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了蹙眉,我沒表現出自己的困頓來,正要再問時,餘謙就別開了臉,“沒什麼,你快去上課吧。”
我心裡覺得奇怪,但也無奈,也沒追問就點了點頭說我先走了。
可能是出於心中一種對於王娜的愧疚,所以我走得很快,以至於在面對餘謙的不想說時,我也選擇了何必再問。
快要進樓梯時,我好像聽見餘謙在叫我,但仔細一聽,卻又好像沒有,我也沒太在意,所以連頭也懶得回。
轉彎的時候,我用餘光瞥了一眼我剛纔來的地方,就見餘謙還站着原地,看着我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直直的,眼睛也一眨不眨。
說不詫異是不可能的,但我還是忍住了對餘謙反常的好奇心就上了樓。
晚上我剛衝完涼回到寢室,大炮就急匆匆的跑到我寢室來跟我邀功,嘴裡喊着他打聽到了,他打聽到了。
這差點沒把全寢室的人都引來圍觀,好在,我反應得及時,連忙捂住了他的嘴才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困擾。
把大炮拉出寢室後,大炮小聲的咕嘟着,他說校長和他的前妻有一個兒子叫徐子凡,現在在美國發展,好像發展得還不錯。
說到這裡,大炮就問我徐子凡這個名字怎麼那麼順口,我點了幾下他才醒悟過來,邀功得更加明顯了。
大炮還說,徐子凡的母親是一個女強人,具體是做什麼的他倒是沒打聽清楚,但是家裡有錢就對了,並且徐子凡是跟他媽姓的。
他還說校長姓夏,徐子凡以前的名字叫夏明翰,後來他爸他媽離婚的時候,法院把他判給了他媽媽,他媽媽想徹底忘掉以前的事就給他改了名。
說到這裡,大炮的話嘮勁又開始了,他一直絮絮叨叨着夏明翰這個名字多好聽,非要叫什麼徐子凡這麼土鱉的名字。
我笑了笑沒答話,至於大炮打聽到的校長的其他八卦我則沒興趣聽,全部搪塞了回去。
我被從察局放出來的第四天上午有一節體育課,這大熱天的,做什麼事都懶洋洋的,以至於整個人都無精打采。
我和凱凱從操場揮灑完汗水就去了小賣部買了點冰飲料,正要回教室的時候,學校的大門口就駛進一輛豪華轎車。
男生嘛,對於車之類的很感興趣,我也不例外,一直盯着那輛車觀摩,要是大炮在的話,鐵定會說我以後也有買一輛這樣的好車。
而這時,我和凱凱通常都只會笑而不語,沒辦法,有錢,任性!
那輛轎車緩緩停在教學樓底下的一個大樟下,這使得我更加好奇裡面坐着的人是誰了。
車門緩緩打開,只見車裡走出一個很漂亮的女生,那女生帶着笑,笑容甜美燦爛,都可以和這陽光相媲美了。
我本來是有些激動的,因爲這人就是王娜,但高興來得還沒一分鐘,我就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般,瞬間醃菜了。
王娜下車後,另一邊的車門也下來了一個人,是徐子凡,他依舊穿着筆挺的西裝,西裝很稱身,穿着他身上不得不說真是人
模狗樣!
