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頭回到家,大頭的家人有種丟而復得的感覺。大頭的母親看着兒子活生生的樣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心疼,這也可能是上天對這個家庭的一種眷顧吧。看來平日燒香拜神是有作用的,一定是觀世音菩薩不忍心讓這個貧寒的家庭破碎,給了大頭一條生路;在農村是極其相信這個東西的,不如說是一種心裡的寄託吧,每每遇到天災人禍,就向慈愛的“神”祈禱,這樣“神”就會在冥冥之中助難中人度過難關。每年在村裡都會舉辦供奉神仙的活動,而且極其神聖,在膜拜神仙之前,一週之內大家開始戒齋,不吃葷腥之類,以表誠心。到膜拜當日,村裡村外的鄉親們紛紛走上廟宇,共同燒香膜拜,祈求神仙保佑一方水土平安;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了,大頭能平安脫險,大頭的父母親都對神靈是感激不盡,於是“還願”、“燒香”、“磕頭”,他們相信這個。
且說大頭回來大家十分欣喜,父母眼看着大頭已經是一個二十五六的大小夥了,也該是成家的時候了,就像大頭這樣的年齡,在村裡算是大齡青年了。已經成了村裡討論的焦點,在山溝溝裡,人們一天除了討論這些話題之外,就沒有說的了。大頭的父母可是爲了這件事愁壞了,四處爲大頭打聽對象的事。大頭知道了這件事後,沒什麼意見,他的心態還沒有完全恢復,這些事情就聽父母的吧。
大頭的心裡一直還是惦記着韓凌,他們的感情都是因爲他的錯誤而毀滅的。對於這件事,他一直很自責。韓凌在一年前和一個比她大八歲的人結婚了,那個男的當然條件還算不錯,有房有車,只不過是二婚。在韓凌的心裡是否還惦記過大頭?她騙不過自己的,當翻開曾經寫下的日記,一幕幕美好的畫面就好像在重演,但是那只是在曾經。爲了大頭,她流過很多次眼淚。大頭與韓凌之間的感情只能埋藏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沒有理由去忘卻,也沒有必要去銘記,把相思留給歲月的長河,任其慢慢被衝散。
再回到給大頭說媒的這件事,功夫最終還是不負有心人,再大頭的父親提着奶粉、餅乾跑了N家之後(農村說媒是要帶禮物,一般是餅乾與奶粉),有一家同意要見一下大頭,大頭的父親萬分高興,把這件很重要的事告訴了大頭,並叮囑大頭要好好準備一番,爭取相親能夠成功;大頭不能讓年邁的父親再跑來跑去爲自己的事操勞了,爲了這事,他專門去鎮上買了一套西服、一雙皮鞋、一條淺藍色的領帶,還特意準備了兩瓶好酒給未來的岳父,凡事都已準備完畢,只欠東風了。
相親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竟然讓大頭失眠了一夜。
大頭就坐着父親的摩托車,穿的西裝革履的,去相親了。到達了這個叫“陽坡哈來”的村子,父親把摩托熄了火,下了摩托之後,大頭的黑西裝幾乎被黃土染成了白色,於是父子倆就搞起了形象工程,父親小心翼翼的爲大頭拍去了身上的黃土,父子倆不約而同的被這個場面逗樂了。今天是父親近幾年最洋氣的一天,父親顯得年輕了很多,看來兒子要相親,父親的尊嚴也很嚴重啊!
大頭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跟着父親進了一個人家的門,出來招待的是兩個女孩和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十分熱情,大頭看出來了,那一定是今天的主角了。那兩個女孩也面帶笑容,把他們父子倆帶到客廳。先是那個主角又是叫喝茶又是讓抽菸的。那個男人不斷的在說話的時候把目光投向大頭,大頭一直應付着賠笑。不一會兒,今天的另一個女主角也來了,顯得很客氣。那兩個女孩一直沒有露面,可能是人家家人提前安排的。
前面一直是三個大人在聊這聊那的,沒有說過正題,大頭有點坐不住了。於是向父親使了一個眼色,父親便領會到了。父親開始向對方提出相親的事。
“他爸,你看我家這娃娃,你還能看上不?”大頭父親問道。大頭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個女人搶着說話了。“娃娃看起來很精幹,沒什麼問題,好的呢!”男主角笑着一邊喝茶一邊應付。
“秋玲!秋玲!你過來一哈!”女人用溫和的聲音喊着。從門外進來了兩個女孩,她們倆的臉蛋上紅紅的,看的出來,一定是害羞的緣故。大頭示意着微笑着。
兩個女孩的父親說道:“秋玲,你過來看看吧!這婚姻的問題,你們孩子的意見很重要,還是要聽你們意見吧!”說完後,其中一個女孩顯得更羞了,她長的挺水靈的,鼻子左側還有顆小小的痣,看起來很乖的一個女孩,大頭這才確定半天說的秋玲就是這個了。聽完她父親的說話,秋玲說道:“你們訂吧!只要人能行就可以!”說完,大家都哈哈笑了。
接下來就是大人要談的事了,大頭的父親讓大頭和秋玲單獨接觸一下去,大頭很難爲情的走了。第一次兩個陌生的男女見面,顯得很尷尬,不知道第一句該如何出口,就那樣很尷尬的大頭和秋玲在院子裡聊了半天,慢慢就聊開了,接着有說有笑的……
當天父子倆帶着喜訊回到了家,大頭的父親把所有的事給大頭的母親講述了一番,然而,大頭的父親並沒有那麼開心,經過商量之後,對方禮錢要了七萬元,對於這樣的一個家庭,七萬元談何容易啊。這個並不小的數字讓大頭有些沮喪了,娶個老婆還要那麼多錢,這和買有什麼區別。當然,這話沒有當着父母的面說出來。
不過讓大頭很開心的是,那天和秋玲見了面之後,秋玲比較滿意大頭的爲人,經常打電話給大頭。至於錢的事,再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