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聽懂,想進一步瞭解這單詞的意思,可顯然喬怵沒有打算解釋,提着手中的菜去了廚房。
喬怵一來,我伙食瞬間變好了,記得沒和喬金平離婚時,我每天像個陀螺一般圍着廚房轉,而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還有朋友圈子,以前必經的廚房到現在只不過是擺設,就算在最餓的時候,寧願用泡麪來對付一下,喬怵簡直是我救命星,這段時間他簡直充當廚房小能手,做的飯菜好吃,水果還洗的特別乾淨,瞬間覺得有這個弟弟還挺不錯的。
過年的前一天,我窩在沙發上,問身邊正在認真削蘋果的喬怵,道:“快要過年了,你打算怎麼辦?不可能總是待在我這裡。”
喬怵削蘋果一圈下來,皮沒有掉,他手下動作緩慢下來,沒有看我,而是繼續削着手中的蘋果,他說:“我不想回家。”
我說:“爲什麼?”
喬怵將最後一點皮削掉,那個蘋果被他分成小份擺放在盤子內,他說:“沒什麼。”
他不想回去,我也更好,免得我一個人過年太沒意思了,望了望外面天氣,發現天氣還算可以,就是有點乾冷,便提議去超市買年貨,雖然只有兩個人,可兩個人也是需要過年的,喬怵在這點耐心上,還是挺好。
不像別的男人,跟女人逛街就跟逛了半條命一般,他跟在我身後,爲我提了許多東西,毫無怨言的模樣,去超市結賬的時候,收銀員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姑娘,爲我找錢的時候,眼神不斷往喬怵身上瞟,我來勁了,忍不住調侃那收銀員小姑娘有沒有男朋友,那小姑娘臉噌的一下紅,最後連看都沒敢看喬怵。
我笑着說把喬怵介紹給她,喬怵在一旁滿是無語,任由我非常無聊調戲收銀員小妹,提着東西便提前離開了,那收銀員小妹將購物單交給我後,瞟了一眼不遠處正等着我喬怵,挨在我耳邊說:“你弟弟好帥。”
當時聽到這句讚美,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會那麼舒服,非常自豪回了一句:“是挺帥的,就是性格有想點不討人喜歡。”
她將錢找給我,因爲後面還有人等着買單,不好耽誤人家姑娘工作,便拿着錢離開了,來到喬怵身邊時,數了數錢,發現小妹多找了我十塊錢,我將十塊錢拿給喬怵讓他還給人家收銀員小姑娘,喬怵將我手中十塊錢往地下一打,說了一句:“無聊。”
便提着東西離開了,我只能重新撿起十塊錢還給收銀小妹,便跑去追喬怵。
離開超市後,覺得自己很久沒有買過衣服了,便又拖着喬怵去商場買衣服,逛了一圈,雙手滿載而歸,爲了犒勞喬怵這段時間,還順帶給他買了幾件衣服,不是什麼大牌的,至少連他身上那件簡簡單單的外套一根指頭都比不上,可他似乎還挺喜歡,見他喜歡我也就沒有考慮價錢,也不怕他嫌棄,兩個人逛到下午十點,才從外面回到公寓。
終於到過年那一天,我躺在牀上聽着外面爆竹聲噼裡啪啦傳來,躺在牀上沒有動,臥室外面是喬怵的腳步聲,在聽到腳步聲時,不知道爲什麼心裡莫名其妙有些心安,至少沒有當初那種冷冰冰,只聽見一個人的回聲了。
大年初一N市是最熱鬧的一天,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就連隔壁鄰居從早上到晚上不斷有人敲門來客人。
只有我們公寓內,從早到晚一直是冷冰冰的,我早上醒來時,發現這幾天堆積的衣服,喬怵竟然全部洗完,整整齊齊晾在陽臺上,我看到自己內衣在陽臺的冷風中搖搖晃晃滴着水滴時,臉有些滾燙,特別嚴肅將廚房內的喬怵喊了出來,他站在我面前望着我。
我特別委婉告訴他:“喬怵,你是個男孩子。”
他理所應當回到:“我是男人。”
我說:“我是個女人。”
我以爲他要回答一句,沒錯你是女人,沒想到他沉默了下來,靜靜望着我。
我有點難以啓齒,面對他沒有半分邪念的眼睛,我勉爲其難說:“以後衣服你不要給我洗了,身爲男孩子這輩子只可以爲媽媽和自己妻子洗,其餘人都不行明白嗎?”
他像是意識到什麼,看向陽臺上,我對着他吼道:“你看哪裡!”
