又像不是。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到的世界有些恍惚,在昏暗的光線中我彷彿看到了一個男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他面前站了幾個穿白色衣服的人,誰都沒有人說話,他臉色我看不太清楚,總之特別嚇人。
我又再次閉上眼睛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爲什麼,再也沒有什麼夢了,耳邊總是有人聒噪的說話,我想要睜開眼,可頭太疼了,我想繼續在睡一會兒,在睡一會兒,最好永遠都不用醒來,因爲做人太累了,累到我擡不起頭來。
如果永遠都是這樣,那該多好呀,我可以見到媽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