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牀上用迷濛的雙眼望着天花板,隱約還能聽到客廳裡舅舅和舅媽正在安慰她。漸漸地我的眼皮變得越來越重,精神也不由自主地鬆懈了下來。
天空很藍,那是個晴朗的夏日午後,院子裡的幾棵向日葵很有精神地開放着。屋子裡,一個梳着天真的馬尾辮,穿着紅白格子連衣裙的女孩正坐在琴凳上,在她的面前是一臺黑色的古舊鋼琴,而她那雙稚嫩的小手則在光滑的黑白琴鍵上游走着。也許是離得太遠了,我聽不到琴聲,只能聽到院子裡知了的陣陣長鳴……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沒有太陽,沒有向日葵也沒有知了的叫聲。外面是寒冷的冬季,天色微明,街邊的路燈還在散發着微薄的光芒。是夢,我只是做了一個夢。從夢中醒來,我在牀邊坐了許久,回憶着夢裡那溫暖的情景。稍微清醒了一下頭腦,我起身打開了衣櫃,在衣服下面找到了那把熟悉的鑰匙並把它緊緊地握在了手裡。是的,只有那裡了,我想我剩下的只有那裡了。穿上外套,拿上揹包,手裡還握着那把鑰匙,我悄悄地推開了窗戶一躍而出。我要回去,回到那個屬於我的地方。
早上七點,舅媽照常推開了我的房門:“沁,起牀了,該吃早飯了。”
沒有人應答,只有空空的牀,空空的房間,還有不斷地從敞着的窗戶裡吹進來的寒風。
“立然!立平!你們快來!”她立刻明白了過來,急忙呼喊起來。
七點三十分,太陽剛剛升起來,被電話鈴聲吵醒,汐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摸索着拿起了手機。咪着眼睛朝屏幕上看了看,他不禁暗自抱怨起來,難得的星期天,漸竟然這麼早就給自己打電話。
“喂。”不太情願地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漸急促的聲音。
“汐,你現在在哪?!”
“在學校宿舍,怎麼了?”
“你現在馬上去校園裡找找看沁有沒有來!她離家出走了!”
“什麼?!”沒有聽錯吧?他急忙從牀上坐了起來清醒了一下頭腦問,“怎麼回事?!”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她家打電話來說她不在房間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跑掉的。我已經通知了泠和燦出去找了,我現在馬上要過去她家,你先在學校裡找找看吧!”
“好,我馬上去找。”掛斷了電話,汐迅速地穿上衣服提上褲子,連臉都沒來得及洗就急忙出了門。