我收回視線看向我,半響明白過來我暗示的是什麼,最終點點頭,轉身去了廚房,我鬆了口氣,轉身來到陽臺上把內衣全部取了下來,揣在懷中快速拿到臥室,才覺心安了下來。
這麼久,我一直把喬怵當成我的弟弟,可今天早上忽然明白,他只是比我小几歲,而且還是血氣方剛的男的,我怎麼忽視了這點。
夜晚七點時,整座城市被煙花覆蓋,我站在窗戶口看了一會兒煙花,發了一會兒了楞,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電視機內是喜慶的聲音。
喬怵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大約是昨晚爆竹聲,一夜沒有睡好的緣故,正靠在沙發上熟睡着,身上搭着一件毛毯,額前的碎髮安靜垂着,投下小塊陰影,呼吸特別安靜,長睫毛在燈光下鍍上一層金光,我我仔細觀察着睡着的喬怵,發現這小子五官長得還真是精緻,睡在那裡跟少女漫畫內的人物一般,像一幅畫。
我在他臉上撅了撅,他動了幾下,我正正經經坐在沙發上,手中拿着一把零食撕開,咔擦咔擦吃了起來。
喬怵聽到聲音,迷迷糊糊擡起臉來看了我一眼,我憋着笑,眼睛繼續看着電視,手不斷往嘴裡遞東西,感覺身邊的喬怵沒有動,我終於忍不住了,側過臉看他。
他臉上滿是睡眼惺忪看着我,大約半分鐘都沒有動,我笑着問他怎麼了。
他還是沒有動,目光久久的定在我身上,我瞧着他,他過了好半響才伸出手指了左臉說:“有東西。”
我伸出手左抹了一下,發現沒有,又抹了一下還是沒有,剛想問
他是不是逗我,他伸出手將我臉上的手拿下,臉離我越來越近,我瞪着他,感覺他呼吸聲有些沉重,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臉離我只有幾釐米之遠的喬怵,忽然捱了過來,那嫣紅的脣在我嘴角輕輕吻了一下,我整個人當時傻了,坐在那裡像是石化了一般。
喬怵的脣貼在我嘴角久久都沒動,我也沒動,我們兩人像是被人施咒了一般,他手還鉗住在我手上,電視機內依舊是無比喜慶的聲音,我手在他手中動了動,忽然無比淡定將他推開,重重抹了一下脣角,指着書房說:“你先進去。”
喬怵好像纔回過神來,他還有些沒明白情況看向我,我再次重複一句:“回書房。”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燈光將他的影子罩在我身上,晃動兩下,他轉身一步一步朝着書房走過去,我坐在那裡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全身血液都是停止循環的,目光呆滯瞪着電視機內的春節聯歡晚會。
實際上自己根本不知道電視裡面正演着一些什麼,只覺得這一刻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
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敲了大概兩聲就沒有聲音,我本來是不想動的,還是從沙發上起身,全身無力走到門口,想了想,伸出手將門拉開。
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只聽見隔壁鄰居家的門內傳出一片歡騰,大約是來了很多親戚朋友,我左右看了看,正打算將門關住,腳剛動了兩下,踢到腳下一隻花雕木盒,我看了幾眼,緩緩蹲了下來,顫着手將他拿起,費了好大力氣打開,盒子內躺着一隻毫不起眼的烏木簪子,我看了許久,一直保持蹲在地下的動作沒有動,忽然抱住那盒子悶聲哭了出來。
喬怵聽到我哭聲,從書房內走出來,站在門口沉默看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將那隻木盒緊緊抱在懷中,依着門口站了起來,喬怵視線落在我懷中的盒子上。
我啞着聲音對他說:“你回去吧。”
沒有容他回答,擡腳緩緩走向客廳內,一直到到達臥室,將門一關,客廳內電視機聲音被徹底隔離,我抱着那隻盒子坐在牀上一直沒有動。
第二天一早喬怵已經沒有在公寓內了,我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修鎖的師傅將門上的鎖換掉,之後那段時間我對喬怵避而不見,他來找過我幾次,當時我就在門內,他在門外,敲了很久門鈴,我不開,他一句話都沒有便離開了。
在家裡待了第三天後,我收拾好行李,天還沒亮便坐最早一班飛機去了雲南,就算正在過年內,可旅客還是有很多,我坐在飛機上,看着空姐滿臉喜慶推着手中的貨物,給我們遞東西第一件事情便是,您好,新年快樂。
我側過頭,看向飛機窗口外的雲層,又看了看,飛機內每位在坐旅客的臉上,均是忙碌一年滿載而歸與家人團聚的欣喜,我才覺得,哦,原來又是一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