我愣愣的站在那,目光直直的盯着他倆,王娜和徐子凡似乎在攀談着什麼,因爲隔得遠,所以我不可能聽得到。
這一刻,我恨不得去學脣語。
雖然聽不到,但不妨礙我的觀察,從他們相談的面部表情來看,可以看出他們相談甚歡。
凱凱這時候也從小賣部磨蹭出來了,見我駐足在那相當的疑惑,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我沒理他。
凱凱這下困頓了,順着我的視線好奇的看過去,在看到王娜個一個男生時,他剛喝的可樂就噴了出來。
我白了他一眼,說他大驚小怪,凱凱驚訝的瞧着我,想說什麼,但沒問出口。
我又翻了個白眼,仍舊固執的看着那邊,這時候王娜揮着手和徐子凡告別,而徐子凡也一直盯着王娜的背影笑着。
也許是我多想吧,但我不喜歡徐子凡的笑,因爲他的笑在我看來很刺眼,像是能灼燒我眼睛似的,眼睛有些酸澀。
沒過一會兒,王娜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教學樓裡,徐子凡也開車走了。
我面部表情的,故作着若無其事的往反方向走了,凱凱跟在我身後問我去哪,我過了很久才說去操場。
我麻木的走着,凱凱不放心的跟着我,時而看看我的臉色,又時而說着寬慰我的話。
凱凱說讓我別多想,指不定那人只是個司機什麼的。
我翻着白眼,說那人就是徐子凡,是王娜的青梅竹馬。
凱凱明顯記性比大炮好,聽到我這麼說一瞬間就不答話了,後來我就把凱凱打發走了,一個人在校內晃盪了一會兒。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娜來找我,我絕口不提上午看到那事,問她下午有空沒。
王娜說有啊,語氣歡快,尾音上揚,但這在我眼裡卻成了另一種意思,我埋着頭咕嘟着讓她下午陪我去一個地方。
王娜當即就犯了好奇心,一直問我去哪兒,我守口如瓶着每次都巧妙的避開了這個問題。
王娜問得多了,也知道我不想說她就不會知道,就沒有再問了。
下午一下完課,我就和王娜出了學校,直奔着一家蛋糕店而去。
王娜似乎高興得有些過頭了,親暱着挽着我的胳膊和我聊一些瑣碎的事情。
可能是出於我的敏感,我總覺得王娜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同了,至於哪裡不同我說不上來,只覺得她的高興是強裝的,就連她的眉宇間也帶着一股陰鬱。
這種細微的變化一般人是很難發現的,並且王娜在極力隱藏之下就更加難了,可是我很瞭解她,以至於她一點點的變化在我眼裡都被放大了好幾倍。
我安慰着自己,告訴自己說是我想多了,所以有意無意的,我總是忽略她的神情。
包好了一個巧克力蛋糕,我就帶着王娜去了全哥家,我還記得他想請我幫的忙。
或許真的如大炮所言,我心太軟,以至於在得知餘謙遇到危險時,會奮不顧身的去幫她。
同樣,在我自責辜負了父母
時,會輕易的答應作爲一個父親想疼愛孩子的請求。
又或者,我想做一個信守承諾的人,這樣在每當答應王娜後,我會習慣到必須做到。
全哥的家離學校不算很遠,但勝在難找,並且還是在一個院子的旮旯裡,好在剛開始有查過地圖,不然真是容易找錯。
“思文,我們來這裡幹嘛?”
王娜一進了院子就東張西望的,眼裡刻滿了好奇,時而瞅瞅在院子裡貪玩的小孩,時而仰望着院子裡的大樹。
可能是我們比較面生的緣故,也有可能是長相的原因,所以那些個聚在一推貪玩的孩童都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我們。
我對着他們笑了笑,就回答道:“幫一個小孩子過生日。”
“哦,這樣啊,我還以爲你是想補償我呢。”
後面的兩句話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我聽見了,我寵溺的看了看王娜,摸着她的頭輕道一聲傻瓜。
王娜啊了一聲,問我說什麼,我故作不解,說我有說話嗎?
王娜以爲自己聽錯了,也沒再問,剛沉默得沒幾十秒又問我,“那小孩子是你的親戚嗎?”
我笑着搖了搖頭,“不是,他只是我在拘留室裡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孩子。”
王娜側彎着頭,面上閃過一絲狐疑,估計是不解我爲什麼會幫別人的小孩過生日吧。
我沒解釋,王娜也沒再問,哦了一聲。
全哥的家是院子裡的一個平房,房頂種了一些菜,還有一些葡萄,葡萄騰沿着房檐生長,有的枝葉都快垂到了門前。
他家的房門大開着,一眼就可以看到裡面的陳設,一套舊沙發和一套吃飯用的桌椅,不知道是幾室的房,我只看到房裡面有一扇門關着。
門口的位置坐在一個小孩,小孩的皮膚不算白,小寸頭,此刻,他正趴在凳子上低着頭認真寫着作業。
或許是真的很認真,所以他全然沒有發現有人正在打量他,直到我們走近他才後知後覺。
“你們,找誰?”
這小孩子似乎一點都不怕生,眼睛很清澈,閃着孩童獨有的童真,他握着筆端詳着我和王娜。
“小朋友,李全是你爸爸嗎?”
我帶着自認爲和親和的笑問道,那小孩子聽了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你們要找他嗎?可是他不在。”
我彎着脣瓣,表現得極爲友好,“我們不找他,我們是來找你的。”
或許是我表現得太殷勤了,殷勤到不屬於一個陌生人的正常反應,所以這小孩子頓時就有些警惕了。
他戒備的打量了我們一會兒,就縮了縮手,有些怯生生的說道:“可是,我不認識你們。”
我愣了,這小孩子還真是語出驚人啊!
不過他說的也不是不對。
頭一回,我這麼熱情的對待一個陌生人就被潑了冷水,說不幽怨是不可能的。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王娜卻笑出了聲,“思文,這小孩子好可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